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冷笑：“莫不是你到现在还认为那女人只是为了生存？不是存心算计你的？”
一想到这个家因为那个女人产生过的矛盾，沈夫人心塞不已。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看中的男人这般蠢吗？
沈丞相大骇，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不认为，懂了懂了。”
“那时候真的是一心想报恩，觉得就算因此吃点亏也是应该的。”
“夫人啊，那时候为夫年轻气盛，没有考虑到夫人和岳丈家确实是为夫的错，还是大错特错了。”
“主要以前官儿小，也没想到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后来三大辅臣三足鼎立，曦儿的身世更是不敢泄露，我原以为……”
沈夫人冷笑一声：“原以为什么？原以为没人会知道，就能一直瞒下去，哪曾想不仅太后知道了，还是长公主告诉太后的呢！”
“也就是说，长公主从一开始就准备用这个秘密来威胁你的。”
“后来才卖给了太后。”
“也就是太后，你可有想过，如果是皇上，现在我们还能在这争论？”
沈丞相连连点头：“确实确实，夫人，我们找时间跟太后聊聊吧，既然太后会这么告诉你，肯定就不会捅出去。”
“咱们聊好了，争取将这事儿给解决。”
“夫人，大半辈子都过去了，我也将沈悦曦养大成人，并且给了她荣华富贵，我对得起兄长和嫂子。夫人啊，余生不多了，我们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情争论不休了好不好？”
沈丞相语重心长：“我真的特别后悔当初没有跟夫人商量后行事，以至于经常为这事儿闹得不愉快，越老越能感叹，余生，真的不多了。”
沈夫人不由得动容：“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碰过那女人？”
沈丞相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
沈夫人：“所以，她真的是难产而死？”
沈丞相表情尴尬：“不全是……”
沈夫人挑眉：“嗯？”
沈丞相小心的说道：“她自己也想死，只不过，死之前……她将沈悦曦托付给了我，说是她能解决她给我带来的麻烦，只是希望孩子能安然长大。”
沈夫人气得差点吐血，忍不住伸手就朝沈丞相的脑袋打去：“所以，她死了还不安分，以至于沈悦曦到现在还以为是老娘下的手，你说过什么了吗？”
“老娘背了这么多年锅，你一句话就想揭过，没门。”
沈丞相虽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依旧气得沈夫人摔门而去，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
见沈夫人气得不轻，柳芸吃瓜吃到最后都不香了。
看得出来，两口子没少因为沈悦曦母女俩闹矛盾。
清官难断家务事，若是让柳芸再选择一次，她依旧会告诉沈夫人，有些化脓的伤口，越早挤出来越好。
“真的很奇怪，以沈丞相的性子品格，为何会跟太师和启王同流合污？”柳芸纳闷的说道。
沈丞相可以因为报恩就自动戴上绿帽子，甚至忍下家庭不和，这可不是一两年啊，而是将近二十年。
加上沈丞相对云昭九十九点的忠诚度，不应该是太师之流的一丘之貉啊！
正想着，青叶一脸大事发生的跑了进来：“主子……出事儿了。”
柳芸表情一凝：“怎么了？”
青叶：“主子，是姜贵妃，突然肚子痛，第一时间请了太医，不过已经见红，看起来很难保住。”
柳芸皱眉：“大过年的，是不是一个个都放松了警惕？”
之前她就说过，不会去保护三大辅臣的孩子，能不能保住，看她们自己的本事。
这么长时间都相安无事，还有几天就除夕，偏偏不安宁。
不过，这才是她记忆中的后宫啊！
先皇时期子女存活率高，那得先生出来。
没见到天日就小产的也不少。
消息已经传开，柳芸自然得亲自去看看。
此时此刻，姜贵妃的青鸾宫异常热闹。
贵妃在发疯，太医无所适从，还有借着关心之名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各路人马，当真是一场大戏。
“吵吵嚷嚷的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柳芸被这乱象弄得脑壳疼：“怎么回事？皇帝呢？”
青叶上前一步，小声的说道：“主子，皇上微服出宫了，诸葛明带着，体验民情呢！”
柳芸：“……”
也不能说这个时机不对，过年的日子，又刚经历疫情，确实能体会到一些东西。
“太医？”柳芸只能找个能说话的，扫了一眼出现的嫔妃。
这些人的动作倒是快得很。
如今后宫的嫔妃并不多，东西十二宫只要不刻意凑在一起，完全可以独居。
可见后宫的女人消息有多灵通。
刘太医内心早已经泪流满面，这事儿怎么就被他遇上了呢？
大过年的当值都不容易，就不能消停点让人好好过个年吗？
“回太后娘娘，姜贵妃误食了大量的活血之物，皇嗣已经保不住了，必须要落下来才能保证大人的身体，否则……”
柳芸：“……”
怀孕好几个月了，难道还不知道禁忌？
为啥还会使用大量的活血之物？
姜贵妃相当的憔悴，皮肤暗黄毫无光泽，现在更是没有形象，大受打击。
“不可能，你说谎，本宫要请胡御医，你这庸医敢害皇嗣性命，诛九族，九族……”
刘太医瑟瑟发抖，闭上嘴巴不敢说话。
虽然姜太师病到了，姜家越来越式微，依旧不是他一小小太医能抗衡的。
柳芸烦躁：“要疯就拖出去，清醒了会说话了再进来。”
姜贵妃噎着，泪眼婆娑的看着太后，内心一阵彷徨悲凉。
她连自己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难道还不可怜吗？
柳芸扫了姜贵妃一眼：“红叶，让人去请胡御医，免得有人失去皇嗣，连哀家都是凶手了。”
姜贵妃神情呆呆的，默默流着泪。
因为她知道自己完了，这次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孩子没保住，她不可能再有了。
现在的皇帝早不是之前那个傻白甜，加上姜家如今的境遇，皇帝不会再让她有孩子的。
柳芸没什么同情心，这姜贵妃现在可怜，可之前看似老实的养胎，也没少对其他有孕的嫔妃伸手。
只是没成功而已。
“刘太医，调理身子的事情就交给胡御医吧，姜贵妃显然更加相信胡御医。”
“你在这宫里看看，大概都是哪来的活血之物？”
“按理说，有孕的嫔妃宫里，不该出现这些东西才是。”
闻言，刘太医连忙领命，心底也松了口气。
不沾惹姜贵妃的事儿更好，无论什么结果，他至少不用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