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正派好穷,魔尊叹气。
还是敲诈小鹌鹑来的快。
林寂染:“”
他捏紧拳头,犹豫好一会儿才松开。
往后让开一步,算是妥协。
很好,跟他要钱,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纪云枝。
他记住了!
晏紫枝是个见好就收的。
十分麻利配合着永寂剑,将剩下几个小弟子刷刷捆在树上。
一个个捆成蚕茧的模样。
除了个脑袋露在外面,四肢完全无法动弹,绝对跑不了。
林寂染一直阴鸷地盯着那人的动作。
还有那几个被挂在那随风摇晃的小弟子。
像是一种明晃晃的嘲笑。
嘲笑他的无知与执拗。
“纪兄,这里这里,救我救我,我比他有钱!”
城门后传来一声哀嚎。
林寂染的脸更黑了。
回头一看,可怜的相九戎,几根羽毛再次被拔光。
然后他被魔将军一脚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纪兄救我!”
还好,还好他的手还能动。
他朝晏紫枝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十万灵石,纪兄,帮我灭了他!”
竟然敢拔他堂堂妖族少主的尾巴!
人家有伞,他有纪云枝!
“我只是一个没有筑基的仙门小菜鸟啊…而你是妖族少主,这么尊贵…”
晏紫枝一边利索地捆完最后一个小弟子,一边口嗨。
“我懂纪兄的意思。一百万,一百万!”
呜呜,再不出手,鸟毛都快被这个魔将军拔光了。
“成交!”
晏紫枝弯腰捡了地上一根树枝,在手里掂了掂,那么一抛。
不过食指长的树枝,毫无阻碍地向着悍然的魔将军。
穿心而过。
魔将军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胸口,
只有那么一点儿微不可见的小洞洞。
魔气耗尽,庞大的将军身躯轰然倒地,砸出一个五米深坑。
系统:【就不能给这魔将军一点面子,多放几招吗?这样显得这本书很弱鸡…】
晏紫枝:我累了,不想多动。
系统:
身上一轻的相九戎:就这???
怎么感觉自己又亏大发了呢?
说好的还没有筑基的仙门小菜鸟呢???
相九戎:“你这是什么妖法?”
晏紫枝掸掸灰:“大力出奇迹。”
相九戎:
晏紫枝:“给你讲个道理,杀魔,要诛心才有用。”
不远处的临渊,在听见魔这个词以后,目光平静扫过来。
像是在看他,又像是无意掠过。
只有不明所以的相九戎在抓脑袋:“古书上才记载有魔,你说这东西是魔?”
晏紫枝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我编的。”
相九戎:
所有走出城的‘百姓’,都已经陆陆续续从崖山之上跳下去。
像一场悲壮的盛宴,终于走到终结。
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去后,晨曦微亮。
柔和阳光透过薄雾穿到每个人脸上。
那些狼狈的小弟子,双目渐渐开始清明起来。
山风过处,一个个茧晃晃悠悠。
到不是被风吹的,而是小弟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哪个不长眼的把我绑起来!”
晏紫枝面不改色心不跳,看向‘不长眼’的人,委婉道:“问你们大师兄。”
“呜呜呜,大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个贼人?”小弟子呜呜咽咽,可怜巴巴的。
‘贼人’林寂染黑着一张脸。
周遭的空气都在抽动,看得出来。
他很想打人。
总不能说,是他,是他。
他就是那个贼人,不仅把你们绑起来,还割肉花钱了!
“一言难尽,就不提了。”林寂染简单扼要,将解释掐断。
“你们都不记得昨晚自己做什么了?”相九戎可不想放弃这种好机会,连忙添油加醋道:“昨天晚上你们差点跳崖自尽,是本少主成功挽救你们于水火。”
“后来,你们大师兄就把你们绑起来了!”
几个小弟子面面相觑。
‘贼人’林寂染:“”
拆台小达人相九戎得意洋洋。
小弟子们缩了缩头,骂错人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连忙齐齐说了一句:“谢谢大师兄。”
气氛一时尴尬的不行。
只有晏紫枝一个人百无聊赖往回走。
反正尴尬的是林寂染又不是他。
北城门与昨天白日一样,悄然开启,欢迎着这群不速之客的进入。
眼见着晏紫枝率先走回去了,其他人也眼观鼻鼻观心的跟上。
他们再次出现在崖城长街上,一切一如昨日一般。
‘百姓’纷纷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
勤恳递上水的中年妇女。
含泪举着水果的娇羞姑娘。
还有颤颤巍巍就要跪倒在地的老妇人。
城内的‘人’瞧见他们,激动到语无伦次。
还是昨日清一色穿着满身绫罗绸缎的女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小弟子惊呼。
“我明白了,这定然是一场循环,就跟我们之前在城外一样,这些百姓也会无休无止的刷新!”
“岂不是只有破了这个城的局,我们才能出去!”
“那要怎么破局呢?”
“大师兄一定有办法!”
几个小弟子齐刷刷看向林寂染。
折腾了一天,林寂染有点累。
这种不知道要说什么破局的时候,大师兄选择保持自己少言寡语的威严,打坐入定。
虽然无妄之境里毫无灵气,等于打个寂寞。
但总比气氛再尴尬要好。
小弟子都很识趣,一个个跟着自家大师兄开始打一个莫须有的坐。
临渊依旧不动如山,站在屋前,目光幽远。
与太微众人隔出好一段距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是陌生人。
晏紫枝懒得瞧这群正道人装逼,独自上街溜达。
长街上没什么景色,所有的摊位,桌椅,旗帜,只要是触碰到都会风化,第二天再重新出现。
今日甚至连小皇帝都不见了。
似乎是知道他不需要帮忙,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有一个恒久远的东西,永远挂在天上。
就是与日月同辉的那块‘石头’,溯世镜。
一个溯世镜,控制着整座崖山城的命脉。
“溯世镜是神器,普天之下,竟有人能控制神器。”
放眼整个修仙届,若临渊是最强的那个,那根本不可能有别人做到。
因为连临渊也不可能控制神器。
尤其是,安安静静在此封印了三百年的神器。
系统骄傲道:【我绝对不会再给你剧透任何东西!】
“不用你剧透,我对这个兴趣不是很大。”
反正最后都是落在他手里。
晏紫枝的目光,越过数条长街,落在孑然一身的临渊身上。
这个距离太过于遥远,他看不见临渊脸上的表情。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还在尽力疏远自家小弟子。
为什么呢?
临渊在溯世镜里,到底看见了什么。
系统:【你怎么知道他在溯世镜里看见可怕东西了?!】
系统说完就后悔了,紧紧闭上小嘴巴。
这不等于还是剧透了吗!
大魔头深坑!
晏紫枝无所谓地转开目光,也就错过了临渊感知这边,转身来看的一瞬间。
街边景色,生动有趣。
有稚嫩孩童,在街道边踢简陋的竹篓,一边唱着听不懂的歌谣。
也有妇女在井边打水,对着陶罐对镜自照,将落在额前的那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这些生前被留下的影像,让一切看起来祥和宁静。
没有战乱,没有危险,没有将士的浴血奋战,没有百姓的颠沛流离。
直到夜幕降临。
这一次林寂染早已做好准备,安排数个小弟子一早便打好井中水,天色一暗就把自己给泼得湿漉漉。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再一次见证了那个震撼的场面。
成群结队的百姓往山崖走去。
即使脸上有着哀戚,也依旧坚定,果决。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一夜又一夜,悍然赴死。
“我们不会永远留在这里吧?白天城门打不开,晚上只有跳崖这一条绝路,难道我们会被永远这样困在无望之境里?”
有小弟子被眼前第一次看见的景象给吓到了。
也有人紧紧捂着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尖叫。
“我会带你们出去。”林寂染看向晏紫枝。
这一次,他还会耍什么花样?
所有百姓再一次随着月色往城门口走去,林寂染跟小弟们都混在人群中。
只有晏紫枝,跟闲庭信步似的,赤着足不急不缓走着。
他倒是不着急,相九戎可急了:“你再不走快点,那个该死的魔将军又要出现!”
被硬生生拔掉鸟尾巴的印象实在是太深。
相九戎觉得,对比之下还是临渊切起来更无痛一点。
尽管昨晚晏紫枝已经给他演示了一边如何杀魔将军,可是少主对自己忽然失去了自信。
万一呢,万一那个魔将军只接受晏紫枝的树枝怎么办?
“我就是在等他。”晏紫枝光滑白皙的脚踝,停留在距离城门不到十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