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伤的确实不重,涂上两天药便好了,胤礽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时白枝在外面说道:“娘娘,皇上派人来请您和太子殿下。”
胤礽听到眼底划过一丝阴鹜,而后站起来将被子给浓浓盖好,安抚道:“浓浓不必去了,好好休息一会,等我回来咱们就出宫。”
胤礽说完就想走,浓浓这次却没再听他的,掀开被子就要和他一起去。她自己犯的错就该自己承担,她不想一次次的连累胤礽。
“乖,我一会儿就回来。”胤礽不由分说的将浓浓塞到被子里,又让巧兰进来伺候,浓浓再想出去可是被巧兰拦着也无计可施,只能在房间里等着。
皇帝午睡时间被身边的太监喊起来,听说长公主要回鲤朝去,吓了一跳,赶忙问是怎么回事。
一番询问才知道是长公主惩戒太子妃,然后被太子公然顶撞不说,还将长公主气晕过去。这不长公主醒来就要回鲤朝去,宫人拦都拦不住。
皇帝听到这事情也气的火冒三丈,加上午睡被人叫醒的愤怒一同发作,当即派人去拿太子和太子妃到芳华宫给长公主赔罪,自己也赶了过去。
“别拦着我,都给我滚开。”长公主正在芳华宫门口要出去,门口的宫人跪了一地,见皇上来了,众人又纷纷向皇上行礼。
“皇兄万安。”长公主虚虚行了一礼便被皇帝扶了起来。
“皇妹这是做什么啊。”皇帝陪着笑脸道。
“妹妹再不济也是他的长辈,怎能让他如此顶撞,皇兄的儿子妹妹是惹不起了,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免得平白气坏了身子,望皇兄体谅。”长公主怒气还是没消,作势要走。
“这事情经过我已经知道了,皇妹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喊那个逆子来给你赔罪,有皇兄给你做主呢,你先消消气。”皇帝劝说着将人劝进了宫里。
皇帝和长公主刚进来,胤礽也到了。看着又是只有他自己,太子妃不见踪影,皇上气得够呛,派人即刻去叫太子妃来。
“不必了,儿臣就在这,父皇责罚就是。”胤礽一个眼神那跑出去的太监就被侍卫拦住,只能回头看皇上的意思。
看着自己被亲儿子如此公然挑衅,皇帝雷霆之怒大发,呵斥着让他跪下,胤礽应声跪下,只是门口的侍卫却还是不放人。
“反了,你们都反了。”皇上大怒的坐在主座上,气的手指直颤抖。
长公主也没想到太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不顾一切,眼瞧着皇帝势弱,当下也不再说什么让皇帝做主的话。
“逆子,逆子。”皇帝被胤礽气的半死,半天才顺过气来。
他不理朝政多年,这些年都是太子把持朝政,亲征沙场,这天下早已经是他的了。即便是现在他要自己退位自己也奈何不得。
仔细这么一想,虽然是难以接受,但也是很好想明白的道理。
只是如今他倒是并没有造反的意思,若不是今日动了那女人把他逼急了,恐怕这种当众忤逆的事情也做不出来。
皇帝闭上眼睛,纵使事实如此,但一代帝王早已习惯了别人顺从,如此被人忤逆,还在外人面前,颜面上怎么也挂不住。
皇帝亦是明白胤礽的意思,动他可以,动他的女人就不行。
若是当年自己也为了宁儿做到这个份儿上,她会不会动心呢?想起那些年的往事,皇帝神色痛苦,而后猛的睁开眼睛,挥了挥手让门口去叫太子妃的太监回来。
“你擅闯芳宁宫,顶撞长公主,此罪怎么罚。”皇帝问道,语气虽然还是强硬但是显然没有了刚刚那样生气。
“任凭父皇责罚。”胤礽面色平平道。
“打,给朕重重的打五十板子,打完即刻滚出宫去,朕不想看见你。”皇帝吩咐完,殿上却无人敢动。
胤礽抬了抬眼睫,在皇帝再次发怒前叩首领罚,这才让门口的侍卫放了人进出。
“皇兄。”
长公主有些不安,昨天太子不是才受了罚,今日又这样,饶是人是铁打的也受不住啊。
皇帝摆了摆手,脸上疲惫之色显现,自己和太子之间的对弈其实早就输了。如若不是他还顾念着父子君臣之礼,这板子他原是不必受着的。
因为这次皇帝没有明确吩咐,所以侍卫便将胤礽带到大理寺监牢受刑。大理寺的人自是不敢下重手,只是皇帝派的监刑的人还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胤礽将外衣褪了趴到刑凳上,侍卫拿着板子一左一右打了起来。
胤礽昨天挨打的伤口早就裂开,此刻正往外冒血,皮开肉绽的地方又挨上板子,想想就觉得难忍,徐述不忍心再看,别过了身去。
虽然力道比昨天轻了不少,但板子沉重打在身上还是钝钝的闷响,胤礽疼的冷汗直流,手指死死抓着刑凳,指甲生生掰断。
随着挨的板子数量越来越多,胤礽实在受不住疼,低低的闷哼了一声,但很快就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徐述听到了那一声微弱的闷哼,知道殿下定是疼坏了才会发出着一星半点的声响,不由得红了眼眶。
血渗透了衣裳,染到黑紫色的板子上虽然不明显,但行刑的侍卫还是看到了,不由得疑惑,怎么殿下流了这么多的血。
不过一刻钟板子便打完了,可是胤礽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一般长。昨天还可以忍得疼自己站起来穿好衣裳,今天动一下都疼的钻心。
“还不出去。”徐述对着皇帝派来的人语气十分的不客气。
“皇上可还吩咐让殿下速速离宫。”那公公见板子也打完了还不忘恶心他们一下,看到徐述要杀人的表情,才讪讪的闭了嘴回去复命了。
待侍卫们也退了下去,徐述赶忙上前,想着扶起殿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扶。
胤礽缓了片刻,手臂撑着支起身子,徐述见状赶紧扶着殿下手臂,胤礽只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刚一沾地便软的差点跪在地上。这一个踉跄重又疼出一身冷汗。
瞧着徐述的神色,胤礽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不堪,他不想这个样子见浓浓,思索着让浓浓先回府去,自己调整一天明天再回去。
徐述扶着胤礽缓缓的走出大理寺,胤礽还正思索着怎么避开浓浓,旁边竟然就传来浓浓叫他的声音,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挨打挨迷糊了,都幻听了。
“胤礽。”
巧兰没有拦住浓浓,让她偷偷跑了出来,本来想去芳宁宫找胤礽,可是还未进去便看到胤礽和一众侍卫出来,浓浓在后面跟着瞧着他进了大理寺,可是浓浓却被拦下了,只能在外面等着。
原以为他只是去办事,但是问了门口的人才知道他被罚了,她在门口心急如焚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公公出来,可是见了她冷着脸就走了,又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看到了徐述。
仔细一看才看到徐述旁边半背着的耷拉着脑袋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人就是胤礽。浓浓愣了一瞬后迎了上去,喊他的声音都带了丝丝颤抖。
听到浓浓连着叫了好几声,胤礽才抬起头。浓浓看到他面色惨白如纸,嘴唇上更是被咬出血痕,碎发湿透散落在额前,神色也有些恍惚。
昨天便挨了五十板子,今日又重蹈覆辙,浓浓不知道他是怎么熬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