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城下,和云梯上正在攀爬的士兵,像是潮水一般纷纷向后撤退,而在城头上的士兵就有些惨了,他们来不及撤退,就被陆陆续续蠕动到城头上的魔虫杀死了不少人。
与此同时在梦之城的东头,朱狗子率领的军队,正在城下二三百米院的地方组成方阵,而朱狗子则驻马在队伍前,看着梦之城城头的动静。
东边的城头上,巫南西城头没有太大的区别,城头上女墙后站立一排排衣衫褴褛,手持着长枪的士兵。
而分立在城墙上,巍峨俊伟的碉楼分外显眼,仿佛是一副画卷一般,将高大的,壮观的城头装点得如梦似幻。
一手握着马缰绳,一手握在腰间的刀柄上,朱狗子面色却有些凝重,他眼珠子始终盯在城头上,发觉到这站立在女墙后,衣衫褴褛的士兵有些超乎寻常:按照一般攻防常识,一旦到了生死关头,这城墙上必定站立着精兵悍将,而比时的梦之城城头上,却仅仅站立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像是刚刚募集而来的叫花子兵,这让朱狗子心中充斥了满满的疑惑。
是示弱?
是引诱俺带领士兵攻击?然后再率领军队从暗处杀出,将俺的军队一举歼灭?
朱狗子心中反反复复地这样问自己,眼神却在梦之城城头扫视个没完,他知道要是今天得不到一个正确的答案,那么等待着他的便只有失败,如果这样,他辛辛苦苦带出的军队,将化成了泡影,以至于成了咕噜口中的盘中餐,这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事情……本钱都没有了,还打什么仗?
正在朱狗子犹豫不决的时候在身后骑马朱孩儿,纵身就从马背上跃了起来,身影在空中飘忽了一下后,整个人就像是风影一般落到朱狗子背后背着的箩筐中,然后从箩筐中露出脑袋,在朱狗子肩头两侧往梦之城方向张望。
“父亲,怎么了?”在看了几眼梦之城的情景后,朱孩儿耸动了几下的喉结,然后像是悦耳音乐一般的童音,就从朱狗子身后飘荡而来了。
“俺怀疑在城中有埋伏。”朱狗子没有回头,眉头紧锁,看着城头,“不敢轻易的出兵攻打梦之城城头。”
朱狗子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多多少少有些释然,但是这吹拂而来的风,却将他头上的缨盔红色缨绳吹拂得仿佛风中摇摆的树枝一样在晃动着。
在这时朱狗子往日里红亮亮的面色,此时也显得有些苍白,甚至让人看去,在他胡须上,竟然能看到他苍白面容上一些模糊的,令人容易产生因颜色差异而造成的错觉影像。
在听完了朱狗子话后朱孩儿乖巧地摇了摇头,然后目光凝视在城头上一秒钟,竟先不回答朱狗子的话,而是说了些其他别的什么事情了。
“这到也不难,”朱孩儿眼中放着光芒,深邃的眼瞳中,仿佛古井水一般黝黑灰暗,又显得深不可测。
朱狗子有些差异,自己这个年级不大点儿的义子竟然比自己还有主意吗?
朱狗子侧过头,斜着暴射出光芒的眼珠,注视在朱孩儿的面容之上。光瞅着朱狗子的眼神,就让人觉得此刻他要说的话,都是在他眼睛里呢!
俺这当老子的,难道还不如你这小屁孩儿?俺这当老子的,可是久经沙场呢?你个小屁孩儿才打过几次仗。
是的,在朱狗子近乎令人玩味的眼神中,就是在表达这样的心理过程,但是他口中终究是一个不字也没说,只是在斜睨着朱孩儿时眼角含着笑。
朱孩儿在说完了这到也不难之后沉思了数秒钟,眼珠却在梦之城城头上扫视,但是从眼珠上看去却可以看到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再梦之城城头上,他的心思应该是别处的地方——在看着城头上时朱孩儿的闪耀着幽深光芒的眼中,变得有些灰暗。
“父亲,其它围攻梦之城的军队,他们怎么样了?”
朱孩儿将话切入到了正题,这一点朱狗子有直觉,但是他并不知道朱孩儿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况且他也真不知道其他攻城军队战况如何。
朱狗子先是皱眉,略加思索了一下,然后还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先后向南面,东面看去,看到滚滚升腾而起的浓烟,然后他又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又侧面,斜睨着朱孩儿说:“战况非常的惨烈,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朱孩儿没有马上回答朱狗子的话,而是像是朱狗子一样看向了东南两面城墙,不过他这模样着实可爱——只见这朱孩儿扭动着梳着朝天辫的脑袋,粉嫩嫩的小脸像是两朵爬上脸颊的朝霞一般特别招人疼爱。
朱孩儿最后还是将自己的目光注视在朱狗子斜睨着的眼睛上,大眼生生地瞅着朱狗子忽闪忽闪的眼睫毛说:“东城门和南城门的战况是很惨烈,但是就是不知道是胜了谁败了。”
话说到最后朱孩儿的面容显得有些失落,他那明亮的眼眸也随之暗淡下来。
朱狗子忽闪了一下自己像是钢刷子一样的眼睫毛,然后又眼角含笑地斜睨着朱孩儿说:“为父的这就有些不明白了,这谁败了,谁胜了跟咱们有关系吗?咱们早晚还不是得带兵攻城?”
朱狗子并没有明白这朱孩儿话中的意图,结果在朱孩儿话后他马上就反问了几句,也不顾及什么父子形象了,到像是颠倒了老子和儿子。
朱狗子是朱孩儿的儿子,要不他请教什么?
朱孩儿也听出这话中有些不对头了,但是他还硬撑着头皮说了下去:
“父亲,咳咳,”朱孩儿说了一句话,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就红艳艳的脸蛋上,此时像是猴屁股一样红了,并且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在咳嗽时他伸出自己白嫩嫩的小手掩住自己的口鼻,这之后他才说:“父亲,谁胜了谁败了,当然和咱们有关系了,您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还是错位颠倒了吗?是儿子教育老子吗?
从朱孩儿话中确实可以听出类似的意味,但是这朱狗子却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