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锦涛讥笑，恶意满满：“无稽之谈？是吗？陆总此时说这话，您自己相信吗？”
“我从不轻易许诺。”陆睿道。
威严依旧，效果却不似从前。
“陆总的人品我信，但合作最重要的是利益，您签了字，赔款按合同的一半来，算我给您个面子，够诚意了吧？”荣锦涛大度摊手笑了笑，笑里含着轻蔑。
除了他们还有两位老总在，这二人都不说话。
陆睿眼中冷意浮现：“曦兴国际暂未违约，不需要这个面子。”
“陆总，您非得把这个事闹的很难看吗？曦兴现在什么情况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一周多了，联邦的调查非但没结束反而要强制叫停公司运营，我看要不了多久就得有警察上门来请您来了，您要是聪明还是赶紧躲去国外避避，再这么抛头露面后果难料啊。”
陆睿还是上一句话回应，一个字都没多添。
荣锦涛比他的坚持和态度气到，乔雪晗也被气到了。
这种垃圾，欺软怕硬拜高踩低，多年来毫无改变，陆睿亏就亏在素质高很理智不骂人，对荣锦涛这类货色，就该指着他的鼻子骂一顿让他颜面扫地。
他们声音很大，附近这一处又静，乔雪晗站的相对较远，前面还有好几位也在看戏的。
“荣锦涛真是不干人事，当初合作是他费了多少工夫、耍了多少手段才求来的，现在倒好，曦兴国际还没倒呢，他先来落井下石。”
“正常，他不一直就这样吗？不过我听说是夜氏集团的夜二少许了他什么承诺，他才敢肆无忌惮的挑衅陆睿吧。”
“挑衅又怎么了，我觉得荣锦涛说的也没错，曦兴摊上这么大的事，北美都闹翻了，说不定陆睿真的会被强行抓去调查，曦兴那么大，招牌坏了股票跌停，资金链跟不上国内的这些早晚也要完。”
乔雪晗听着，脸色凝重。
她竟然不知道陆睿的境遇已经这般差。
她以为他能处理，以他的能力，若非事情太大太麻烦绝不会愈演愈烈。
还有夜景尧……所以荣锦涛在这闹，是得了夜景尧的指示？
也是，荣锦涛原本就是跟着夜家混起来的，曦兴眼下的境遇未明，若能借此解开和夜景尧的嫌隙，荣锦涛求之不得。
那边荣锦涛被陆睿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磨没耐心，他也不装了，手指着陆睿的脸开骂：“我都说免一半的违约金了，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就问你现在签不签，不签我立刻起诉告你！”
面对这等挑衅，陆睿的神情和刚才毫无变化。
“不签。”
他没管那只指着他的手，也没骂回去。
乔雪晗替他憋屈死了。
正要冲上去时，荣锦涛却先动了手，幸好陆睿机敏闪过，因为速度过快，荣锦涛没想到他能躲开，反而刹不住身体往前踉跄几步撞到墙上。
身边沉默的另外二人都去扶他。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刚才八卦看戏的几位明显情绪激动。
“住手。”乔雪晗从暗处出来，扬声呵斥，一步步走近。
路过看戏的几位时，她脚下一顿，目光斜瞥。
那几人认出她，她此时周身的气势冷冽高傲，像是九天仙女在睥睨凡尘。
乔家千金，也的确有睥睨的资本。
几人有的回避目光，有的低头整理衣服，有的恭谨朝她点头。
乔雪晗只看了几秒，不屑做回应。
荣锦涛磕到手腕，怒气大涨，恨不能把陆睿立刻弄死，听到有人敢多管闲事，还是女人的声音，转头就是一句：“你特么谁啊，嫌命长？”
“嫌命长，怎么了？”
乔雪晗穿了三厘米的尖头细高跟鞋，跟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
陆睿从她一说话就知道是她，而她一出现，他的眼里就再容不下别的东西。
乔雪晗到他身边，因为刚才陆睿闪躲、荣锦涛撞到墙上二人之间隔着不大不小的一段距离，她站到中间，环胸：“我嫌命长，你能奈我何？”
“乔，乔小姐？”沉默的两人中一人惊愕看她。
荣锦涛以前就见过她多次，当时的他连夜景尧都看不起，更别提这个在夜家没什么地位的夜二少太太。
可命运弄人，不仅让夜景尧上位，这女人还摇身一变成了乔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
他干笑几声，不得不在曾经瞧不起的女人面前低头：“抱歉乔小姐，我不知道是您，随口玩笑，您别介意。”
“玩笑？”
乔雪晗挑唇，唇角上扬，眼中却毫无笑意：“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能认清自己的身份。荣先生是什么身份，也敢开我的玩笑？”
气氛骤僵，荣锦涛脸色很难看，但还是附和：“是，您说的对，我郑重向您道歉。”
他要弯腰，乔雪晗往旁边挪了两步，避开。
这一动就站在了陆睿的身前，从荣锦涛的视线看，像是乔雪晗有意在护着陆睿。
“和曦兴的合作，你想取消？”乔雪晗问。
荣锦涛的态度再次变得客气：“是有这个意向，您知道的，曦兴的情况不容乐观，做的再大的公司一旦遇到大麻烦说倒还是会倒的，过去根基深厚的陆家都逃不过，陆总这，我实在不放心。”
可真会举例啊。
举个例都能戳人伤疤，这人渣，又坏又损。
蒋书出来接电话，见这边人多，原本只是扫了眼，因为他知道出了什么事，可听有人提到乔雪晗，面色一变，立刻进去通知夜景尧。
乔雪晗微扬下颌，身高虽不如他，气势却远远压过：“他刚才已经答了好几遍，现在我替他重复，合作暂不取消，字，不签。”
“想去法院上诉，可以，曦兴国际和乔家随时恭候。”
此言一出，荣锦涛和身边二人、吃瓜群众都是喉咙一紧，感觉到莫大压力。
整个东城能有几个人敢不怕死的招惹乔家？这一代乔家的四个儿子，随便拉出一个都不是轻易惹得起的。
夜景尧出来时就听到这句，以及身边的议论声。
“没想到乔小姐这么护着陆睿，看来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