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里的叫喊声终于停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禀告殿下,娘娘,徐夫人生了一个男孩儿。”大夫出来回道。
“大人和孩子可无恙?”浓浓急忙站起来问道。
“回娘娘,母子平安,只是徐夫人产后身子虚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便没大碍了。”
“太好了,太好了。”浓浓一边说着一边往房间里走去。胤礽不方便跟进去,便在外面守着。
房间里下人正在收拾东西,徐述正笨拙的给灵芝擦着汗,见浓浓进来,徐述赶忙行礼。
“别动了,我就是来看看灵芝。”浓浓说着走了过去。
“奴婢没事,姑娘别担心了。”灵芝虽然神色疲惫,但确实欣喜异常,看着孩子的眼睛更是有着母亲的温柔。
正好乳母来要将孩子抱下去喂奶,徐述不放心便跟着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灵芝和浓浓。
“还叫什么奴婢,你现在是徐夫人了,说多少次也不听。”浓浓握着她的手道。
“谢谢姑娘,若不是姑娘今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灵芝拉着浓浓的手感激道。
“说什么谢谢,是我该说对不起才是。”浓浓说着,眼神也随即暗了下去。
“姑娘也别太放在心上,好好同殿下说说,殿下是极在意姑娘的,姑娘快些与殿下生个孩子,就什么事都好说了。”灵芝劝慰道。
“你别担心我啦,好好养着身子,真是羡慕你这好福气。”浓浓看着一脸疲惫的灵芝,扶着她躺下。
“你和徐述还要孩子就在庄子上住几天,这里什么都不缺,等身子好些了再回府,省得这时出去吹了风落下病根。”浓浓处处替灵芝想着。
“谢谢姑娘。”灵芝感激的点点头,只是实在太累了,不一会便睡着了。
浓浓见她睡着便也出去了,胤礽见浓浓赶忙迎了上去。
“天快黑了,咱们早些回府吧。”胤礽过去拉浓浓的手,可是再一次被浓浓躲开。
胤礽看出了些不对劲,这都没事了,怎么还耍脾气。瞧着浓浓自己披上披风就往外走,胤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跟在身后和浓浓上了同一辆回太子府的马车。
一路上胤礽找了几次话题想和她说,但浓浓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摸着绢帕不说话,胤礽见此也没有再自讨没趣,乖乖的闭上了嘴。
到了太子府浓浓直接吩咐了不用晚膳,甩下胤礽便回了房间。
不吃饭就没法喝药,耽误了一次虽说没事但药效肯定就不好了,胤礽不知道她又闹什么脾气,只能跟在后面让人传来晚膳。
“怎么了这是?不高兴了?”胤礽小心的问道,他实在不知道所为何事,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争吵吗。
没想到她这样小气,还记着昨晚的事,不过左右是自己不占理,胤礽耐下心来给她盛了一碗牛肉粥。
“还在因为昨晚的事生气啊?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是怕伤着浓浓的身体,浓浓这么大度别和我计较啦。”胤礽现在哄起浓浓真的是信手拈来。
“先把饭吃了,好不好,嗯?”胤礽端起粥吹了吹,送到了浓浓嘴边。
浓浓半天没有动静,送到嘴边的粥也是理都不理,胤礽面上也多少不太好看。
“至于闹成这样?”胤礽将碗放在了桌子上,看着神色黯然的浓浓。
许是陶瓷碗和桌子的碰撞声大了一些,让浓浓心里的气终于憋不住,一股脑的涌起来。
“吃完饭才能喝药对不对?”浓浓抬起头直直的望着他。
“嗯。”胤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回答了。
“那是什么药,为什么吃了这么久还不能停,避子药吗?要我吃一辈子?”浓浓看着他肯定的回答,大声怒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胤礽听到这话惊讶不已,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显然是生了气。
“嘴上说着期待我们的孩子,然后碰也不碰我,还天天给我灌些莫名其妙的药。想和别人去生你就直说,我人微言轻的阻止不了殿下,殿下实在用不着这样麻烦。”浓浓愤怒的站起来冲他嚷嚷道。
“到底怎么了。”胤礽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一通骂,心里知道定是有什么误会,于是问道。
浓浓看他还装的一脸无辜,生气的走到桌前将装到盒子里的那件唐小蝶交给她的中衣拿出来扔到胤礽身上。
“殿下以后宠幸别人就大大方方的将人带回来,别藏着掖着的还要人家姑娘自己带着信物找来,传出去又该说妾善妒,连个侍妾也容不下。”浓浓说完之后愤怒的盯着胤礽。
胤礽接住砸到自己身上的中衣,这是他的衣服没错,可是浓浓说的这一堆他实在听不懂。
“殿下不必看这样久了,人就在城西的寺庙,妾明日就将人接来根殿下团聚,殿下要封侧妃侍妾,或者是直接将妾废了让给她也好。”
浓浓不想再看见胤礽,更不想再回忆那件糟心的事情,很快就下了逐客令。
“时候不早了,殿下还是别把功夫浪费在妾这个不会生育的废物身上,请回吧。”
看着她气的够呛,说出这些话来激他,胤礽心里也冒火。他替她想前想后,却被她毫无根据的大骂一通,于是心一横也没再哄她。
“那我就先走了,早些休息吧,这药不喝也罢。”胤礽说完便走了,浓浓看着他的背影眼里划过的一丝惊异很快被泪水覆盖。
看他走的决绝,浓浓彻底绝望,她还以为胤礽会和她解释解释。就算是真的哪怕他肯解释,那她也会慢慢的遗忘然后不再介怀这件事。
可是他竟就这样走了,为了一个其他的女人,全然不顾她的感受。铺天盖地的难过和委屈向她袭来,浓浓蹲在地上哭的一塌糊涂。
胤礽回到了书房,徐述不再,胤礽便让另一个近侍去打听今天在寺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那近侍便打听到了消息,如实告诉了胤礽,并将唐小蝶也带了来。
胤礽听着事情的经过,脸色一寸寸的阴暗下去,沉的可怕。怪不得今日浓浓看见他除了不理便是恼怒,原来是听了这样的胡言乱语。
“你就是这样根太子妃说的?”胤礽神色阴鹜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唐小蝶。
唐小蝶在禅房正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和唐夫人炫耀着自己即将成为太子的女人。这时突然进来了几个人不由分说的将她粗暴的带走,见她反抗更是直接给绑了。
到了太子府,唐小蝶算是被太子这等眼神彻底吓住,哪还敢隐瞒,很快便将白天的事情交代了个干净。
胤礽明白了经过,让人将唐小蝶押了下去。胤礽知道浓浓现在伤心坏了,自己刚刚态度不好,现在定是误会的更深了。
如此想着胤礽抬脚快步去了仪心院,看着里面烛火未熄,知道她还没睡下,于是悄悄的推开了门。
浓浓哭了半个多时辰才在白枝的劝说下净了手和脸钻进了被窝,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床榻,浓浓悲从中来。
以后他就有别的女人了,他会像哄她一样哄着别人,然后和别人生儿育女,浓浓想到这些就难受的呼吸不上来。
胤礽进来时看到床帘并没有拉上,浓浓像是蜷缩在被子里,只露着一个小脑袋。
胤礽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轻轻拉了拉被子,胤礽看到浓浓正满脸泪痕,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
胤礽顿时心疼的不行,坐到了床边将浓浓报到怀里,正想安抚便被浓浓大力推开。
“你来干什么?出去。”浓浓擦了把眼泪,瞪着胤礽道。
“浓浓误会我了,我和唐小蝶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胤礽赶忙解释道。
浓浓听到这三个字,还是从胤礽嘴里说出来,心里顿时又开始难受。
“从前韩皎便让我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如今又来了个唐小蝶。”浓浓说这眼眶发酸,抬了抬眸又自嘲的说道。
“殿下没错,是我不对,我这等废物居然还要求殿下为了我从一而终,真是痴人说梦。”
“别说了。”从前那些事情他愧疚过一千次一万次,只是都无法再弥补了。
“只是殿下戏演的太好,让妾也以为是真的了才如此失了分寸。殿下放心,以后妾一定安守本分,为殿下广纳美人。”
听着浓浓的话,胤礽握着床沿的手用力到发白,眸子暗的泛起了寒光。
“浓浓现在还在怀疑我是演戏吗?”胤礽目光幽凉,盯着浓浓的眸子问道。
“是啊,从前殿下的目光与景杭的如出一辙,倒让妾差点信了。”
凭什么他可以到处招惹女人来恶心她,她也可以这样刺激他,只是除了两败俱伤,并无任何帮助。
胤礽听到这话,蹭一下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浓浓知道他生气了,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懊悔。
或许不该说那些话,可是既然说了她就不后悔。
果然,自那夜以后胤礽已经好几日没再来仪心院,府里的流言蜚语也开始传了起来。
“怎么从前殿下一日两次的恨不能住在仪心院,如今倒是一次也不去了。”一个侍女拉着另一个说道。
“我听说啊,殿下上次大晚上的让人带进来一个女人,结果第二天就不进太子妃的房门了。”另一个侍女煞有介事的说道。
“天呐,那样的得宠的太子妃竟也会失宠。”那侍女不相信的说。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天下女子那样多难不成一个比太子妃好的都没有?殿下又不是傻子。”另一个侍女幸灾乐祸的说道。
“干什么呢?有空在这嚼舌根子?嫌自己命长了是不是?”白枝在两人后面训斥道。
听到声音两人转过身便看到太子妃,顿时吓得跪在地上求饶。
“打发出去。”浓浓心烦意乱,不管二人的求饶,回了仪心院。
原来他这么快就将人接来了,只有自己还不知道甚至盼着他把那人忘了,真是做梦。
浓浓想的眼眶发酸,借着吹进来的微风又落了泪,最近她总是哭,眼睛一直有些肿肿的。白枝看浓浓又哭了,也不知怎么安慰只能担忧的给她敷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