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别激动,人还没来呢!”
人与狗的悲欢并不相通,富贵喜欢在墓地里放肆撒野,而苏禾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苏禾拜师不成,认了一只二哈当大哥,不过借着富贵这层关系,他和张大仙也算是半拉亲戚了。
苏禾弄了好酒好菜,两人一狗聊得很和谐,期间张大仙也透露了一点往事。
张大仙是孤儿,并不是无父无母,而是被抛弃的婴儿,道观的师父捡去抚养成人,在他获得系统不久后,师父和道观的所有人,都死于非命。
于是他开始游历人间,也是走哪死哪,期间发生的故事他略过没说,后来他就在墓地当起了保安,还别说,生意蒸蒸日上,连墓地老板都埋进来了。
至于为什么接触苏禾,是受故人所托,那人叫袁野。
苏禾一直觉得不可思议的,就是袁野这个人,他死了二十多年,却又仿佛还在人间。
可张大仙不愿意和苏禾聊袁野的事情。
摆脱系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六亲不在,亲朋尽亡,就好比张大仙一样,人世间没有什么能威胁他,爱谁死谁死,多添一座新坟而已…那都是生意。
在苏禾说出有个m国女杀手要来杀他后,张大仙推着小车一路小跑着离开了,他妈的还没有一条狗讲义气!
……
夜里的空气都是凉的,倒不是说一个人太孤独,只是墓地里阴气实在太重,富贵又喜欢叼着各种骨头摆在苏禾面前。
这大哥当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女杀手中午就抵达首都了,很快就消失在林白的监控中,苏禾从太阳落山就趴在墓地里,现在已经是深夜,就连富贵都玩累了,趴在坟头上打盹儿。
……
此时此刻,在首都的一家足疗店里,一个外国女人盯着电脑屏幕,反复地看着苏禾走进足疗店的那一段画面。
一个猥琐的男人!外国女人舔了舔嘴唇,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问道:“他说了什么?”
看着桌上厚厚一沓钞票,男人老老实实回道:“他说他想要走后门。”
南希作为一名职业杀手,精通多国语言,但是汉字博大精深,她疑惑道:“什么意思?”
“额,字面意思,就是从前门进来,从后门出去,你不要想多了。”
南希走出足疗店,站在门口冷笑道:“一个普通人而已,再怎么挣扎,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作为杀手,要有足够的耐心去调查目标,不管是手机上显示的资料,还是她观察到的,这个叫做潘志刚的外卖员,都只是一个外卖员。
猥琐,胆小,如今竟然躲在了山上的墓地里,看来处理尸体就很方便了。
就在这时,两个醉酒的男人路过,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又看了一眼南希,嘀咕道:“算了,换一家,这质量不行,丑啦吧唧的…”
“大哥,这是外国女人。”旁边的男人笑道。
男人醉眼惺忪地看着他朋友,憋着嘴道:“兄弟,你知道什么叫喝美了吗?”
“啥意思?”
“就是一个女人长得丑,但是你喝多了,她就美了…但是!你看这个臭老娘们儿,跑到我们国家来,你现在是怎么感觉?”
“哥,我看着她的脸想吐,算了,那就换一家吧!”
南希目露凶光,嘴角上扬,径直朝着两人走去。
突然,她的耳朵里传来声音:“南希,不要冲动,除了猎物,你不能动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个人,否则,你会后悔的!”
两个醉酒的男人转过身来,瞪着南希,笑道:“看什么看,就你这样的货色还出来卖弄风骚,滚回你的国家去!扫兴!”
南希双拳紧握,转身就走,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定位,咬牙切齿道:“本来还想跟你玩玩,今天晚上就送你上路吧!”
……
凌晨四点,寂静的墓地里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富贵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一个黑影正在那里挖土。
这是南希第一次参加64猎人游戏,却不是她第一次执行杀人任务,虽然在来之前,她的师父曾告诫她,这是一个神奇的国家,一定要小心。
真正的杀手是少有跨地图杀人的,陌生的环境会让他们花费大量的时间,需要足够的耐心。
南希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的猎物,不过是一个长相猥琐的外卖员。
当她得知,对方竟然害怕得躲进了墓地,她并没有过多的准备,就直接来了。
按照手机的定位,她找到了那个坟头,还是新土,手机就在下面埋着,却不见人影。
搞什么鬼?南希看着旁边还有一根铁锹,月黑风高夜,挖坟掘墓时,我他妈可是个杀手啊!
“算了,先把手机挖出来…”
当然,挖坑埋人也是一个杀手的基本技能,南希越挖越起劲,没过多久,就挖出了一个箱子。
她刚准备打开箱子,突然!不远处传来了细微的声音,南希一手拿着铁锹,一手摸着腿上的匕首,嘴角露出了残忍的微笑,终于肯露面了吗?
草丛在晃动,眨眼之间,一道黑影扑了过来,幽深的眼眸泛着黄绿色的光,这他妈什么鬼东西?
一寸长一寸强,南希紧握铁锹,直接挥了过去。
“噗嗤!”
一把长剑从胸前透体而出,带血的剑尖印照着南希不可置信的表情,不远处,一只哈士奇摇晃着尾巴,眼神中透露出:哈哈哈,上当了吧?
“死了没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张大仙提着收音机,缓步走来。
苏禾一脚把南希踢进她挖好的坟坑,冷声道:“透心凉,魂飞扬…”
“就这水平还好意思叫杀手,连狗都杀不死…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抬头看着富贵的眼神,苏禾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扔了过去。
打狗还要看小弟呢!
苏禾把箱子里的手机拿了出来,打开里面有个拍照功能,对着南希的尸体拍了一张,随后从南希的身上搜出她的手机,扔在地上一脚踩烂,丢进坑里,就开始填土。
张大仙和富贵守在一旁,看着苏禾熟练地埋人,无聊地玩起了收音机。
“太阳出来咿呦喂
天地宽来么咿呦喂
……”
“扛着大铁铲铲
跨过土丘坎坎
挖了个凼凼咿呦喂
不晓得个自来自哪庄哪一村
哪个敢来找打咱照样打断腿
哈戳戳嘞站到堂沟能够黑死人
唉打锤子从来不贫嘴
……”
埋人专用bgm响起,苏禾干劲十足,没过多久就垒起了一个小坟包,用铁锹把周围的土拍严实了。
“大功告成!”苏禾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伸了伸胳膊腿,看着一抹亮光从远处慢慢升起,天快要亮了。
张大仙走到坟前,伸手撒了几粒种子,富贵跑过去撒了一泡尿,只见坟头上的草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起来,没过几分钟,这座坟除了没有墓碑,和其他的没有区别了。
看着张大仙熟悉的动作,淡定的神情,苏禾尴尬地笑道:“大爷,还是您细心,想得周到。”
张大仙轻抚胡须,爽朗一笑:“无他,惟手熟尔!你埋人的手法也不错…”
苏禾也笑了笑:“习惯,纯粹是习惯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