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人来人往,甚至还有个白袍金瞳男人在旁边盯着他看。
木镜恐惧得浑身发抖,却不得不在此时强迫自己开口。
“我……”好一会,木镜终于发出声音,他抖着嗓音讷讷道,“我乖,我一定乖……”
扶玉秋:“……”
才封情锁爱没到一刻钟的扶玉秋心口一酸。
木镜浑身都在发抖,抬手擦掉眼泪,努力朝扶玉秋露出一个笑容,满脸写着乖巧。
扶玉秋闭了闭眼睛,好一会才说:“你会骗我吗?”
木镜一怔。
扶玉秋此时最厌恶的便是欺骗,看到木镜这个反应,他瞬间心生警惕:“你也骗我?!”
见扶玉秋似乎真的极其排斥这个,木镜更加害怕了,他一把抱住扶玉秋的手,眼睛里全是乞求:“不、不要!”
“你骗了我什么?”扶玉秋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此时再来一刀也能挨得住,冷冷地说,“你现在就告诉我,要不然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句话像是孩子气的置气撒娇,但木镜却被其中的意思吓得浑身都是冷汗,双手紧抱住扶玉秋的手臂,哆哆嗦嗦道:“对、对不起,我……”
扶玉秋无动于衷,强行让自己铁石心肠:“你说!”
木镜拼命点头:“我、我说。”
扶玉秋本来以为木镜接近自己,也是使得苦肉计想骗取或者自己的灵丹、水连青之类的东西,毕竟欺骗这种事肯定是有所图的。
“不过没关系。”扶玉秋心脏在流血,却还在安慰自己,“我习惯了,我一点都不伤心。”
他做足了心里准备等着木镜坦白。
却见木镜抬手怯怯地朝扶玉秋身边空无一人的地方一指,像是顶着巨大压迫和杀意似的,连牙齿都在打颤。
木镜哽咽着说:“他……那个雪袍男人,从方才就、就一直跟在你身边,对、对不起,我没告诉你。”
扶玉秋:“???”
凤殃:“…………”
作者有话要说:
凤凰:失策了。
第54章 我真的没
扶玉秋当即懵了。
凤殃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跟着他?!
扶玉秋根本没时间思考木镜是如何看到的, 满心都是……
跟着他做什么?
看笑话吗?
凤殃别无他法,将障眼法解除,凭空出现在木镜所指的地方。
扶玉秋满脸木然地和凤殃对视。
凤殃不知道要说什么, 朝他笑了一下。
扶玉秋面无表情道:“笑什么?”
凤殃一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凤殃的所有情绪皆用笑容来代替, 哪怕疯疯癫癫控制不住想杀人时, 也依然是那副满是温和笑意的模样。
好像只有这样, 才能遮掩住自己丑陋不堪的狰狞内心。
对上扶玉秋全是排斥的双眸, 凤殃唇线轻轻崩紧,不笑了。
扶玉秋五指收紧, 冷冷道:“我是不是很好笑?”
凤殃不懂他为何这样说, 本能摇头:“不是。”
“不是吗?”扶玉秋冷笑一声,“之前见我被你耍得团团转, 不好笑吗?!要是我的话, 肯定乐得啾啾叫;现在真相败露了, 你又隐藏身形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看到我丢人大哭的鬼德行, 还不好笑吗?!”
凤殃没想到扶玉秋是这样想的,拧眉道:“我没……”
“如你所愿, 方才你应该从头到尾都看清了吧。”扶玉秋几乎破罐子破摔, 也不怕活阎罗放焰火了,瞪了他一眼,“尊上满足了吗?还要我再崩溃哭一场给您当乐子看吗?”
凤殃被说得哑口无言。
他没。
此时金乌现世, 他只是担心扶玉秋会出事才会跟着;
又怕他看到自己会觉得厌烦, 才想起来隐藏身形。
可谁能想到……
凤殃看了木镜一眼。
木镜吓得一哆嗦, 慌忙抱着扶玉秋的手臂往他身后躲。
扶玉秋见他还敢用死亡视线威胁木镜, 顿时又气炸了, 伸手将木镜护住,怒道:“你还想杀人灭口?!”
“……”凤殃将视线收回,“我没有。”
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说什么都是错,看一眼也是错,笑一下更是错到罪无可恕。
扶玉秋见他被凶竟然也没笑着要杀人,这副模样让他本能想起“凤凰”,心中警惕微微放松。
他不想和九重天多牵扯,努力好声好气地和仙尊说话。
——毕竟活阎罗脾气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现在看着一副委屈巴巴好似在挽回认错的样子,指不定过一会又要兽性大发把自己带回去关笼子里啾啾啾。
“尊上到底要做什么?”扶玉秋问。
凤殃听到这个疏离的“尊上”,沉默好一会,才说:“金乌现世,这几日许是会有炎火雨,你身上的水连青可以熄灭金乌火。”
扶玉秋皱眉。
凤雪生也和他说过,只是他没怎么当回事。
知道他能用灵力熄灭金乌火的只有明南和刚才那个差点烧焦的修士,若是两人真的将此事说出去……
扶玉秋又气了个半死。
他是不是命中注定不该多管闲事救别人性命?
否则为什么救的每一个人都他啾的是白眼狼?!
“哦。”扶玉秋面无表情地说,“所以尊上是想让我当靶子,引金乌出来是吗?”
凤殃:“……”
若是身份还未暴露,用凤凰的身份说同样的话,扶玉秋肯定觉得凤凰是担忧他安危所以才跟着,高兴得不得了;
可换了个活阎罗的身份,扶玉秋却毫不保留地用最深的恶意揣测他。
凤殃悄无声息叹了一口气,道:“不是。”
他只是担心。
但这种话扶玉秋肯定不信。
扶玉秋说:“那我能走了吗?”
凤殃犹豫看他,好一会才说:“嗯。”
扶玉秋警惕道:“你不会再跟上来了吧?”
凤殃:“不会。”
扶玉秋看他半天,才半信半疑地牵着木镜的小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看到扶玉秋像是狼撵了似的,凤殃笑了笑,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抿了抿唇,绷紧唇线。
不笑了。
“云收。”他说。
一直暗搓搓跟着的云收忙不迭滚出来,看到方才仙尊吃了瘪的模样,恨不得自己瞎了眼才好,他担心被灭口,怯怯:“尊上。”
仙尊瞥了他一眼,没有笑,道:“去跟着他,别被他发现。”
云收:“啊?我?”
既然担心,把他抓回来放在笼子里看着不好吗?
堂堂无上仙尊怎么这般委曲求全?
“嗯,去。”仙尊说,“若是他出了事……”
仙尊看来一眼,云收不着痕迹打了个哆嗦,从那漂亮的金瞳中瞧出来“我就把你扒皮抽骨”这个可怕的后话。
“是!”云收一哆嗦,忙道,“我拼了这条性命也定不会让小殿下出事!”
仙尊这才点头,一转身,白袍瞬间化为雾气,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云收松了一口气,赶忙朝着扶玉秋离去的方向追上去。
扶玉秋遛得飞快,恨不得生出八条腿跑走,直到气喘吁吁冲到玄烛楼,回头紧张兮兮地问木镜:“他追来了吗?”
木镜乖巧地睁大眼睛左看右看,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才摇头:“没有的。”
扶玉秋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活阎罗说话算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凤殃没追上来,扶玉秋庆幸的同时,还带着点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扶玉秋甩甩脑袋不去再想,拉着木镜踏进玄烛楼。
因为炎火雨,玄烛楼来往少之又少,扶玉秋刚一进去就瞧见一旁整面墙的悬赏令。
只是不知道是谁做的,本来五花八门的悬赏令此时却全部被同一张悬赏令密密麻麻糊了满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