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开着彩画集很快抵达了任务地点,协助港嘿的成员控制住前来救人的羊之王中原中也,少年的重力异能极强,但目前的水平仍不敌赶时间的超越者。
不过兰波觉得羊之王的异能很眼熟,也是重力的异能吗?
为什么会如此的相似,熟悉的波段和释放效果,他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八年前来横滨执行的任务,那个仿造的特殊人格装置,难道是……
兰波的面色阴晴不定,他用亚空间控住制少年的手脚,把其带去港口黑手党大楼的首领办公室。
一路被控死的中原中也根本无法挣脱开,而到了黑漆漆的首领办公室,才发现那个混入羊的绷带男也在。
——他果真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中也疯狂挣扎怒骂:“果然是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坐在主位的森鸥外笑容变得无奈起来,他瞧了一眼没精打采解绷带的太宰治,看来太宰君在羊很不受欢迎啊。
森对着兰堂吩咐道:“兰堂君,可以先松开他了。”
“还是不要了,首领,这位少年的异能力很强。”兰波非常冷淡地回绝,他可不想中原中也跑了再花时间抓一遍。
再一次被属下拒绝的森首领笑得更加无奈起来。
“放心吧,兰堂君,我想,中原君应该也愿意坐下和我们好好聊一聊,不是吗?”他笑得亲切,对被压制在椅子上的中原中也说道。
兰波见少年不再挣扎,收起彩画集,又拢了拢围巾,这是时梦见他围巾湿了之后空想出来的,是一条歪七扭八的黑龙造型。
他对着主位的首领说道:“那森首领,我先下去了。”
森点头,在他离去之时像是不经意地开口:“兰堂君,好像不太怕冷了。”
“嗯,大概是身体变好了。”
兰波回眸审视一眼,这是被怀疑了吗?有些麻烦又不算麻烦,所以要不要给他找点事情做,至少等这几天过去了再说。
说起来港口黑手党的老首领是不是还在陵园?或许……
而在黑发异能者出去后,中原中也揉了揉手腕,暗自嘀咕:天气这么暖和他还围围巾,那条围巾也太难看了,这家伙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他对面的森首领双手合十撑着下巴,对着橘发少年问道:“中也,愿意加入港口黑手党吗?也许你现在调查的事情,我们可以帮忙。”
“哈?”
中也都不知道是被逗笑还是气笑的:“你在开什么玩笑,加入港嘿?你对你们组织的名气是有什么误解吗?”
“那都是先代时候的事情。”森笑得像个温和的邻家大叔,“我可是不是那样的人啊!”
中也嗤笑:“外面可都是流传,是你杀了先代首领的。”
森敛起了笑容:“没错,是我杀的。”
他神色间那股上位者的气势终于显露出来:“先代□□,我却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也许在横滨,强大的黑暗也是可以阻止混乱的。所以,太宰君,关于荒霸吐的事情,你也一起来帮忙调查。”
中也听完,打量起对面的首领来。
旁边用绷带缠自己脖子的少年好不容易从死结中挣脱出来,气都没喘匀地先说道:“不要!”
他随之自言自语:“这种咽气方式比上吊还难受,还是换一个吧……”
森先生一脸无奈,“为什么呢,太宰,你们说不定很合得来。”
“好恶心的说法。”太宰不知是自杀后的反胃还是被恶心的反胃,真的开始呕吐起来。
中原中也被气坏了,两个人开始隔着森鸥外吵起来,森首领不得不变身金牌调解员,摆着手努力平息了战火。
“太宰君,如果你成功找到了答案,我说不准能满足你的愿望哦!”森站在两个少年之间,“还有中也,我想你也需要港口黑手党的帮助,把这当成一次互相的了解,如何?”
……
而等两个少年并肩出去后,凭空出现的洋裙小女孩露出了鄙视的眼神:“林太郎,笑得好恶心。”
森看着窗外澄澈的蓝天和远处的海港,微笑。
“没办法,钻石就要用钻石打磨嘛。”
……
从行政区走出来的时梦慢悠悠地行进至下一个地点,在不把这当成工作后,也感受到打卡的乐趣。
所以,这大概就是游戏所带来的成就感?
陆陆续续划掉好几个点,站在街角发呆的少女引来无数路人的惊鸿一瞥。
她环视着附近的道路交通,心里也不由觉得麻烦,想挑个完美的地点实在太难。
时梦收好地图册,干脆不想地点的事情,随意逛着街,回想着最近新出的几个小游戏,都是简单又有趣,非常能给人成就感。
《逃亡的杀手》大获好评,像是《跳一跳》和《切水果》里面,内置了好友排行榜。这一出简直神来之笔,瞬间让玩家在这个玩久了就很无聊的小游戏上,花了更多的时间。
而为什么这些玩家被压排名不服气,而不是类似《鸢尾花学园》的噩梦难度,虽然有玩家不怕死地尝试,最终都会败退下来。
——是因为这个游戏很简单……
这一刻时梦突然有了一个关于小游戏的灵感,为什么不制作一个难度超级高的游戏呢?
做一个仅仅是为了伤害某些人的游戏,做一个让人有挫败感的游戏,一个恶意满满的游戏,一个故意折磨玩家的游戏。
毕竟人的本质是受苦嘛,想到这的游戏策划嘴角露出了笑意,干脆揽着裙摆蹲在路边的一个角落,在纸上写写划划了起来。
……
等天色渐暗,兰波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赶回来找她,才在路边看到了席地而坐,靠着饮料机借微弱灯光写策划稿的女孩子,一时间又好笑又无奈。
“等等等等,等我写完!”时梦在兰波拉她起来的时候扒着饮料机不走,不肯错过任何一个灵感女神垂青的机会。
兰波无法,又不想她在这挨饿受冻,只好用彩画集把她和旁边发着光的机器一起运到他在横滨的住所,是一座欧式的庄园。他本来还计划着和小姐一起吃晚饭的。
但这一晚两人没能聊任何事情,或者说聊了游戏,时梦随便吃了点就继续写她的策划稿。
而这一个下午的时间里,她已经想好了这个游戏的模式,一个坐在罐子里的男人依靠一双手和一个锤子来克服路上的各种难关,翻越过广袤的平原,爬上一座座高山,冲出地球系……
主人公,还是以伏黑甚尔为原型吧。
既然也是以他为原型,那这个游戏,干脆就取名为——《和废柴杀手一起攻克难关》。
……
很快到了来横滨的第二天,时梦约好要去横滨文学社,松浦编辑表示文学社的主编对《流亡者组曲》还有一点小问题想要了解。
兰波送她去编辑部,一路把她送到了楼底下。
而在横滨文学社编辑部的一楼大门口,松浦文一终于看见了走过来的女孩。
他迎了上来,面色羞愧地说道:“我很抱歉四月老师,我没有完成我的承诺,编辑部对这篇小说有很大的疑虑……”
时梦打断了他不停的道歉:“没事,其实我也有预感,所以今日特地来了。”
她安抚道:“会没事的,我们都希望它顺利发表。”
“是的。”松浦深深地吸了口气,送她进了会客室。
装饰清雅的会客室里,主编佐野谦信总算见到了他们文学社的顶级王牌四月老师,哪怕有松浦君的形容词打底,仍然被对方的形象惊到。
他暗道有这个逆天的外貌再配上才华,四月老师要是肯出面现身宣传,小说的销量至少翻个好几倍。
“真是年少有为啊,四月老师。”
时梦谦虚地推脱几句,给抢来托盘送茶的松浦编辑一个放宽心的眼神,松浦文一还是非常不放心地出去了。
待会客室安静后,她直接拉入了正题:“佐野主编,小说是哪方面还需要再修改呢?”
佐野谦信端着松浦文一硬塞给他的滚烫茶杯,心道不愧是开大公司的老板,果然雷厉风行,便也没有多做寒暄。
他放下烫手的杯子,问道:“四月老师对几年前的大战,了解多少呢?”
果然是她最开始犹豫的一点,时梦想了想,如实回道:“我知道目前公布出来的所有信息,也知道一些隐藏的消息……战争从欧洲爆发,最后终止于——‘七个背叛者’事件。”
“那老师一定知道异能的存在。”
虽然异能情报是被封锁的,但横滨人经历过大战,也遭遇过各种古怪的事情。几乎都可以肯定异能的存在,而他今年五十,活得久了经历的也多,知道的也多。
“是的,我知道。”时梦端起杯子,又被烫得放下,她自己就是个异能者。
佐野谦信接着说:“但老师的小说中并没有异能的存在,《流亡者组曲》是一本战争小说,却不符合真实的历史,老师是想象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吗?”
其实佐野很喜欢这本小说,喜欢里面丰富的细节和展开的世界观。
也为之感到震撼,因为里面隐约透露出来的史实和普通人的视野,他以一个高学历博闻多识且阅尽千帆主编的身份,竟觉得无比真实。
仿佛真的有这么一个世界,经历了六年且更多的大战,无数人死于炮火,又有无数人挣扎着活下去,站起来……
“我……”时梦哑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写小说的时候,这些数据和事实就这么突然涌上了心头,那股难言的悲和痛让她把这些融进了小说里。
她觉得这是真实的,她知道这是真实的,但是,谁会相信呢?
时梦沉默半晌,片刻后才整理好心绪,她避及了关于新世界的问题,转而说起创作它的想法。
“佐野主编,我想写一个,跟普通人有关的故事……”
她对面的五十多岁的男人双手捧着茶杯安静地倾听。
“没有异能的世界,没有异能引发的开始,没有异能导致的结束。只是战争,只是同样的强权和恐怖,同样的一群没有力量的平民百姓,在炮火和硝烟之下苟延残喘的一生……”
“对于普通人来说,战争是不是异能导致的,这很重要吗?”
“这不重要。”对面的佐野谦信很快就回答了,他轻轻放下茶杯,“这一点也不重要。”
佐野喜欢这本小说,因为他觉得他就是钢琴家,他就是炮火下挣扎求生的普通人,他就是异能下苟且偷生的普通人。
这故事符不符合历史,这故事到底真不真实,又能怎么样?
佐野长舒了一口气,笑得眼角弥漫上皱纹:“那就没问题了,《流亡者组曲》会尽快发表,只是四月老师要做好被批评的准备。您现在已经是霓虹顶尖的作家,任何一本小说都会受到极大的关注,也有更多的人挑刺……”
他絮絮叨叨地跟眼前的少女说了很多,时梦认真倾听,时不时点头。
“我有心理准备,目前也没有影像流传在外,对我的生活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她端着温热的茶杯敬向佐野主编,“看来要文学社多多关照了。”
“哈哈哈,原来四月老师早就有准备了。”佐野也端着茶杯,向眼前人表示了敬意。
这之后,两人还聊及了很多和小说相关的事情,关于推理剧《月季酒店》,不久后将会上线热播档,还有电影《贫百》,已经进入筹备阶段。
《贫百》的天野导演想要一个她的联系方式,聊一聊影片的内容和细节。
时梦点头应好。
之后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关于出版的事宜,先前的几部小说都已经在海外出版,而《流亡者组曲》前期准备会长一些,将事先翻译,于海内外,同步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