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一句话,等于是判了在场所有贞人的死刑。侍卫们蜂拥而上,把跪于唐寅周围、已吓傻了眼的贞国大臣们统统拉开,拽到一旁,举刀就砍。
只是顷刻之间,大殿里就变成了屠宰场,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贞国大臣们现在皆成为人家的俎上鱼肉,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大殿外,上官元让和高斯的对战也因为江凡的加入很快结束。江凡的冷箭只是射中了高斯的大腿,但在高手对决的战场上,这么一处伤就足够致命的了。
上官元让抓住机会,再也没给高斯喘息之机,一口气连续攻出三十余刀,最终在高斯力竭不支的情况下,上官元让一刀劈下他的脑袋。
联军在王宫这边进展顺利,把以李丹为首的太子党骨干基本全部绞杀在王宫之内,另一边,联军偷袭贞军军营的战斗业已展开。
双方实力相差太悬殊,安、玉两军共出动十个兵团,整整十万人,进攻只有两万来人的营地,可以说战斗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天还未至三更,西汤城内的战斗就已全部结束,太子党一系被彻底清除。
现在联军在西汤城内已再无顾虑,各军的将士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以抓拿奸佞为名,四处乱窜,烧杀掠夺。一时之间,偌大的西汤城内叫喊连天,哭声四起,如同遭受天灾一般。
桓军早就对贞国王宫虎视眈眈,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他们哪肯放过?
贞国王宫里的金银珠宝虽然被风军抢走了,但女人还在,李弘的嫔妃、公主们还在,这些倒成了桓军觊觎的对象。
就掠夺而言,桓军比风军要凶残得多,风军的掠夺只不过是抢些金银珠宝而已,而桓军不同,不仅抢钱抢物,连女人也要抢走,这还不算,就是走,也要放把火把他们带不走的房子烧个精光。
桓军所过之处,就如同遭受了龙卷风袭击似的,到处都是断瓦残垣,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被烈火烧得黑黢黢的尸体随处可见。
在联军铲除掉太子党一系后,隐藏起来的獠牙终于露了出来,首当其冲受害的就是西汤。
以前联军未破城的时候,西汤外城区的百姓都想往城内跑,现在的情况正好反过来,城内的百姓都在想方设法的往外城区逃。
现在西汤外城区由风军驻守,这里倒是风平浪静,风军将士也十分守规矩,对外城区的百姓们秋毫不犯。
仅仅一墙之隔,西汤内外两个城区如同变成两个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管安、桓、玉三军在西汤城中怎么折腾,唐寅是没有任何插手的意思,他严令风军上下,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入城。
另一边,他又秘密安排天眼和地网在外城区悄悄放出风声,称外城区也不会安全多久,一旦等安、桓、玉三军把城内抢光、杀光,接下来,就轮到外城区的头上了,到时,只凭风军一己之力,想拦也拦不住。
谣言散播得很快,没过多久,外城区便已是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了,而这个时候,唐寅又不失时机的在外城区数个人口集中地设立招募处,鼓励贞国百姓北迁去往风国,不仅可以分房分地,还可以减免赋税等等。
风军在西汤的怀柔政策已令当地的百姓对其增加不少好感,现在西汤又被安、桓、玉三军闹得天翻地覆,已被得无路可走的贞国百姓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好接受了风国的招募。
可以说城内闹得越凶越乱,风国这边所招募到的贞国百姓也就越多。
这日,唐寅接到消息,川莫联军已接近西汤,今晚就可抵达。
唐寅淡然一笑,川莫联军的进军速度也算很快了,只比己方晚到西汤数日而已,不过就这区区的数日,也让他二国少赚了不少好处呢。
这场灭贞之战终于要结束了,自己也该着手准备收兵回国了!唐寅站起身,伸展两下筋骨,信步走出营帐。守在营帐门口的阿三阿四躬身问道:“大王要去哪里?”
“在营帐里闷得慌,出来随便走走!”唐寅恍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李弘现在情况如何?”
“就关押在不远处,由程将军在派人看守。”阿三回道。
“带我去看看!”唐寅扬下头,示意阿三在前引路。
李弘关押的地点距离唐寅的营帐确实不远,毕竟唐寅所在之地是风军重点看守的地方,把李弘关押于此也更安全一些。
自李弘被带到联营,唐寅还没有见过他,此时见面,唐寅心头也是一震。
李弘虽说上了年岁,但保养得很好,头发黑而浓密,脸上红光满面,无论是坐还是站,腰板都挺得溜直,很人一种不怒而威之感。
可现在再看他,已是鬓发斑斑,两眼失去神韵,脸上毫无光泽,坐在那里,老态龙钟,给人的感觉死气沉沉。
现在的李弘,比唐寅印象中的李弘要老上好几十岁。很难想像,短短数日,竟会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唐寅入帐后,自动自觉地走到李弘的对面,坐下。
过了许久,一直闭着眼睛的李弘似乎才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他微微挑起眼帘,看了一眼坐于自己对面的唐寅,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睛又慢慢闭上了。
唐寅淡然一笑,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案。阿三阿四会意,立刻让下面的侍卫快去准备茶水。
李弘不开口,唐寅也未说话,两人就这么默默的相对而坐。不知过了多久,李弘突然挤出一句:“本王那糊涂的逆子是不是已被你等害死?”
唐寅心中一动,恩,姜还是老的辣!和李弘比起来,李丹确实差得远了。
他还没回话,这时候,侍卫把茶水端送上来。唐寅拿起杯子,双掌轻轻地搓着,笑道:“公子可是助联军攻破西汤的功臣,联军又怎会害死公子呢?”
李弘凝视唐寅,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样的鬼话,你骗骗旁人或许还可以,但你骗不了本王。”
唐寅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平淡的语气象是在阐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道:“昨晚,贵公子已殁于宫中。”
“唐寅,你好狠”明明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但听了唐寅亲口讲出来,李弘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的脑袋嗡了一声,呆了片刻,猛的一探身,把唐寅的衣领子狠狠揪住,象发了疯似的连连摇晃。
不用唐寅把他推开,站于左右的侍卫一拥而上,将李弘死死按在地上。
唐寅放下茶杯,又弹了弹溅于袖口的茶水,随即站起身形,淡然说道:“今晚,川莫联军便会抵达西汤,到时,李王兄也将离死期不远,这次就算我最后的探望吧!”
李弘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一干侍卫把他按得死死的,他趴伏在地,动也不能动。他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由于用力过猛,牙龈都渗出血来,他怒视着唐寅,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唐寅”
“恩!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吧!”唐寅边向外走边说道:“等日后见到阎王,也不至于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临出门前,他顿住身形,回头说道:“以后,不会再有贞国,李氏一族也会被斩尽杀绝。”
“啊”直至唐寅离开营帐十多米,仍能听到身后传来的李弘咆哮声。
对于李弘,唐寅可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当年贞军对风国的伤害可谓是刻骨铭心,直到现在被毁的城池都没有恢复过来,而罪魁祸首就是李弘,唐寅又岂能不恨他。
他正往自己的营帐中走,无意间望到辕门那边有些混乱。唐寅皱了皱眉头,向手下侍卫甩头道:“去问问,怎么回事!”
“是!大王!”侍卫答应一声,快速地跑向辕门那边。
等了一会,他又健步如飞地跑了回来,向唐寅插手施礼道:“营外来人是狄尤,他说要见孔青孔将军,不管辕门的兄弟怎么劝说都劝说不走他。”
要见孔青,唐寅嗤笑一声,也罢,既然要见,就让你见个够吧!他向侍卫甩头道:“传令辕门的将士,让狄尤进营,本王在中军帐见他。”说完话,他转身走回营帐之内。
时间不长,随着侍卫禀报,狄尤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插手施礼,说道:“小人见过风王殿下!”
唐寅坐在铺垫上,头也没抬,只是随口应了一声,然后问道:“听说狄尤先生要见孔将军?孔将军现在并不在营中,狄尤先生应改日再来!”
狄尤不自觉地握紧拳头,现在他都怀疑孔青是不是还活着?他深深吸口气,尽量平缓自己的情绪,他含笑说道:“其实小人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问清楚几件事而已,既然孔将军不在,有风王殿下在也一样。”
“哦?”唐寅乐了,也终于抬起头来,问道:“狄尤先生想问明什么?”
“听说,昨晚王宫内发生激战,李丹公子在激战中不幸身亡?”
唐寅耸耸肩,说道:“昨晚,李丹请列公入王宫赴宴,却暗中设下埋伏,想把我等列公斩尽杀绝,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可不算是‘不幸身亡’,而应是‘咎由自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