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能想到，白沐也不会漏掉。
奇怪的问道：“所以，太后娘娘并不知情？”
柳芸嗤笑：“不知道。”
“看来，这件事，皇帝只告诉了你一人。”
白沐倒抽了一口凉气：“微臣听说了，以诸葛太师，朱大人为首的大臣是主战的，誓要跟八大家斗到底，借机清除这几颗毒瘤，还云昭一个清明。”
“而皇上，大抵想法不一样。”
“诸葛太师和朱大人是没办法任由皇上胡来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皇帝不会问白沐的想法，在皇帝看来，白沐善于查案，对于政治未必有正确的判断。
而且，诸葛太师那种观念他已经听腻了，或许也不想听白沐说。
因此，从头到尾只是吩咐。
柳芸讥讽的一笑：“你也不用替皇帝找补。”
“实际上，皇帝会防着我，防着身边的人，我早有预料。”
“皇帝以前再蠢，让诸葛太师精心教导了这么久，也该有些长进了。”
“马上又是万寿节，皇子公主都有了六个，还不长大吗？”
柳芸其实一直都知道，皇帝迟早会成长起来，也迟早会发现身边的人异常。
甚至她都准备到了皇帝的过河拆桥，将诸葛太师等一切亲信清理，然后建立他自己的势力。
所以，目前皇帝身边的心腹和亲信，都是能复活的人。
像白沐，林子凡，周尘等这样的原住民发展，她没有过多的插手。
只有这样，皇帝才会相信他们是他的人，成长之后才不会想着要他们的命。
而且，诸葛太师等人也是有此预料的，反正复活十次的银子都赚够了，根本不需要担心皇帝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白沐：“……”
轻轻吐了一口浊气，太后什么都明白，为了培养皇帝，这……付出得也太多了。
他也是现在才明白，原来太后之前派到皇帝身边的人，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舍身就义的准备，这是何等的高尚节操？
这么一对比，小皇帝还真是……令人喜欢不起来啊！
柳芸可不知道白沐都脑补了一些什么，只是感叹：“可惜，我就算计划到了一切，也没想到，皇帝的第一次自我主见，竟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觉醒。”
“哎，还真是拖后腿永远比冲锋更加容易。”
白沐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微臣已经答应了皇上，即日就会启程去叶家。”
“只是这路程有些遥远，现下已经九月了，说不定等查完案已经过年。”
“而且，时隔如此之久，就算有什么线索，恐怕都已经被叶家销毁……”
柳芸喝了口茶：“放心吧，我知道的。”
“不是你已经答应了皇帝，而是你不得不答应。”
“皇帝应该没给你拒绝的机会吧！”
“你尽管去就是，八大家能不能撑到过年还尤未可知。”
“作为六扇门的一把手，一路上遇见下属有什么困难，你出手帮帮忙也说得过去。”
“而且，案子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到了叶家的地盘，你若是想，可以联系李公公等人……”
闻言，白沐瞳孔一缩：“李公公他们……”
柳芸浅笑：“明知道很大几率会死，我岂能任由他们送命？”
“而且，死无对证，对叶家才是最有利的。”
“不过，在那之前的一顿苦头是吃够了，我让他们暂时在叶家附近养一养。”
“注意一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废话，最开始就是故意派能复活的人去。
一来不用承担那么多人命，二来，关键时刻还能活过来成为人证，让叶家百口莫辩。
只不过，她也想不到这些人证，最后还会让皇帝吃瘪。
真是意外收获。
白沐勾起一抹淡笑，太后的手段，再次突破他的想象。
只是他实在想不到太后的人都是怎么办到的？
听太后的口气，可不是还活着一两个。
好像所有人都还活着。
叶家的人都是傻子吗？
怎么可能做得到？
白沐放下心中的顾虑，拱手说道：“微臣以茶代酒，跟太后娘娘告别。”
“皇上有了自己的想法，太后娘娘就得只身对付八大望族，还要警惕来自后方的利剑。”
“还请太后娘娘多加珍重。”
柳芸端起茶盏，接受了白沐的敬意：“放心去吧，皇帝……说白了，也就是困兽挣扎，我想，他才是皇帝，我若不想，他什么都不是。”
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表达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柳芸丝毫不含糊。
她现在的目的很明确，要将云昭彻底发展起来，八大望族这样的拦路石肯定就得粉碎。
谁来阻扰都没用，即便是皇帝。
白沐听了这话没觉得有任何不适，他打心底的认为自己是太后的人。
现在，发现诸葛太师等人的大义，更以此为骄傲。
谁当权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能让云昭国运昌隆，四方来贺。
皇帝比太后……分明差远了。
柳芸回到凤翼宫，心情还是有些低落的。
“虽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可皇帝做事……怎么就那么让人不爽呢？”柳芸愤然的说道。
红叶和青叶相视而笑，知道主子不是真的生气。
就是觉得皇帝关键时刻掉链子，手段也没有很高明，办事儿也不漂亮。
居然就这么想向八大家示弱，毫无骨气可言，让柳芸很想给他两巴掌。
红叶：“皇上可不是主子，之前虽然被三大辅臣压得很惨，可到底年少也不适合亲政，实际上，皇帝并没有吃太多的苦头。”
青叶：“是啊，皇上可没有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的勇气。”
“三大辅臣，长公主，七王等等，还有之前的雪崩，火山爆发这些天灾都渡过了，功绩早就已经超过先皇。”
“或许皇上觉得已经够了，八大家是多大的庞然大物啊！”
“一个命令下来，云昭的读书人都得崩盘，皇上根本没有信心对付八大家。”
“就觉得余生和八大家和平共处，安安稳稳的做他的皇帝多好啊！”
柳芸嗤笑：“余生？他的余生可没几年了。”
“到现在我还没想到……”
“啊！”柳芸突然恍然大悟：“我想到了。”
红叶和青叶一脸好奇：“主子想到什么了？”
柳芸面色古怪：“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在楚叶晴知道的历史中，是我直接受不了这个皇帝太造作，我把他给按死了？”
红叶和青叶：“……”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主子你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