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晗比了个嘘的手势：“我已经让人又约了明天，所以，千万别告诉他。”
白淼观她神色，一向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温和：“好。”
他跟了陆睿多年，是这世上最了解陆睿的人。
让陆总惦念多年从不曾忘的女人，终于也会为他考虑了。
“到了，我先走了，再见。”乔雪晗推开车门，眼却盯着门外的一辆限量版加长轿车看。
“等一下，乔小姐。”
“嗯？”
白淼微顿，似是欲言又止后还是决定要说：“陆总这些年来不容易，他做过很多不好的事，也用过在您看来是不入流且心狠手辣的手段。”
“但他没有别的路可选了。他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到站在无人可及的巅峰，可他开始渐渐软化一些手段，整顿公司旗下的一些行业。”
乔雪晗猜到他的言下之意，郑重道：“不用多说，我都明白，你放心，就算以后我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也不会为此闹离婚。”
白淼欣慰一笑，深深看她：“陆家倒了后，陆总从来不曾安稳幸福过，如果有一天您也选择离开，他会坠入更深不见底的深渊。”
“嗯，我知道。”
乔雪晗看着他离开，吸了口气。
陆睿曾经连自己都算计，乔家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订婚礼刚知道的那天她只觉得细思其恐，现在再想何尝不是悲哀。
家财万贯，权柄在手，既是独自站在无人巅峰，也是独自在暗夜中永恒沦陷。
不会有人伤到他，也不会有人让他快乐，像不知疼痛滋味的木偶、机器，更别提什么幸福。
从今天起，她不止要每天多爱他一点，更要对他更好。
直到疮疤渐渐淡化被治愈的那天。
乔雪晗敛了心神，又瞥一眼白色轿车进了家门。
远远就听见吼声，是穆以璇的声音。
“我求您要点脸行吗，阿姨对您还不够忍让吗？这么多年要不是阿姨拦着，叔叔能让你们老夫妻过的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只怕您连上门阴阳怪气的机会都不会有！”
果然是老太太来了，那辆车她之前见过，有印象。
乔雪晗正想加入战局，老太太带着两个保镖满脸怒容的出来了。
她侧步一挡：“奶奶，到饭点了，不留下一起吃吗？”
老太太见是她，怒气更盛。
乔雪晗发现老太太今天竟然拄了根拐杖，握住顶端的手在微微发颤。
是给气的吧。
看来根本不用她，只家里的几位战斗力就足够爆棚。
那拐杖一看就价格不菲，最浮夸的是，顶上是个凤凰头。
乔雪晗一言难尽。
没记错的话爷爷那根是龙头，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夫妻。
老太太目光凶恶锐利：“小丫头，你打的好算盘！”
说着拂袖而去。
乔雪晗原地眨眼。
这就完了？
没有挨巴掌倒也罢了，连威胁狠话都没有？
“奶奶，留步。”乔雪晗快速上前几步，伸手将人拦住。
里面的穆以璇，乔梓诚也出来。
乔雪晗看向他们：“爸妈呢？”
“在楼上，你回来晚了错过最精彩的部分，阿姨好像是低血糖，差点晕倒，叔叔就把阿姨抱上楼了。”穆以璇翻着白眼解释。
多年闺蜜乔雪晗立刻捕捉到真实情况。
想来是乔明坤已经动怒，眼看局势要失控，董慧从装晕从中调解。
总不能真对老太太动手吧，虽然的确很想揍她。
“滚开。”老太太呵斥。
闻言乔梓诚那像是挂在脸上的笑容一冷，穆以璇也磨牙。
“别着急，奶奶，我就几句话要说，说完就滚。”乔雪晗微笑道。
乔奶奶冷厉看她，厌弃憎恶明摆着挂在脸上。
这眼神别说是看孙女，即便是外面的陌生人都不至于如此。
乔雪晗笑容不减，一字一顿：“派人跟踪伺机下手这种事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很不巧，我刚被夜景尧绑去缅北旅游一圈，家里对我保护的很严。”
“像今中午我私自行动的情况以后不会再有了，您省省吧。”
穆以璇乔梓诚都听出不对，乔奶奶神色微变，却也只是一瞬就立刻恢复正常：“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您心知肚明。”
乔奶奶冷笑：“看来你是惦记我们这对老东西手里的东西很久了，谁教你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乔雪晗就知道她不会承认，手里也确实没有直接证据。
但就目前掌握的，可以排除顾家。
她想总不至于是夜景尧，最大可能只能是眼前这位。
“既然您这么说，那也不必再遮遮掩掩，我就是惦记很久了，不行吗？”乔雪晗逼近两步，笑靥明媚，眼中却彻骨冰寒：“只是这次不同了，我不止惦记，也势在必得。”
乔奶奶大怒：“你这贱丫头！”
乔雪晗防备着她会出手打人，但意外的是即便气的都要掀了天灵盖，老太太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我告诉你，有我和你爷爷在，乔家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爬到我们头上来！”
乔奶奶示意保镖动手，保镖哪敢真动乔雪晗，刚打算将人请到一边，乔雪晗已经自觉退开散步让出路。
人走远，她收了笑，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倚老卖老自私自利的老东西。
“你被跟踪了？”
“不是陆睿接送你吗？你中午跑去哪儿了？”
乔梓诚穆以璇同时问。
乔雪晗可不想让他们觉得是陆睿对自己不上心：“他今晚有要紧事走不开，白淼开他的车把我送到门外。是被跟踪了，还是两次。”
简单说了中午情况，二人神色冷凝。
“听起来应该就是老太太，卧槽了，她到底想干什么？不会存着要杀了你图个彻底干净的心吧？”穆以璇道。
“也许，或者是绑了我再让我承诺就此罢休的目的。”
乔梓诚关注另一点：“你还没说你开崔宁的车偷跑出去是要去做什么，明知道现在危险还作死，非得玩丢半条命才能学乖？”
“这个嘛。”
乔雪晗从包中拿出两本户口本两个身份证，用食指和中指夹住轻轻摇晃：“拉陆睿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