群山半绕的山村中,干涸的河水,低旧的房屋,贫瘠的土地,无一不在诉说着此地的贫穷。
在其中一座村落的木门前,聚集了很多身穿粗布服饰的村民。
村民看着院落中发生的一幕,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无人敢上前阻止。
院落中,身形佝偻的老妪拦在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身前:“你们这群恶棍,放开我孙女,欠你们的银子的是陈修茸那个不孝子,你们找他要去!”
肩上扛着女子的壮汉,一脚踹在身躯佝偻的老妪身上,骂骂咧咧道:
“陈修茸那废物借我了我们少爷一百两银子,现在还不上银子,便用这你女子做抵押,你个老不死的若再敢阻拦,小心老子踹死你!”
老妪被踹了一趔趄后摔倒在地。
被称作少爷的男子,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折扇合拢,而后脸色阴沉的对陈修茸说道:
“你家老太婆哭天喊地的,整的好像本少爷在强抢民女一样!本少爷还是要你一只手臂吧,省事儿!”
话音刚落,手持宽刀的随从便一脚踹在陈修茸腘窝,陈修茸膝盖一软便向地面跪去。
随从则手按陈修茸肩头,借势一推,陈修茸便被迫趴在地上。
看着随从举高的宽刀,被按在地面的陈修茸满面惊恐的哭喊道:
“钱少爷!钱少爷!您先听我说钱少爷!您拿我的手臂也没用,血淋淋的再脏了您的眼!”
“这女人还能给少爷您解闷,您玩腻了再转手卖掉还能换一笔银子,怎么算都比拿我一条手臂划算啊,您容我再劝劝我奶奶!”
钱少爷听到陈修茸的话略作沉思,随即示意随从放开陈修茸。
如同捡回一条命的陈修茸,颤抖着爬到老妪身前哀求道:
“奶奶,你就不要再阻拦了!若是还不上银子,钱少爷就要我一条胳膊,你忍心为了一个捡来的外人,让你亲孙子变成残废不成!”
老妪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抬手一下接一下的打在陈修茸身上,苍老的声音中满是悲愤:
“我打死你个不孝子!老婆子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个孙子!让他们剁,最好是把你的两条胳膊都剁喽,看你以后还怎么赌!”
“如果您打我能解气,那您就打吧,我绝对不躲!只求您让韩少爷把人带走,我向您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
陈修茸将老妪扶起后,顺势拦在老妪身前,转首对钱少爷谄媚道:
“钱少爷您不用管我奶奶,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脑子容易犯迷糊!”
“你个......唔...唔!”老妪刚开口便被陈修茸捂住嘴巴。
只见陈修茸继续对钱少爷谄媚道:
“这个女人归少爷您了,您尽管把人带走就是!”
看着满面讨好之色的陈修茸,钱少爷不由轻蔑冷哼道:
“你最好把此事处理妥帖,若是败坏了本少爷的名声,本少爷就剁掉你的四肢,将你做成人彘!”
钱少爷丢完狠话,便带着一行人朝木门口走去。
就在此时,一个身形丰腴的女子,拨开聚集的人群朝院落走来,正迎上往院外走的钱少爷。
丰腴的女子看了一眼被扛在肩上的女子,冷声对钱少爷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欠你们银子的是陈修茸,你们找他要去,牵连一个无辜的女子不怕遭雷劈吗?”
“还有你陈修茸,你不能承担起养家的重担就算了,还让一把年纪的陈奶奶整日为你操心,你于心何忍!”
“关你屁事!褚杉茶你再多管......!”
待看到褚杉茶身后的华服男子时,陈修茸将未说出的话生咽回肚中,凶悍的气势亦瞬间散去大半。
钱少爷则用轻佻的眸色审视起身前的褚杉茶,而后很认真的评价道:
“模样倒是不错,就是胖了些,肌肤粗糙了些!若是好生保养肌肤,再减去几十斤肉,应当也是顶尖的美人儿!”
“怎么,挡住本少爷的去路,莫不是想让少爷我带你回府?”
“来,再让本少爷仔细瞧瞧,万一本少爷看走了眼,岂不是白搭口粮。本少爷虽家财万贯,但也不想浪费口粮去养一个丑女!”
说着,钱少爷便用合拢的折扇去挑褚杉茶的下巴。
钱少爷的折扇还未触及褚杉茶的下巴,便被一股强力弹飞出去。
钱少爷重重摔落在地面后,冰冷的声音亦随之响起:
“褚杉茶...岂是你能动的?”
只见立于褚杉茶身后的华衣男子,负手走到褚杉茶身前,冷睨着躺身地面的钱少爷。
钱少爷对上秦柯的眼神后,只觉一股莫名的寒意遍走全身。
但从未受过此等羞辱的钱少爷,又怎能咽的下这口气,他忍住心底寒意,对随从吼道:
“狗奴才,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本少爷吃亏吗!给本少爷往死里打,打死了本少爷有赏!”
随从听到赏金皆精神一震,挥起手中的宽刀便朝秦柯砍去。
只见众随从还未靠近秦柯便齐飞出去。
一时间,破旧的院落中哀嚎声不断。
“不自量力!将人放下,滚!”秦柯冷哼道。
“放人可以!”钱少爷自地面爬起后,自怀中掏出一张借据,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此是有陈修茸画押的借据,若是还不上银色,便用他的一条胳膊抵债,借据上写的很清楚!”
“本少爷既然来了,便不会空手而归!陈修茸的手臂跟银子,本少爷必须带走一样,还请公子莫再阻拦!”
秦柯并未答话,而是转身看向褚杉茶。
褚杉茶抬首对上秦柯的询问的眸光后,又侧首看向一旁的老妪,满颜纠结之色。
“不用管这不孝子,若他的双手是用来赌的,奶奶...宁愿他没有双手!”
泪水顺着老妪满是褶皱的苍老面颊滴落,老妪抬起枯瘦的手掌,抹了一把面颊的泪水哽咽道。
“奶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未待褚杉茶开口,陈修茸便抢先一步走走道褚杉茶身前,双膝一弯便要跪下去:
“杉茶,我不能没有手臂,看在我们自小一块儿长大的份上,你...!”
未待膝盖着地,陈修茸便突然直起双腿,他抬手指向昏睡中女子,眉梢飞扬,嗓音拔高道:
“我有银子了!她手指上带的指环绝不止一百两银子,我奶奶救了她的性命,用指环报答救命恩情,不过分吧!”
说着,陈修茸便疾步去摘女子手指上的指环。
陈修茸的手指刚触及女子指节上的指环,便听得咔吧一声脆响,惨叫声随即自陈修茸喉头溢出。
“敢动墨玉指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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