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浓浓没有贪睡,而是起来整理东西。
这次来庄子灵芝因为婚期将至回杨府和娘亲住了几日,白枝也是想家,便一同回去了。
徐述被胤礽派去找寻厉丙下落也未随行。
一些贴身的衣物和大部分行李都是浓浓自己收拾的。
胤礽起来看了会书见她还没忙完,便过去看。
只见他正在洗着他的贴身衣服,不由一惊,又摸了摸发现是凉水,当即让她别洗了。
浓浓一副他大惊小怪的样子,淡定的洗完挂上了。
“殿下昨日换下来的,现在洗了一上午就干了,下午走时我再收拾进去。”
胤礽有些疑惑:“干嘛自己洗这些,连个洗衣服的下人都没有了?”
“贴身的衣服,我从不习惯让别人碰,从前殿下的内衣也是我洗的,怎么没见你这么大惊小怪。”
看着胤礽像是不信,浓浓又补充了一句:“吵架的时候不算。”
说完便起身将衣服挂到炭盆旁边烘干,又将水盆端到外间等着下人拿走。
回来时看见胤礽还愣愣的站在原地,浓浓过去拉他的手。
胤礽这才回过神来,洗自己的贴身衣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难不成是嫁给他开始。
可是大婚之夜他就喝的烂醉不说,还欺负了她一顿,她还贴心到亲自给自己洗衣服吗。
胤礽心事重重的和浓浓一同用了膳,上午二人又在附近溜达了溜达,用过午膳便回京了。
一到太子府,胤礽便将小魏子叫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孤的贴身衣物现在是谁负责?”
小魏子一愣,太子怎么问起这个,但还是恭敬的答道:“殿下的衣服都是浣衣房清洗,只是内里的衣服太子妃娘娘每次都是差人拿了去,洗干净了再送回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胤礽目光投向腰间的荷包。
“这…大概是娘娘进府之后就开始这样了吧。殿下恕罪,奴才实在记不清了。”
这等细枝末节的事太子妃当然有权做主,而且太子殿下也从不过问,怎么今天突然问起这个。
胤礽心里一颤,目光幽幽的转回自己的指尖,心中的甜蜜与愧疚交加,说不出哪个感觉更占上风。
过了年的第一次上朝,折子堆成了小山,胤礽下了朝在太极宫批上了折子,这边浓浓才刚刚起床。
去了庄子几天,浓浓早晨照镜子时发现脸都圆了一圈。
浓浓懊恼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发誓要在一个月之内瘦成之前窈窕的样子。
净了手浓浓惊讶的发现早晨的膳食是她前几日甚爱吃的野菜包和蒸红薯,还有一些小吃,甚至还有昨晚想吃没吃下的野栗子。
看着浓浓一脸的惊讶,白枝笑着解释道:“殿下说娘娘喜欢这几日的饭食,特意将庄子上的厨子安置到府里,还派人当天去摘了野菜和野栗子以及其他食材,都是最新鲜的,娘娘快尝尝吧。”
浓浓微微一笑,他不是笑自己没出息吗,怎么还这样做了,传出去也不怕叫人笑话。
虽是这样想的,可是心里却被一股甜意环绕,挥之不去。
胤礽下了朝,听说浓浓早膳用的开心,脚步轻快的往太极宫的书房走去,嘴角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用了午膳,灵芝从杨府探亲回来,拿了些自己阿娘做的酥糖给浓浓吃。
浓浓打小就吃灵芝阿娘做的酥糖,许久不吃了再一尝到想起许多小时侯的事情,和灵芝白枝说笑了一中午。
午睡起来,浓浓才想起正事,叫来灵芝询问婚事进展怎么样了。
灵芝含羞的道出想请一天假和徐述一同去看看房子。
浓浓欣然同意,还拿了银票让她买个好一点的房子。
灵芝感激的结果好几张千两银票,盘算着可以留下一些存到钱庄上,到时候有了孩子也好有些积蓄。
想到这些灵芝脸红了起来,心里骂自己不害臊,浓浓见她还不走便催促她快些,赶在天黑之前回来,灵芝忙低头告退。
徐述这边果然也在跟胤礽告假,理由与灵芝的一模一样。
只是胤礽没有浓浓那么好说话,没有准许。
“等不当职的时候再去,还没成亲呢就因为些私事随意告假,成了亲孤还能看见你人吗?”
见太子不准,徐述也没有办法,心不在焉的跟太子忙了一天。
临回府时胤礽拿出了一条青雀街的房契递给了徐述。
徐述接过一看,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太子。
”三进三出的房子够你们二人住了,青雀街离长安街近些,灵芝也方便回来时常陪伴太子妃。明日拾到拾到东西住进去吧。”
京城之中,除了长安街上是一些皇亲国戚和权臣的府邸,那是有钱也买不来的。接着便要数青雀街的房子最好。
不仅离着长安街和皇宫近,各种铺子也是一应俱全,价格当然也是持续上涨,从未掉下来过。多是些富商和达官贵人所住。
徐述前阵子和兵部郎中闲聊得知其在青雀街买了个两进的房子还羡慕不已,暗道自己一辈子也买不起,没想到太子竟送了自己一个更大的。
“就当是你的新婚贺礼了。”胤礽理了理折子,准备回府。
看到徐述还是一脸吃惊的模样,感激涕零的看着他,胤礽一阵好笑。
“一处宅子就感激成这样?孤平日对你很差么?”
是好不到哪里去,徐述暗道,但太子确实是个好主子,永远清醒自律,不会做错事。在叙述心中,太子殿下堪称完人,除了遇到太子妃的事情。
“殿下大恩,属下感激不尽。”
胤礽摆了摆手,起驾回了太子府。
太子殿下这等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赏一处宅子就像赏块糕点一样,当然不明白他们普通老百姓的苦。
徐述暗暗想到灵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喜的抱住他的样子,脸上不自觉留出喜悦的表情。
胤礽走了几步,回头看到徐述还站在原地傻笑,皱了皱眉。
“笑什么呢?”
徐述看见太子似是因为自己走神不悦,刚忙请罪:“殿下恕罪,这个礼物太贵重,属下是想到灵芝看到定会高兴。”
徐述实话说完,等待着太子降罪。
“噢。”
胤礽应了一声就走了,徐述不敢再迟疑,刚忙跟上。
一处宅子就能让媳妇高兴?要是浓浓也这样好哄就好了,胤礽暗暗的想。
到了府上胤礽换了衣服就去陪浓浓用晚膳,二人自然是说起了徐述和灵芝的婚事。
“我问了灵芝,她虽不好意思说,但是我知道她想早点成亲了,毕竟徐述已经等了她这么久。”
浓浓说着,询问胤礽的意思。
胤礽倒不赞同这个想法:“等了多久?若是真心喜欢等再久也无妨。一旦嫁过去,木已成舟就无法挽回了,还是慎重些仔细考验考验他的好。”
听到胤礽的话,浓浓有些惊讶,好笑的反问:“徐述不是殿下的人吗,怎么殿下不帮徐述说话,倒帮起灵芝来了。”
胤礽喝了口汤,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便不再用了。
“这世道总要对女子艰难些,若是婚姻不顺,男人再娶是常事,女人就不同了,所以才让她要考虑清楚。”
胤礽淡淡的说着净了净手,然后微笑着看向浓浓。
见浓浓眼中也全是震惊,跟白天的徐述一样,胤礽不禁好笑。
“怎么?觉得我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吗?在浓浓心里我是不是个大坏蛋。”
胤礽刮了刮浓浓的鼻尖,又给她盛了一碗粥。
浓浓似是被触动,缓了会儿神还是有些惊讶的道:“你竟还关心这些。”
胤礽笑着一边给她布菜一边说出让她险些落泪的话:“本来是不管这些的,但我的浓浓是女人,将来我们的小女孩也是女人,因为我要为她们做好一切,所以才关心了起来。
胤礽如闲话家常一般可是浓浓却鼻子一酸,抓着他的袖子,让他离自己近些。
用了膳胤礽陪着浓浓挑了些东西给灵芝的嫁妆添色。
浓浓看着这些大红色的箱子,想起了胤礽去杨府下聘的那天,一时间思绪纷飞。
那天胤礽还没有娶到她,还是愿意哄着她的,浓浓还开心的在每个红木箱子上都画上了喜字。
杨父杨母极爱护浓浓,在浓浓出嫁时又把那些聘礼添在嫁妆里还了回去。
只是胤礽后来嫌那些箱子占地方,让人拆了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浓浓想着心里不开心,看着眼前正在看字画的胤礽,狠狠的打了他一下,然后转身走到别处。
胤礽不知道这小东西怎么突然发脾气,恋恋不舍的放下那幅非颠大师真迹,走过去哄浓浓。
浓浓不想和他说道那些往事,只是想起来生气不愿理他,一直往外推他。胤礽不明所以只能让她好好休息,然后回了前院。
见徐述不在,胤礽也未差人叫他回来,快要成亲了,二人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商量,不像他和浓浓当初大婚,一字一句都要按照规矩来,半点由不得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