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被三人瞩目的瑛二:……草啊。
瑛二一脸深沉的捂住眼睛,高深莫测的说:“你的手段太天真了,英里花小姐!真男人是不会怕社死的!”
威士忌组:……那你有本事直视我们啊喂。
“哈哈,这副死不承认的样子真难看啊,黑泽瑛二!”
川崎英里花尖声笑着,情绪逐渐失控:
“怎么样,诸星先生?看清这个渣男的本质了吗?他白天不是撩拨这个就是撩拨那个,表面上跟你亲亲密密,实际上等你睡着了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找兔女郎!!——他根本一点都不爱你!!”
“……”从看到那些照片开始就表情莫名的降谷零挑了挑眉,斜眼看了看赤井秀一,又看了看一脸惨不忍睹的瑛二,唇角竟慢慢勾起一抹笑容。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来自诸伏景光的视线,转眼与对方对视了一眼。
诸伏景光望着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的做着口型:‘不生气吗?’
降谷零挑了挑眉:‘你不也不生气吗?’
诸伏景光盯着他的眼睛,双眼温柔弯起,嘴唇微动:‘因为我相信黑泽先生。’
降谷零沉默了一下,幸灾乐祸的心情忽然就不那么快乐了。
‘你呢?你又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诸伏景光又问,通透的猫眼像看穿了什么一样直视着他,即使目光温和,也让降谷零莫名觉得慌乱。
不等降谷零回答,他就安静的移开了视线,仿佛对答案一点都不在意。
……亦或是,他早已对答案心知肚明。
降谷零默不作声的垂眸,有点心情复杂。
不可否认,从看到照片到现在,他完全没想过黑泽瑛二是去那里找女人的可能性,连这个念头都不曾升起过。
景光一直以为黑泽瑛二是公安,对那人还有奇怪的滤镜,所以会这么想不奇怪,但是自己……
……自己又为什么能做到这么相信他呢?
明明已经被狠狠欺骗过,明明对真实的他一点都不了解……
另一边。
听到川崎英里花的话之后,赤井秀一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可避免的因为那句“他一点都不爱你”而颤动了下。
无法否认,真实的自己是否被爱着这一点,一直是他的心结。
不过他也是相信瑛二的。
最后瞥了眼照片上那个与兔女郎们相谈甚欢的青年,赤井秀一故作洒脱的微笑着,对川崎英里花的挑衅充耳不闻,只是轻声唤着自己的心上人:“瑛二?”
黑泽瑛二眼神飘忽:“啊?什、什么?说起来我们是不是该开打了?”
见到他这副心虚又想转移话题的样子,本来还算有信心的赤井秀一不可避免的心下一沉,有种喉咙发堵的烦躁感。
“在那之前,瑛二,你不对我解释一下吗?”他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眼里却不知不觉没了笑意,捏着照片气息沉郁的紧盯着恋人。
“呵呵,这种时候就不能给他解释的机会啊,诸星先生!他一定会用无数的花言巧语来哄骗你!”
川崎英里花看热闹不嫌大的讥讽着,降谷零心情复杂的不想说话,倒是诸伏景光看了看瑛二的侧脸,善解人意的开口替他解围道:
“黑泽先生是去那里搜集情报了吗?有关川崎绫子小姐和她背后的黑手党的事,您就是在这家兔女郎俱乐部里打听到的,对不对?”
不,这些都是便宜爷爷告诉他的,毕竟是横滨的情报啊。
黑泽瑛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总之就是十分心虚,怎么都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是去干嘛的。
赤井秀一见状,本就晴转多云的心情更是有朝着阴雨方向转变的趋势,手里的照片都被他捏皱了。
他垂眸遮掩自己的真实情绪,却也因此看到了照片上那个左拥右抱、哈哈大笑的蓝发青年,只觉得那张往日最喜欢的笑脸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他甚至觉得,昨晚那句在情动时刻听到的“独一无二”,那时候自己的心动和高兴,简直就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谁会对心爱的人告白之后,扭头就跑到情趣俱乐部去找陪酒女?
并且在被发现之后,连解释都不肯解释一句?
黑泽瑛二他……他对自己的感情,当真是真实的吗?
“——什么搜集情报啊,我亲眼看见这个男人跟黑兔亭的那些陪酒女卿卿我我,这不就是显而易见的出轨吗?”
川崎英里花挑拨的声音再次响起,话语里的“出轨”简直就像刀子一样扎在赤井秀一心上,让他一下子攥皱了手里的照片。
“喂喂喂,你可不要乱说话啊!谁找陪酒女了?谁出轨了?”
黑泽瑛二这下可不乐意了,语气不满的出言反驳,“话说你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啊,居然还特意跟踪我?我又不是大江健太那个骗了你的垃圾!”
“你和他全都该死!!”提起大江健太,川崎英里花一下子怒吼起来,“我要杀光你们这群花心的渣男,杀之前还要彻底揭露你们那副恶心的嘴脸,让其他人再也不会受骗!!”
“你有病吧!真当自己是救世主啊!你要是这么伟大,为什么还要把杀人的罪名嫁祸给理惠小姐?不就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痕迹吗?”
黑泽瑛二犀利的直接指出了她行为中的漏洞,嘲讽的冷笑着说: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川崎英里花!你不过是个不愿意接受过去愚蠢的自己的失败者,是个顶着大义的名号、为了一己私欲实施复仇的杀人狂!”
“闭嘴——!!”
川崎英里花不出意外的又又又炸了。
子弹“砰砰砰”的射在桌子上,为猎人提示了猎物的位置。
黑泽瑛二无声咧开嘴角,高高扬起的弧度几近嗜血,令无意中看到这一幕的威士忌三人组一阵毛骨悚然。
随后,他的身影在川崎绫子徒劳的阻止声中陡然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是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令人难以用肉眼捕捉。
几乎是一瞬间,川崎英里花就已经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的被压在了地上,右手的枪被禁锢她的青年轻松夺过,在指骨分明的手上潇洒的转了一圈,“咔嚓”一声抵上了她的后脑。
“不要乱动哦。”
鬼魅一般制服了川崎英里花的青年这样低声笑着,冰冷的枪口对准女人的头颅,懒散的笑容中隐藏着冷酷残忍的杀意。
“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是你的匕首更快,还是我的子弹更快。”
他轻佻的用枪戳了戳川崎英里花的脑袋,想了想,唇角的弧度又变得恶劣起来:“还是说,在见证了我的速度之后,你依旧打算动用自己的异能力?不怕我自己闪人,然后让你妹妹变成血刺猬吗?”
川崎绫子的脸色瞬间煞白,漂浮在空中、虎视眈眈指着瑛二的那些匕首也全都僵住了。
蓝发青年身上散发出的是货真价实的杀意,那种刀锋舔过肌肤一样的冰冷感,她绝不可能认错。
而且……而且那双眼睛……
川崎绫子注视着黑泽瑛二那双深渊一样漆黑的、像俯视着蝼蚁般无情冷漠的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她有种……这个人要比那·位·准·干·部,还要恐怖的感觉。
不止她,以脸贴地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川崎英里花也唰地变了脸色,在那股来自头顶的威压感下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
……怎么回事?
那个只会嘿啦嘿啦傻笑的死渣男,他、他是怎么做到一瞬间挟持了自己的?甚至连在港口mafia做过十人长、暗杀的速度无人能及的姐姐都没反应过来?!
在姐妹两个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威士忌三人组从桌子后面探出脑袋,惊呆了似的望着那些飘在空中的匕首,以及缠绕在川崎绫子身边的红色文字光带,世界观哗啦啦碎了一地。
“横滨存在超能力者的传说居然是真的……”诸伏景光恍恍惚惚。
“那这么说,那家伙真的是超能力……不,异能力者?”降谷零皱紧眉头,回想起川崎英里花和瑛二的对话,紫灰色眼眸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这样的话,那人说自己是横滨人的话大概是真的,但与此同时,【异能力】这种东西又成了新的谜团。
黑泽瑛二的异能力会是什么?
——应该是让伤势迅速愈合的能力吧。
赤井秀一有些神思不属的想着。
就在他们三个努力重塑自己的世界观时,川崎绫子死死握紧双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带着满满的恐惧感开口了:“对不起,我对我们的冒犯感到非常抱歉,黑泽先生!请……请您饶过我妹妹……”
眼尖的看到瑛二玩味的挑眉,这位精通暗杀术的黑手党小姐苍白着脸,急忙补充道:“我什么都愿意做!您昨天提的要求我全都答应!只求您放过我妹妹!!”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和拥有那样眼神的人为敌……
回忆起某个同样深不见底,让人感觉无论做什么都逃不出对方手掌心的少年,川崎绫子干涩的咽了咽口水,自觉的让空中漂浮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什么——你在干什么啊,姐姐!我宁肯死也不要对这个渣男低头!!”川崎英里花见她居然放弃了抵抗,立刻愤怒的挣扎起来。
“别再犯傻了,英里花!你对枭卡集团来说不过是个小人物,再这么胡闹下去,你和我真的会死的!!”川崎绫子对自己自视甚高的妹妹恨铁不成钢,脸色难看的狠狠训斥了她几句。
心高气傲的川崎英里花哪能服气,她张嘴就想说什么,但脑后冰冷的硬物却在此时移开,她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升起惊喜,手臂上就陡然炸开令人发疯的剧痛。
“砰!”
“啊啊啊——!!”
血花绽开,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空气。
“英里花!!”川崎绫子惶恐的尖叫一声,手指抽动了一下,最终却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只是死死咬着嘴唇流泪。
这是惩罚,是警告,也是威慑,她明白的。
枪声响起,从赤井秀一、降谷零到诸伏景光,知道黑泽瑛二是黑方以及不知道他是黑方的人都愣住了。
一片只有惨叫声肆虐的死寂中,他们看着那个一脸淡然的举着枪,垂眸无动于衷的看着金发女人不断痛苦翻滚的青年,心底不可抑制的漫上一股寒意。
“一般来说,我的性格很好,也不太乐意对女人动粗。”
黑泽瑛二并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他用还冒着白烟的枪口对准川崎英里花满是泪痕的脸,在对方感觉到惊人的高温、从而恐惧的不断摇着头后退时,有些索然无味的补充道:“嗯,一般来说——呢。”
“住手——住手!!求求您了,请不要这样!!”年轻貌美的金发女人似乎终于知道了“害怕”这个词该怎么写,她惊恐的摇着头,双瞳死死盯着近在眼前的枪口,以及控制着它的那个恐怖的男人。
现在的她总算明白,眼前的男人不是跟大江健太一样只知道追在女人后头的废物,而是货真价实的、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
他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动动手指就能要了她的命的上位者,不是她这样的蝼蚁可以轻视的存在。
她太不自量力了。
“呐,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蓝发青年可可爱爱的歪头问她。
川崎英里花疯狂点头,对他这副自己原本看不上的无辜模样再也不敢小瞧,只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深深的恐惧。
“是吗,那就好办了。”只差一点就要怼到她脸上的滚烫枪口往后退了些,川崎英里花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头顶的青年又提起了那个令她差点吐血的话题:
“说起来,关于昨晚我为什么要去兔女郎俱乐部这件事……唔,为了我的清白,我可能还是需要解释一下。”
“不不不,您想做什么是您的自由,我、万、万分抱歉跟踪了您……”川崎英里花哪里还敢提这个,当下结结巴巴的试图着补。
“不行哦,不说清楚的话,我在我亲爱的恋人眼里的形象说不定会变得超级糟糕……呃……虽然说完之后大概也会变得很糟糕……”
黑泽瑛二扭头心虚的看了眼赤井秀一,因为这个动作,威士忌三人组都很担心川崎绫子搞偷袭,但好在,什么都没发生,大家都在呆呆地望着那个反差极大的青年。
他此刻正略显纠结和尴尬的挠着脸,犹豫半晌,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像豁出去了一样决绝的说:“阿大,我去那家兔女郎俱乐部,真的不是为了找陪酒女。”
赤井秀一看不出情绪的望着他,停顿几秒,才语气淡淡的说:“哦?那你是去做什么的?”
“我……”
黑泽瑛二的俊脸扭曲了一下,在三人组目不转睛的注视中十分不自然的撇开头,十分艰难地说:“我,我是去……”
“你是去?”赤井秀一冷淡的接话。
“……”黑泽瑛二沉默几秒,在众人微妙的视线中缓缓抬手,表情沉痛的捂住了脸。
“我是去那家店玩柏青哥(小钢珠)的。”
他语气深沉的说。
赤井秀一:……
诸伏景光降谷零:???
川崎姐妹:=口=
“柏、柏青哥?!”川崎英里花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脸色苍白的瞪着他,因为过于不敢置信甚至忘记了害怕,“可、可你在那里待了整整五个小时!谁玩柏青哥能玩那么长时间啊?!”
“可我就是玩了那么长时间嘛。”受到质疑的瑛二有些委屈。
“可、可是你、你出来的时候什么奖品都没拿啊?!”川崎英里花仍然不敢置信。
威士忌三人组也紧紧盯着瑛二。
然而,一说起这个,黑泽瑛二周身却出现了有如实质化的波浪状黑气,他的嘴角疯狂抽搐着,视线也十分躲闪,左看右看就是不愿意对上几人的眼睛:“啊……这个,嗯,这不是,我、我赢得比较少嘛……”
“就算赢的再怎么少,一个毛绒玩偶之类的奖品总该有吧?”川崎英里花继续质疑。
威士忌三人组继续盯。
“……”黑泽瑛二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反复几次之后终于忍受不了他们诡异的视线,大叫着自暴自弃道:
“啊啊啊我承认!我承认我一局都没赢总行了吧?!我就是连一个毛绒玩具都没赢到,直接一输到底、把带去的钱都输光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可恶啊,让一个千手公开承认自己赌运差,你们到底是什么魔鬼啊喂?!
“……可是这样还是不能解释你为什么会被人拍下那些照片。”
现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直到被赤井秀一看似淡定的声音打破。
黑泽瑛二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放下捂着脸的手气急败坏的大喊道: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老子输掉的二十万円全是她们当晚的业绩,她们当然对老子超级热情了——!!”
众人:“……”
啊这。
……这你又能怪谁呢?
二十万円,居然能全部输掉,这赌运……呵呵呵,呵呵,呵……
就在所有人因为这个超级乌龙露出无语的半月眼时。
“轰隆——!!”
一声巨响在餐厅外响起,整栋建筑物摇晃了一下,玻璃碎裂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一同传来,黑泽瑛二只觉得手中一空,被控制住的川崎英里花就凭空不见了踪影。
只有她惊喜的呼唤,从远处遥遥传来:“蝎子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