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虽然事务不忙,但是胤礽啥还是要早起去上朝,浓浓醒来时宽大的床上又只剩下了自己。浓浓摸着旁边空了的位置,一个翻身就睡到了胤礽平时的位置上,想到就要和胤礽一起出去游玩,浓浓心里还是高兴的紧。
赖了一会儿床,浓浓这才慢悠悠的起来,洗漱吃饭,然后又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玩了一会儿,天气宜人,没了烈日照着,也不是很冷,除却了盛夏的余热,只有徐徐清风拂过,在屋子里憋了一个夏天,如今到了初秋,浓浓越来越喜欢在院子里玩了。
还没等用午膳,胤礽便回来了,如今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了,胤礽便尽早的回府里陪伴浓浓。
“咱们中午出去吃饭吧,府里总是那些也没个新鲜的。”浓浓见胤礽回来,也快要到了午膳的时间,于是过去揽着他的手臂央求着说道。
“好,浓浓去换衣服,咱们这就去。”胤礽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么小的要求,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嗯嗯,咱们不去摘星楼了,去城南的花路亭子用午膳吧。我听说那里的每个房间都是用缠绕的藤蔓隔开,地上还有特意未除干净的花朵和草夜,想是在野餐一般。”浓浓见他答应了,又赶忙推荐起饭店来。
“好,城南离得远些,浓浓换好衣服咱们早点去。”胤礽自然是依着浓浓,然后陪她进屋子去换衣服。
不一会儿二人就收拾好了,然后一同上了去城南花路亭子的马车,那地方离太子府不算很近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马车才抵达了饭店门口。
这里的餐厅果然不同,到了地方便让人知道了花路亭子这个名字的由来。花路便是从进了垂花门开始地上便都是鲜花围簇的石子小路,再往里走则是一个一个用树木和藤蔓缠绕着隔开的一个个小亭子,没个亭子里都摆了一张石桌,看来那便是用餐的饭桌了。虽然是在室内,但是却让人有种置身野外的感觉。
“这里可真漂亮,这个季节了居然还有这样多的鲜花,这是什么花啊,闻着可真好闻。”浓浓和胤礽一路走过来,浓浓也看了一路,坐到石桌旁,浓浓附身嗅着旁边的野花,阵阵芬芳馥郁,但不浓烈,倒也让人觉得舒服。
“这是紫鹃花,每年从初夏开到秋末,花季极长,气味也芳香好闻,很是惹人喜欢呢。”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碧绿罗裙的姑娘,裙子的颜色和这藤蔓相接的背景很是相搭配,衬得人也精神利落。
“紫鹃花,我怎么没听说过?”浓浓平时虽然不怎么喜欢种花,甚至还对杜鹃过敏,但是花房每年献上的花也是数不胜数了,怎么这个紫鹃花却是听都没听过呢。
“这是店主是西域人,这紫鹃花便是他家乡特产,所以中原内地不常见,姑娘没听过也是正常的。”那碧绿色衣服的姑娘解释道。
“西域?”浓浓听此解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菜单呢?开始点菜吧。”胤礽说着问那姑娘要起了菜单。
“哎呦,这位客官,你可怎么看出来我是店小二的,人家第一次来的都不敢使唤我呢,说我看着不像是店小二倒像是来用餐的富人家的姑娘们。”那碧绿色罗裙的姑娘在怀里掏出了菜单,一边打趣一边将菜单放到了桌子上。
不是小二一路上跟着他们进房间做什么?真是没话找话说,胤礽理也未理那姑娘的玩笑话,将菜单掀开递到浓浓面前,而浓浓则是配合着那姑娘的话干笑了两声,随即点完了菜,那姑娘便出去了。
这饭店很大,屋子里也大,从前面走到这里要走个一刻钟的时间,但是他上菜倒是快的很。点完了没一会儿便陆陆续续的将菜品上齐了。
“听着花路亭子的名字,装修的还这样的标新立异,还以为菜品会挺普通的呢,没想到吃着倒还可以。”胤礽尝了几道菜之后做出了结论。
“嗯,这道烧茄子炒的极好吃,你尝尝。”浓浓喜欢吃烧茄子,平时在府里就喜欢让膳坊做,今日在这里吃着觉得这里的味道丝毫不差于太子府。
“浓浓若是喜欢,便将厨子带回去,每天做给浓浓吃。”胤礽尝了一口也觉得不错,于是建议道。
“带什么厨子,你还让不让人家做生意啦。”浓浓嗔了他一句,然后继续用了起来。
准备饱餐了一顿之后,浓浓又在房间里摘了几朵长得好的紫鹃花用手帕包了起来,想着回去放到香囊里。
“走了,再过会儿浓浓又该困了。”胤礽见浓浓摘完之后还又闻又看的,于是走过去牵着她走了。
果然回到了马车上,浓浓吃饱喝足了就开始打起了盹儿,胤礽看到上下眼皮打架还在强撑的浓浓,叹口气将人搂到怀里,不一会儿浓浓还是睡着了。
到了太子府,现在不是夏天,天气也没有这么热了,胤礽抱着浓浓下车前还是给她裹了个披风,然后抱着人进了寝室。
已经在胤礽怀里睡习惯的浓浓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床上,于是开始踢着自己的鞋子,胤礽见此赶紧给她脱了鞋子,又换好了衣服,然后给她盖好了被子。这小家伙越来越不好伺候了,慢了一刻都不行。
伺候完了浓浓,胤礽便去了书房,看了大概一个多时辰的书,再回到仪心院的时候正好看到浓浓在床上似醒非醒的蠕动,弯了弯嘴角,过去坐到了她身边。
“你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走了。”浓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胤礽,然后伸手抱住了他。
“去书房了,没走。”胤礽也揽过了小家伙,然后抚摸着她乌黑顺滑的头发,觉得舒服的很。
等浓浓在床上磨磨蹭蹭的起来,胤礽陪浓浓在院子里放了会儿风筝,然后便回了屋子。浓浓拿着上午摘来的紫鹃花开始往香囊里装,而胤礽则是坐在她旁边看书。
因为胤礽今日在府上,所以晚膳用的也比平时要早一些。用了晚膳,胤礽带着浓浓去前院的大汤池里泡澡。
明日要进宫祭祀祖先,为先灵祈福,所以二人今日也早早就上了床。
“明天我不和你一起进宫了,你别等我了。”浓浓知道自己就算起床之后也要收拾好久,因为要穿宫装,还要梳符合规制的发髻,都繁琐的紧,于是浓浓便提前告诉了胤礽,免得他再因为自己迟到。
“好,那我临走时再喊浓浓起床,也别起的太晚了,吃些东西再去,到了宫里就直接去安华殿了,现在早些睡吧。”胤礽说罢也放下了书,然后灭掉了床头的灯盏。
“知道了。”明天要在宫里待一天,上次在永安宫被胤礽抱走,皇帝和宁妃定是不愿意了吧。想到明天又要面对那些,浓浓想想便有些触头,可是这也推辞不了,真是越想越烦人,浓浓翻着身子睡不着觉。
“怎么了?不困?”胤礽感觉着浓浓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睡觉,于是逮住了小家伙搂到了自己怀里问道。
“没有,困了,睡吧。”和胤礽说了也无益,自己也不想给他添麻烦,干脆不再去想,于是便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胤礽换好了衣服之后又进了寝室将浓浓喊了起来。浓浓虽然心里不情不愿,但还是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起来了。胤礽时间要到了伺候完浓浓洗脸洗手,便离开了,留下白枝给浓浓梳洗上妆。
收拾好了之后,浓浓刚起床没多久根本没什么胃口,但一想到这一天可能一口东西都吃不上,于是还是用了些早膳,也不过是喝了几口粥罢了。
很快马车将浓浓载到了宫里,因为今日要祭祀胤礽早朝无事便早早散了,等浓浓到了的时候,胤礽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
“还困不困?”胤礽扶着浓浓在马车上下来,然后搂着人上了太子御轿。
“不困了,这样折腾一早上,还颠簸了一路,便是再困也醒了盹儿了。”浓浓语气不悦的说道。平日和胤礽一起乘坐马车,他都会将自己抱到他的腿上,所以便也没觉得有多颠簸。可是今天不仅没有胤礽抱着,自己害怕迟到还吩咐车夫赶车赶的快些,这一路感觉早晨那些吃食都要颠出来了。
“等一会儿完事了咱们就回去睡,乖。”胤礽见浓浓不高兴的样子,将人揽在怀里安抚。
御轿走的平缓,胤礽的怀抱也舒服,浓浓身上的不适渐渐散了一些。很快到了安华殿,见了储君御撵,已经到了的皇室亲贵和命妇纷纷跪下行礼问安,唯有宁妃似是没见到周围跪倒的人群,自顾自的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
自己是他的庶母,即便他是储君,那还能让自己给他心里不成。本来皇帝临走时都说像是祭祀请安这种东西,她怀有身孕就能免则免了,没想到昨日内务府来了人给她送了祭祀的服装,还要她务必出席。
内务府定然是不敢给她施压的,想来也是太子的意思,太子的手还真是长,连内宫都能伸的进来,也怪不得皇帝忌惮。
可是虽然是太子吩咐,她却不得不来,因为若是不从,闹到皇帝那里,倒是让皇帝心里自己费劲建立起来的温婉娴淑,礼让谨慎的形象不保,倒是逼得她不得不照做了。
肚子里的这个东西本就折腾的她进来胃口不适合,身子也疲累的很,还要因为这种事情被这样早的折腾起来,宁妃心里不悦的紧,却也无计可施。
“免礼吧。”胤礽说着下了御撵然后扶着浓浓下来。
这样的动作自然是被宁妃收于眼底。虽然自己不喜欢太子妃,但多半也是嫉妒吧。这样位高权重的夫君还肯这样一心一意的对她,大到敢因为她顶撞皇上,小到平日照顾与细微,连扶她下马车都亲力亲为,看着动作娴熟,怕是做惯了的。当着这些人的面都样子,平日在府里还指不定宠成什么样。
宁妃越想越气,仗着自己的身份和肚子里的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自以为是的要走到太子前头去。后头跟着的皇亲国戚见此都暗暗擦了一把汗,命妇们也是跟在自家丈夫身边不敢多言。
可是宁妃越是想走快了身边的人越是不敢跟上她,甚至有些隐隐的往后溜,这样她自己走到前头去一个伺候的人也不跟上岂不是更没有面子,于是只能默默的放满了步子,始终没有越到胤礽和浓浓前头去。
进了大殿,僧人们跪于两侧诵经,而胤礽跪坐上首,带着底下的浓浓和其他亲贵拜扣,而后亲自上了香。
“父皇远上五台山为先祖祈福,今日孤和诸位一起缅怀先祖,我等后辈当尽一份孝心。列祖列宗在上,保佑我天朝国泰民安,共举太平盛世。”胤礽上完了香起身对着在跪的皇亲贵族们说道。
“是。”亲贵们顺从的应下了太子的训话。
“昨天先祖给孤托梦,得知父皇又得一子,十分关心,今日祭祀,正好宁妃也在,便在这里和祖先好好的说一说,也不负祖先的期待。”胤礽说完画风一转,矛头直指宁妃。
底下的王公贵族们听了此话,心里纷纷起疑,先不说太子是最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每年祭祀也是倡导简化,怎么会相信什么托梦之说。再者说了,这宁妃圣宠不衰又怀了皇子,按理说太子怎么都不会喜欢这个孩子,怎么还这般抬举,让其还未出生便得了祖先的眷顾呢。
宁妃听了也是一愣,还以为太子是好心,不过稍加一思索便得知了太子的用意,脸色也是沉了下来,手握得紧紧的,可是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既然宁妃没有异议,那便由宁妃再次陪伴祖先,剩下的都退下吧。”说完胤礽带头扶起了跪在地上还没缓过神来的浓浓出去了,而剩下的王公大臣见今年祭祀就这样结束了,也都欣喜不已。今日不用再去上朝还能早早出宫,竟然还有这等好事,所以都带着自家夫人出来了,只有宁妃跪在地上,眼神狰狞却也只能跪在地上,不得随意起来。
待众人都出来,安华殿的殿门随即关闭,宁妃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要在黑洞洞又满屋子佛经排位的大殿里跪一天了。
亲贵们正步履轻松的准备出宫去,还以为是撞到了什么好事,只有那天宁妃宴请时到场的命妇们知道,这是太子殿下替太子妃娘娘出气呢。
尤其是那日当出头鸟讨好宁妃并指证娘娘的梓郡王妃,刚刚被太子殿下出殿时扫了一眼,此刻也是吓得浑身发抖,快都成了筛子。梓郡王问她她也不说为何,到底是二人早已夫妻情薄,见她不说梓郡王也懒得再问,若不是顾着体面,马车都不想和她同做一辆。
“将她自己留在里面真的行吗,她怀了身孕,这样万一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浓浓出来之后看到殿门关了,有些担心的拉着胤礽的袖子问道。
“无妨,我派了人看着她,不会出事的。”胤礽安抚着浓浓道。他确实派了人,但不是照看她有没有事,而是盯着她别让她偷懒。
“那就好,虽然祖先照顾这是好事,但是她要在那里跪到诵经结束,也真是难为她了。”浓浓玩着胤礽的袖子道。
“浓浓真以为这是好事吗?若是因为一句空口白牙不知真假的话就要浓浓自己在那黑不溜秋的大殿里跪一天,浓浓觉得是好事?”胤礽见她这个榆木脑袋,于是从旁提点道。
“不是。”浓浓思索着胤礽的话道。
“浓浓看不出我这是再给浓浓出气呢。”胤礽捏着浓浓的小脸蛋笑着说道。
“啊?因为上次的事情吗?谁要你替我出气啦。”浓浓撅了撅嘴道。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爽的,她上次那样刁难自己,也活该她有今日。自己也不是活菩萨,自然也不会因为觉得她可怜而给她求情。这种人,就该一辈子跪在里面才好。
二人聊着天御撵便已经到了门口。
“现在就回去吗?你今日无事了?”浓浓见自己一会儿不注意,轿子竟然到了宫门口,于是转头询问胤礽道。
“没事了,这些日子都没什么事了,可以带着浓浓去玩。”胤礽宠溺的将人抱了起来,直接上了回太子府的马车。
浓浓突然失重,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进了马车,虽然想怪胤礽毛手毛脚的,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宫门口那些贵族们看到太子这番举动,也纷纷不敢置喙,只有命妇们暗自嫉妒极了。
很快到了太子府,胤礽又将浓浓抱了下来。一路将人抱到了仪心院。太子府的下人们也都已经见惯不怪了,浓浓更是欢心,不用自己走路了还不好。
想到今日自己烦心的祭祀竟然这么简单轻松的就完事儿了,浓浓心里更加开怀,搂着胤礽的脖子不愿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