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冬一脸的绝望:“啊?!”
这饭,是彻底不香了。
吃完饭,坐了一会儿,宁半夏就起身告辞了。
在楼下,江景爵恋恋不舍的看着宁半夏。
宁忍冬识趣的很,嗖嗖就跑到了一边,假装玩手机,其实是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江景爵满眼都是留恋:“半夏,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最好是不要见面了。”宁半夏低声说道:“谢谢你今天配合我一整天。”
“我倒是希望,能配合你一辈子。”江景爵苦笑。
“一辈子,怕是用不了那么久了。”宁半夏情绪有些低落:“她的身体,撑不过下个月了。脉象阻滞,药石罔效。金针也只能强行唤醒一部分的机能,但是竭泽而渔,一旦衰败,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江景爵眸光也有些沉重:“半夏,想开点。”
“是,我也劝我自己,要想开点。”宁半夏苦笑一声:“如果我没有来四九城,可能我连亲生母亲的下落都不知道了。万幸我来了,万幸我找到她了,万幸我还能送她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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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王天冬那么严厉,也是为了宽慰她的心吧?”江景爵还是很懂宁半夏的。
宁半夏点点头:“但愿,他能懂得我的一番苦心。”
说完,宁半夏对江景爵说道:“你回去吧,好好照顾自己。”
“我……我等你参加完了厨神比赛再回去不迟。”江景爵说道:“那边的工作,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必要的工作,可以在网上解决。江一和江二会把需要签字的文件,都送过来的。”
“那,好吧。”宁半夏不自然的笑了笑:“那我们先走了。”
“半夏!”江景爵忍不住追了过去,不顾一切的一把抱住了她:“你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江景爵,你……”宁半夏任由江景爵抱着自己,眼神越发复杂。
“虽然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关心你,但是,我一直都在。你需要1我的时候,我都会在。”江景爵深情一吻宁半夏的额头,一把放开了她,转身就走。
他走的飞快。
他怕自己忍不住,就再也不想走了。
他知道,他和半夏之间,还隔着很多很多。、
他想跟半夏重归旧好,还有很多很多的路要走。
他要耐心等待。
他要等待时机。
宁半夏看着江景爵离去,也是忍不住轻叹一声。
很多事情,真的是,情非得已。
宁忍冬等江景爵离开之后,才慢慢走了过来,说道:“姐,你跟他……”
“我跟他不会复婚的。”宁半夏淡淡的回答:“我跟他之间,隔着太多太多了。”
“也不一定。”宁忍冬说道:“只要老宁别钻牛角尖,说不定你们还有转机。毕竟你们之间,有感情,有孩子。”
“不说这个了。我们回去吧。”宁半夏扶着宁忍冬的手臂往回走。
宁忍冬小心照顾着姐姐,问道:“姐,你为什么对王天冬这么好?你不怕爸爸生气?”
“说到底,当初的事情,谁对谁错,谁能说的清楚?”宁半夏叹息一声,解释说道:“那个男人确实是给老宁挖了陷阱,挖了个坑,等着他跳。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老宁那个时候飘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也不会上了那个男人的当,去了江北元家。可以说,那个男人不是好东西,可老宁也有错。别人都不敢趟的浑水,他一头扎进去,怪谁?”
“那你这是原谅王天冬父亲做的事情了?”
“怎么会??”宁半夏反驳:“但是一码归一码。我帮助王天冬,是看在我们留着一半相同血脉的份上,而不是看在他那个渣爹的份上。”
“姐,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对姐夫挺残忍的。”宁忍冬说道:“明明都是伤害了爸爸的凶手,你为什么能原谅王天冬,却不能原谅姐夫呢?”
宁半夏脚步一顿。
宁忍冬继续说道:“都是父亲犯错,为什么江景爵就要被父亲连累,而王天冬就不会被自己的父亲连累呢?”
宁半夏严肃的说道:“忍冬,你说的不对。这是主观犯错和客观犯错的区别。”
“王天冬的父亲,跟老宁之间的恩怨,不涉及到直接伤害。当初老宁靠自己的本事,抢走了我们的母亲,他们因此而结怨。他的报复手段,是间接的,就是给老宁挖坑,借刀杀人。但是如果老宁保持警惕,是可以避开这个坑的。他的第二个伤害,就是拐骗我们的母亲私奔,这对我们家庭造成了伤害,但这个伤害也是间接的,而不是直接的致命的。”
“而江伯仲对老宁的伤害,是直接作用于身体和精神上面的双重打击。老宁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造成的伤害也是直接的,直观的。老宁被毁了,我们的家也被毁了。”
“这就好比是谣言中伤,和持刀杀人的区别。”宁半夏继续解释:“从法律角度,一个是民事,一个是刑事。性质完全不同。”
“可是,姐姐,我还有个问题不明白。”宁忍冬问道:“犯错的都是他们的父亲,可我姐夫没做错什么,他凭什么就要替父亲承受这个惩罚?我们的法律,也从来都没有过连坐和株连九族这一条罪名啊!”
宁半夏深呼吸一口气,摸摸妹妹的脸颊,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跟江景爵继续在一起,那对老宁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的女儿背叛了他,离开了他,放弃了他。江景爵没有我,他可以活的好好的。可老宁没有了我,他活不下去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只资助王天冬到成年之前的原因。”宁半夏继续说道:“成年之前,我看在共同血脉的关系上,我资助他。成年之后,他跟我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会跟老宁站在同一个战线。他不原谅,我就不原谅。如果亲人之间,都不能理解和支持,那么,人生该有多绝望?”
宁忍冬发出了灵魂拷问:“可是,你怎么就认定,姐夫离开你,就会活的好好的呢?我看他,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忍冬,你就当我是自私的吧。”宁半夏苦笑:“人生,忠义难两全。我只能顾一头。我保全了孝心,就要牺牲爱情。我选择了爱情,就会失去父亲。我,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