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沅儿面上笑吟吟:“师姐年纪大了眼神到是愈发不好了,我不过才离开三年,哪里能生出这么大的孩子来。”
鄢知咬紧了牙。
岳沅儿不是没听出来鄢知说话中,把“也”字咬的特别重。
她的眼神在鄢知与洛归帆之间游走:“多年未见,师姐师兄成就道侣之时,沅儿没有吃上一杯喜酒,如今回来也没带什么礼物,还请师兄师姐莫要怪罪。”
洛归帆表情略显僵硬:“沅儿不必如此说……”
“我们自然不会怪罪你。”鄢知先一步接过话来,“当初你因偷盗被赶下山,怕是没有地方敢留你,这些年,岳妹妹也没少过苦日子吧。”
鄢知说这话事心中甚是痛快,她一想到当初岳沅儿灰溜溜下山的场面就觉得解气。
如今她连一句师妹都不愿叫,只单单称一声岳姑娘,这明显是划清岳沅儿与合欢宗、与她的关系。
岳沅儿她巴不得这样,她将眼神投给徐典。
看吧看吧,她就说她是合欢宗的人吧。
徐典没什么表态,眼眼里的躲闪与局促骗不得人,岳沅儿知道他年轻气盛脸皮薄,也没多说什么。
许是这一幕触及了洛归帆,让他想起了待客之道,又许是他不愿鄢知继续说那些陈年往事,他拱了拱手。
“几位便是天堰宗的三位师兄吧,在下顾着与师妹续往日,倒是忽略了三位师兄,还望师兄们莫要怪罪。”
“师兄言重了。”晏秋疏道,“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在下洛归帆,这位是我家师妹鄢知。”洛归帆伸了伸手,“掌门师父已等候各位多时,里面请。”
洛归帆带路向前,直至掌门内殿。
群鸟绕着头顶飞了一圈后又散开,香到刺鼻的花香萦绕在周围,这是合欢宗特有的味道,旖旎又透着些许淫乱。
对于正道来说,合欢宗倾向于偏门功法,被其他宗门所不耻,但双修又是人类本能,及天地灵气而修、尊人情本性而修,到是成了莫名的“真性情”。
掌门师父胡神爱是个女子,生的貌美而又动人,彼时她端坐于堂前,嘴角噙着笑意,眼神扫过众人后落在顾凌舟身上。
她的美带着攻击性,凌厉的眉峰一挑:“你便是顾凌舟?”
“是。”
她轻笑一声,声音好似清脆的百灵:“难怪述约这般喜欢你,到是个好苗子,听闻你今日来修为更盛从前,本尊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胡神爱说话连多余的寒暄都没有,直接打直球。
顾凌舟反应淡淡,好像就没把这个放在眼里:“请说。”
“凌舟修为了得,可谓是天才底子,我合欢宗人少与外人比拼,终日里对着自己家师兄弟没什么意思,可有劳凌舟与新一代弟子比拼一下,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是用顾凌舟给她练兵吗?
不过她说的到是不假,合欢宗人极少有出门历练的,生怕被别人说成是歪门邪道。
顾凌舟沉声道:“何时,何地。”
“凌舟爽快!”胡神爱笑出声音来,如银铃一般,“明日,习武场。”
她将眼神落到旁边的徐典与晏秋疏身上:“两位,可是凌舟师弟?”
“回禀掌门,在下晏秋疏。”
“在下徐典。”
岳沅儿趁着众人不注意,撇了撇嘴。
男主又如何,在顾凌舟面前不还是黯淡无光。
胡神爱不觉得现在才跟他们两个说话有些尴尬,反倒是问:“二位可要与凌舟一起?”
“恭敬不如从命。”
他们答应的爽快,胡神爱似乎才反应过来需要客气一下、寒暄几声,便象征性地问了问一路上可吃什么苦、遇到什么难处之类的话。
在外,晏秋疏就好像顾凌舟的嘴巴,一切都是他来回答,靠着他谦逊的态度和说话的门道,胡神爱看他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果然,男主是有自己的办法吸引别人的重视。
没用的话说了一会儿,胡神爱便命洛归帆与鄢知将几人带下去并准备房间。
在岳沅儿准备与他们一同退下时,胡神爱单独叫住了她。
她眉锋微挑,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岳沅儿心中存异,在与顾凌舟对视一眼后留了下来。
鄢知出门前狠狠地瞪了一眼岳沅儿,这让她很是无语。
“三年没见了,你哪里弄了这么大一个孩子?”
方才胡神爱装作没看见小西一般,如今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她终究还是问起了小西。
“走路上捡的,这孩子怪可怜的,失了忆不说,爹妈都寻不到。”岳沅儿答的有九分真。
其实胡神爱是很喜欢原主的,当初还是她将原主捡回去,又是悉心教导,又是亲自传输功法。
当初原主被无限偷盗丹药时,她不管事实如何都要护着原主,不过她不会想到,原主是真的不想在合欢宗待下去。
当时原主打着不愿意拖累掌门的旗号,毅然决然要下山,走了以后胡神爱还寻过她,只是原主不愿在与合欢宗纠缠,隐了气息音讯全无。
“呵,自己一人在外,吃了不少苦头吧。”胡神爱冷哼一声,表情虽是不用屑,但语气里藏着关切。
胡神爱对原主的偏心是到整个宗门人都嫉妒的程度,不如原主也不会被那么多人排挤,包括鄢知。
岳沅儿垂下眼眸,她只当是长辈的关怀,柔声回答:“维持嘛,到是一量肉都没掉。”
胡神爱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是一哼。
岂止没掉,随着年龄的长大身量的生长,还更加丰满了呢!
“看你是过的不错嘛,居然和顾凌舟凑了一对儿,我说当初那么拦你下山,你好像是铁了心,原来是嫌弃我合欢宗底子不配与你双修了。”
“我还是舍不得师父的。”岳沅儿知道她的重点是什么。
她怨她铁了心一般要下山,怨她三年了杳无音信,怨她来了合欢宗也不主动去见她,还得她派人去请。
岳沅儿决定打感情牌:“可是舍不得师父又如何,我在一天,师姐师妹们便一天不会放过我,即便师父护着我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