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座山上,
基本上都是杂木、灌木、野生竹林、芭蕉野姜什么的。
在下山的半道上,
罗旋看见树林之中,还掺杂着有几棵橡胶树。
或许是鸟雀、野兽什么的,不小心带来的橡胶种子。
罗旋问自己背上的娜美,“你们这边的橡胶树多吗?而且公社里的收购站,他们收不橡胶?”
“这边的橡胶树不多。”
娜美回道,“过了界河那边,听说种植橡胶的人,还是挺多的。”
“勐肋公社的收购站里,也收橡胶。而且公社每年还拨款,鼓励大伙儿种植橡胶树。”
娜美道,“只是寨子里的人,都嫌种橡胶树,见效太慢了。
所以我们这个寨子里,愿意种植橡胶树的人几乎没有。”
罗旋听完,若有所思。
看来,把自己分到的这半个山头,将它开发出来种植橡胶树,倒也是一条途径。
只是种植橡胶,前期的投入比较大。
要想等到有收益的过程,也会很漫长。
7年.一般种植橡胶树,需要等到7年以后,才能开始见到效益。
但是种植橡胶树,它也有几个好处:第一点,我们国家,现在严重缺乏橡胶原料。
每年都得耗费不少的宝贵外汇,去东南亚国家进口橡胶原料。
如果这里种植橡胶树,最终成功了的话,第一个是可以给当地的山民们,带来长期、稳定的经济收益。
另外一点,
此举也可以为国家,节约大量的宝贵外汇。
这是件一举两得、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哪怕前期投入再大,耗时再漫长。
罗旋也准备把它坚持下去。
第二个好处,就是种植橡胶树,它的获益期也很长。
橡胶树最高,可以连续30年不停的收割。
所以利用山头种植橡胶树,前期投入虽然大、耗时漫长,但也绝对是值去做的一项工程。
只不过罗旋需要找出一条、可持续发展,而且不需要自己,投入什么钱的可行方案来。
如若不然的话,老让自己贴钱又贴力。
冤的不行不是。
总归那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眼睁睁看着这么多的山头,竟然没什么产出?
其实这和没有领头羊,去带领山民们致富,有着很大的关系
这一带的人,
喜欢在山沟里种植水稻;而山上有些时候他们也会种植旱稻。
不过大多数人家,已经放弃种植旱稻这种产量很差,回报率很低的庄稼了。
所以大多数的山上,都是任期自由自在的生长,各种树木。
甚至连很名贵的红木,在这边都不罕见。
只不过由于交通运输,极其的不落后。这些在内地很名贵的红木,只不过是寨子里面,那些人眼中毫无用处的东西罢了
就连砍来烧火,他们都嫌红木太硬、太费自己的柴刀。
不划算啊!
“罗旋,回去之后,你可能会遇到一点点小麻烦。”
趁着半路休息的时候,娜丽悄悄靠近罗旋。
压低声音道,“娜美的阿爸,很难缠。他很可能会来讹你的钱,说是因为你,才导致了娜美受伤”
罗旋纳闷不已,“明明就是别的寨子里的人,过来打猎之时,不小心伤了娜美。怎么又成了我的过错了?”
这一群姑娘当中,
娜朱迪有点婴儿肥,脑子小傻;
娜沐像蝴蝶,性格开朗、为人简单。
而娜丽姑娘则无疑算得上,是她们之中最为性格稳重、有点头脑的人了。
至于说娜美.除了紧俏,罗旋实在是没看出来,她身上有什么特点。
娜丽瞟一眼,正在坡下休息的娜美,
低声道,“而且我感觉寨子里的舞师,恐怕他迟早也会针对你。”
罗旋不解,“我又没招他、没惹他。上次,他来上门做法事,事后我也问过老闵了。
我给的价钱,在寨子里面算得上是比较高的。他有什么理由,来针对我呢?”
“因为你抢了他的风头。”
娜丽解释道,“以前,遇到娜美这种意外情况的话,寨子里的人,都会去找舞师来处理。
而舞师处理过后,往往寨子里的人还会躺在床上,连续发几个天的烧。
大部分人,在那几天之内还会被邪祟上身,满地打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的家人又得杀上两只鸡,继续请舞师过来驱邪。”
娜丽道,“但是你昨天给娜美包扎的。你看她,不但昨天晚还能那个那个现在娜美的浑身上下,一点事儿都没有。
也没有说那种,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罗旋闻言,
不由皱眉:看来自己在不经意间,确实有可能,将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给得罪了
要知道,舞师不仅仅是靠着装神龙鬼,去骗吃骗喝。
其实暗中,他也在扮演着“土法医生”的角色。
寨子里面,威望最高的人无疑是老刀。
但大家最为惧怕的人,恐怕就得数那位舞师了。
这些寨子里的舞师,他们不仅仅是会传统的驱魔、祭祀仪式。其实暗地里,他们也懂的一些医理、药方。
要不然的话,遇到寨子里谁生了病。
这些舞师光靠发羊癫疯,可治不了病患的。
其实,
他们在进行驱邪仪式的时候,暗自里也会给山民,灌下去一些所谓的“符水”。
而在那一碗水中,
舞师到底掺杂了,什么草药在里面,那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有数了
如今,
自己用内地的先进医疗技术,给娜美包扎伤口。
从昨天到现在,娜美身上也没有出现感染、发烧的迹象。
效果之所以这么好,
一个是娜美这些野丫头,她们自身的抵抗力、免疫力非常的强大。
另外一个,
也就是这个时期的病毒,进化的还没那么厉害。
谁要是不小心受伤了,稍微有点现代的抗生素,基本上就能成功帮助病患,安全度过伤口感染期。
“得罪就得罪吧。”
罗旋叹口气,“当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总不能袖手旁观、不给娜美包扎伤口吧?
要是紧急把她送到寨子里去,让舞师给娜美施法的话,她身上的血,恐怕早就流光了。”
娜丽也叹口气,“我们都知道真相,又如何呢?
娜美在家里面,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她家里的事情,都是由娜美的阿爸,一个人说了算。”
“走吧。”
罗旋站起身来,“我出来之际,看见我那个屋子后面不远处,有一股山泉。
今天我回家之后,还得去想想办法,把这股山泉给引到屋子旁边。
这样不管是用来做饭,还是用来洗澡,用水就很方便了。”
娜丽有点担忧,“要是娜美的阿爸,真的来讹你的钱,该怎么办呢?”
罗旋嘴一撇,“给他就是了!小兔子张口,能讨要多大一根胡萝卜?现在让他占点小便宜,我就当是给娜美的辛苦费了。”
“但是这笔账,我会给他记下来。”
罗旋背起娜美就走,“总有一天,他会后悔今天得罪了我”
这里的山民目光比较短、看的不长远。
而且他们的思维方式,和自己截然不同。罗旋不想为了10块,8块的小钱,去惹的他们没完没了的纠缠。
如果娜美的阿爸,只计较眼前这点小钱的话。
那么以后,等到橡胶园起来了,他也休想在其中占到半点的光。
让他这一辈子,就在小钱里打转转吧!
主意打定。
罗旋回到家之后,便拿起锄头,开始着手实施引水工程。
这边的水质,并不是特别的好。
哪怕是山泉水,看那架势里面所含铁、氟量都很高。
罗旋准备先把这一股山泉水,引流到屋子旁边之后,过两天再弄一个沉淀池、过滤池。
这边的水源,不过滤一下,是不行的。
娜美被娜沐、娜朱迪、娜茜咕送回家不久。
果然她的阿爸,就带着几个亲戚,人人身背火铳、腰挂匕首,手中提着锈迹斑斑的开山刀。
吵吵闹闹的、过来找罗旋讨要“医药费”、“损失费”了。
罗旋问她阿爸,“你家娜美损失了什么?”
娜美阿爸回道,“你让我家娜美,接下来半个月都不能劳动,这不是损失?
这两天,我还要杀两只鸡。请舞师过来做法事,好让娜美尽快的好起来这不是损失?”
罗旋又问他,“还有呢?”
娜美阿爸挠挠头,“应该.就这些了吧?”
罗旋接着问,“你打算要多少钱?”
娜美阿爸举起手,连续扭转了三次。
罗旋看不懂。
于是扭头看看老闵,让他帮着翻译一下对方的意思。
老闵冷哼一声,“扎腊,你是没钱买烟抽,所以想钱想疯了吧?居然敢开口,讨要15块钱?
你想让罗旋,一次就给你两个月的烟钱想得美!滚吧,今天一分钱都不给你!”
娜美阿爸脖子一梗!
取下肩膀上的火铳,拿在手上晃了晃。
他这是在威胁老闵。
深知这方人习性的老闵,嘴里冷哼一声:“吓唬谁呢?
你今天要是敢动刀动枪的,信不信老刀晚上,就会活剥了你的皮?
要论拳脚功夫的话,信不信罗旋一只手,就能把你这个瘦猴,给扔出围墙。”
同一个寨子里的人之间,无论有什么样的矛盾和仇恨。
彼此之间可以约架,但绝对不能动刀动枪。
这是拉枯寨子里,老祖宗遗留下来的铁律!
谁也不敢违反
看在昨夜的体验,确实不错的份上。
罗旋从兜里掏出钱,正准备交给娜美阿爸。
苗美莎原本在老闵家干活,此时她见很多山民,拿着火铳、开山刀跑来罗旋家闹事。
不由赶紧跑过来。
当她听说娜美的阿爸,居然开口向罗旋,索要15块钱的损失费的时候。
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苗美莎,
不由大怒:“罗旋别给他!他这是欺负你,是从内地刚刚来的你一分钱都别给他。
如果他敢闹事的话,我明天就过界河那边,给你拉过来100来号人.看谁怕谁?”
这边的人,
里面惹了事,就往外边跑。
同样的,外面惹事了的家伙,也会往这边躲。
苗美莎的寨子,在附近方圆几百里范围内,都是叫的上号的大寨子。
再加上她的组人众多,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大那是啥卒。
因此,
同样是远道而来的苗美莎,倒也丝毫不惧,拉枯生产队的那些山民们。
罗旋摆摆手,
制止了老闵、苗美莎发火。
伸手将钱交给娜美阿爸,“拿上走吧,以后你再敢迈进这个院子半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望着娜美阿爸远去的背影。
老闵低声问,“罗旋你干嘛要向他服软?这种人,打一顿也是白打.他抽几十年的烟了,浑身都是虚的,一推就倒。”
罗旋摇摇头,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罗旋道,“这边一剑封喉树、毒萝藤,什么毒蛇蜈蚣太多了给他一点小钱,免得他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总归还是值得的。”
见苗美莎不服气,犹自在那里气鼓鼓的。
罗旋拍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不过才15块钱而已,用不着和他置气。
能够安安心心的喝水、踏踏实实的睡觉。总比时时刻刻,得防备着这他使坏,更合算吧?”
老闵和苗美莎想了想,
二人最终点点头,便不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