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
曾氏的话说完,看三姨娘脸色已经几经变换,虽然极力的压抑可眼里那抹恼意,曾氏还是清楚的看到了,脸上的笑意扩大,心里觉得舒爽极力,这种拿捏别人的感觉真是好极了,手里掌握着别人的命运,做一个主宰着的感觉就是好呀!
心里畅快了,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染上自得,笑意满满,道:“三姨娘,你觉得我刚才的主意如何?”
三姨娘深深吸了口气,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长长的指甲刺入肉里,极致的刺痛才能让她保持现在的平静,不去抓花二夫人那张恶心的嘴脸,面无表情道:“二夫人你在说什么?婢妾一句也听不懂。”
二夫人眉梢轻撩,这是在跟自己装糊涂了,冷笑一声,“三姨娘真的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二夫人,未有之事儿,我如何能懂?”三姨娘淡漠道:“不过,虽然不知道二夫人是在那里听到的这些谣言,才会说这些有的没的的。但是,婢妾奉劝二夫人一句,你这些话不但关系着女儿家的名誉,更牵扯到了皇家,二夫人还是不要乱说的好。一个弄不好,我们三小姐的声誉受损是小,要是传到了皇家的耳朵里,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二夫人可是跑不掉了,所以,这无中生有的事儿,二夫人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三姨娘的这番话出,曾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笑的那是一个花枝乱颤,笑着,不阴不阳道:“三姨娘跟着我管家的时候,表现的那么胆小,怯懦,对什么事儿都是百依百从的样子,当时我看了还会以为你真是个没主见的愚昧妇人,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呀!你说,要是老夫人知道,你这位姨娘竟然在她的面前耍心眼,藏拙戏耍于她,她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呢?”
“二夫人这言语说就更过了,婢妾身为顾家的妾室从来未做过丝毫有损顾家的事儿,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安分守己,谨守本分从不逾越分毫,更不曾违背过老夫人半分,继而,二夫人说的戏耍一说,完全无从说起。而婢妾也相信这么多年老夫人她也看的十分的清楚明白,对于这些愈加之词,不会责罚于婢妾,当然,如果二夫人觉得我是在狡辩,也大可去告知老夫人知道,婢妾无权阻拦。”
闻言,二夫人冷笑,讥讽道:“虽然,早就看出来三姨娘你不是一个木讷的,可没想到口齿竟然如此的伶俐,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呀!”奚落的话说完,语气一变,一反刚才的冷嘲热讽,温和道:“不过,三姨娘真的是言重了,刚才那些话不过是戏言罢了!那些个事儿,我怎么会告诉老夫人呢!不过就是那么一说罢了。”
“如此,我就多谢二夫人了。”三姨娘嗤笑道。
三姨娘如此,曾氏的脸色又拉了下来,真是不识抬举,一个小小的妾室竟然也敢对自己如此态度,真是不成体统。如果不是用的着她,曾氏早就对她不客气了,不过为了眼前的大事儿,暂且忍了她。
想此,曾氏微笑道:“三姨娘不用客气,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当然是我护着你,你帮着我,才能过的更好了,你说是不是?”
三姨娘听了没吭声,神色淡漠。
曾氏咬牙,却依然和气道:“三姨娘,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为了你好。虽然现在大哥的事儿还没最后定下来,可那样的罪名,但是想完好无损的出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就算最后能保住性命,可此事儿闹得如此之大,大哥想在京城待下去都是不可能的,你说,如果大哥离京,你也要跟着他一起离京受苦吗?就算你愿意,那允儿呢?现在她跟三皇子走到如此之近,如果你们都离京了,你让允儿依靠谁去?”
曾氏苦口婆心道:“三姨娘,一个女儿家,如果没有娘家人撑腰的话,那可是马上就比人家低了一头,受了委屈没人管,被人欺辱了也没人出头,你想想,那日子过的该有多悲惨呀!所以,我觉得这个时候是你做决定的重要时刻了,这事儿只要你点头,我可以保证,你和允儿两个人以后的日子绝对过的安逸。”
曾氏说完,三姨娘冷笑,她可真当自己是白痴,让允儿在三皇子的耳边吹风赶紧定了老爷的罪名,然后呢?让他们来接手这个家吗?她是怎么想的?如此白目的想法也敢说出来,真是可笑的很。
看三姨娘不以为然的样子,曾氏脸色也彻底的冷了下来,既然你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也别怪自己对她不客气,本来看着顾允儿好像真的很得三皇子的欢心不想给她弄的太僵,可现在看来,一定要使出非常手段了。
“三姨娘,本来我是诚心的想拉近我们的关心,也是真心的为你们着想才来说这些话的,不过,现在看来是你完全听不进去,也不领情呀!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三姨娘看着眼里满是冷笑,真面目终于漏出来了。
“三姨娘,就如你刚才所说的,这么多年你就算有所隐瞒,可却自信从来没做过什么逾越的事儿,所以,就算老夫人查探,你也完全无惧,心怀坦荡的很。那,顾允儿的事儿呢?允儿的事儿可是真实存在的。你说,如果我把这个告诉老夫人,老夫人会作何反应呢?”
“二夫人如果想告诉老夫人就去吧!”三姨娘面色冷凝道。
“三姨娘,你还真是够有恃无恐的呀!”曾氏冷笑道:“怎么?难道你觉得老夫人知道了,顾允儿搭上三皇子的事儿,会赞扬她,会高看她一眼,觉得她为家里挣脸儿了吗?不过,凭着顾允儿庶女的身份,能搭上皇子,老夫人或许真的会这么想也说不定!说不得还指望能借此救出顾长远呢!”
“但是,就算老夫人乐意。那,你觉得皇后娘娘如果知道,三皇子被一个犯官的女儿引诱,她会怎么想呢?”曾氏这句话出,三姨娘脸色难以抑制的发生了变化,看此,二夫人笑的阴冷。
“一个庶女,还是一个犯官的女儿,不要说做妾,就是进三皇子府做丫头,皇后娘娘都不见得乐意。更何况现在三皇子也到了选择正妃的时候了,就算三皇子身份不一般,可有些事儿还是要顾忌的。一个男子还未有正室就先有了小妾,这在很多时候那就是一个把柄,是个大忌。”
“你说,如果这件事儿传开了,为此影响到了三皇子,你觉得皇后娘娘她心里会舒服吗?呵呵,皇后心里不舒服了,允儿她会如何呢?”
二夫人话落,三姨娘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是气的亦是惊。
二夫人看着却是满意极了,看来也不是太无知吗?知道怕了就好,怕了就该听话了。
秘庄
顾清苑吃饱喝足,脑子开始快速的运作起来,任务,出秘庄回顾家。所要攻克的人物,夏侯玦弈大魔王。
然而想到那个龟毛的男人,顾清苑觉得心口倍感压抑,压力很大呀!转头,看着凌菲。
“凌菲,你说在夏侯玦弈没发话的情况下,我们出这庄子的几率有多大?”
凌菲听了一愣,小姐的意思是要硬闯了,如果是的话…。凌菲摇头,“小姐如果没有主子同意的话,我们想出去,没有一丝机会。”
闻言顾清苑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小姐,你急着出去可是有什么急事儿吗?如果有,可以吩咐奴婢去做。”凌菲正色道。
“我的急事儿就是我今天必须回顾家。”
“回顾家…。?”凌菲有些不明了,这也是急事儿吗?想回去不就可以回…。想着,心里忽然一禀,不,小姐回不去,因为主子他不允。
主子以皇上召见为由,把小姐带出顾家,然后带到这里来,其目的就是惩罚小姐吧!惩罚小姐在李家见了祁公子的事儿!
然而这些她们明白,清楚。顾家的人不明白,他们都万分肯定的认为,小姐是去了皇宫了。可去了皇宫的小姐,如果当天没回去的话,那事儿可就大了呀!就算不闹的满城风雨,小姐也很难自圆其说,女子夜不归家,那……后果很严重,特别现在顾家还有二夫人那一家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更不能消无声息的善了了。
看凌菲惶然的样子,顾清苑知道她已经明白了,点头,低声道:“怎么样?可有办法?”
“那个…。除非主子同意,要不然,没有丝毫办法。”凌菲无奈,同情的看了小姐一眼,想安抚好主子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呀!
听言,顾清苑按了按眉心,算了!有些事儿借此机会说清楚,道明白也好,虽然效果也许不会很大,也改变不了太大东西,可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早晚而已。
“凌菲,你家主子现在哪里?”
“在书房,或者在小亭子里吧!主子最喜欢在这两个地方呆着。”
“嗯!走吧!见见你家主子去。”
“是,小姐。”凌菲应,心里暗道:那道小姐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吗?
小亭子里,夏侯玦弈看着眼前的棋局,眉头皱了起来,慢慢把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神色不明。
“顾小姐。”
麒一声音传来,夏侯玦弈眼帘微动。
“麒一,你的月银发了吗?”女子温和带着轻笑的声音随着响起。
“没有,属下的银子都交给管家了,一两银子都没剩下。”急切且带着绝对防备的声音。
夏侯玦弈脸色冷凝,顾清苑的脸色也冷下来,道:“麒一,你在害怕?”
“没…。没有。”
“担心我会抢了你的银子吗?”
“不…。不是。”
“我看明明就是,你看我算计了顾家二夫人两千两银子,在担心我也会算计你的吧!”
“是五千两吧!”麒一反射性的纠正。
麒一这句话出,顾清苑笑了,凌菲的嘴巴抽了一下,夏侯玦弈脸色更加的莫测。
顾清苑看着麒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面容,轻笑道:“麒一看来你知道的挺清楚的吗?连我算计了人家多少银子都知道的如此清楚,这,实在是让我好奇呀!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顾清苑话落,麒一的眼睛猛然睁大,而后急忙低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行动表示,此地太过危险,远离!嘴巴更是闭的紧紧的,保持绝对的沉默。
顾清苑看着淡淡一笑,也不再多问,心里仅存一丝万一也没了,既然这事儿都知道了,那李家发生的事儿,夏侯玦弈也一定全都知道了,看来一眼麒一对自己绝对防备的姿态,轻笑,转身向亭子里走去。
走进,看了一眼棋局,抬眸看着夏侯玦弈轻笑,“世子爷在下棋吗?”
夏侯玦弈未问答,只是淡淡道:“顾小姐玩儿的可高兴?”
顾清苑点头,微笑道:“麒一少有的纯真,很难得。”
听言,夏侯玦弈冷哼一声,一边的麒一抖了一下。
顾清苑也不在意夏侯玦弈的冷脸,从容的坐下,拿起一个棋子,看着夏侯玦弈道:“臣女陪你走完这一局如何?”
夏侯玦弈没有回答。
顾清苑暗道:沉默就是同意了,征得同意,顾清苑看了一眼棋局,把手里的白子在一处放下,抬眸看着夏侯玦弈轻笑道:“世子爷该你了。”
随意的姿态,儿戏的态度,让一边的凌菲看的叹息,小姐呀!主子的棋术甚少人能与之比拟,如果用这招安抚主子的话,恐怕用错方法了呀!
然,在凌菲的叹息中,只见夏侯玦弈慢慢坐直了身体,看着顾清苑神色莫测,片刻,收回视线,拿起棋盒里的黑子,纵观全局,在一处放下。
看此,凌菲满是意外,惊讶不已,主子他这是真的要和小姐对弈了吗?太不可思议了。这两年因为没有合适的对手,主子都是自己和自己下,很久都没和人对弈了,现在…。是随意,还是认真的?
夏侯玦弈出手,顾清苑亦收回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
一棋盘,两色子,白子落下,黑子游走,一退一进,一起一落,拿起,放下,棋盘之上,犹如战场,棋子走动时,犹如沙场点兵,移动,厮杀,你攻,我守,风起云涌,刀光剑影,车马天下,搏杀不止。可棋却越下越快,落子如飞,光影交错间,棋子也越来越少,直到,白子尽。
顾清苑看着棋盘上再无自己一子,挑眉,输的还真是够彻底的,面色淡然,心里却很是心惊,都说,下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深浅,而,看着眼前的男子,真是太过深不可测,更是强势的可怕,掌控欲,绝对不容置疑,不容反抗,生杀之间的决断,从不迟疑,是果决,亦是冷酷。一次对弈让顾清苑心里更加的沉重,因为明了,想脱离夏侯玦弈无一丝可能,除了他放手,或者自己有那绝佳的运气,如若不然等同天方夜谭。
“夏侯世子棋艺果然无人能及。”
夏侯玦弈对于这句赞美恍若未闻,看着棋盘上,剩下的五个黑子,心里的震动只有他自己知道,和南宫胤对弈时,他剩下六个,然,在和顾清苑的对弈中,却只剩下五个,最少的一次,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对弈的人。
看着顾清苑,夏侯玦弈眼眸黯沉,“跟谁学的下棋?”
“没人教我。”
“是吗?”
“是。”
在这里是没人教她,她的棋术是爷爷教的,想着,顾清苑心神有瞬间的恍惚,记得那个时候爷爷老是对她说,商场如战场,战场如棋局,下棋中,看棋局,能让做到未雨绸缪。
棋局是世间最奥妙的东西,它能演绎出战场的生死绝杀,亦能演绎出人生百态。人生如棋,棋如人生,走棋需谨慎,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人生忌儿戏,一步走错百步难回,就如父亲,他走错了一步,可却让爷爷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涌现的回忆,让顾清苑眼里闪过痛色,可也就一瞬间,抬眸之时已是一片平静,无一丝痕迹,只是神色带着一丝苍凉。
“夏侯玦弈一定要我做你的世子妃吗?”
顾清苑那一闪既逝的悲凉,让夏侯玦弈心口发闷,听到她的问题,心里紧缩,嘴巴紧抿,“如果本世子说是呢!”
“如果是,那,我就做吧!”
闻言,夏侯玦弈心里莫名的一松,心底猛然涌现的喜悦,让他想忽视都做不到,“嗯!”
“夏侯玦弈,人生犹如一局棋,结局也许可以预料,可过程却无法预测,就如我们,你是世子,我是世子妃,这是已定的结局,可其中的过程,也许不会如你我所想的那么完美。”
“什么意思?”夏侯玦弈脸色冷了下来。
“没什么意思,只是身不由己,心不由人,这已注定的结果,其实,并不是我想要的,也许,也不是你所想的。”顾清苑清冷道。
“我想要的一个身心唯一的丈夫,然,你却不是。”
“你想要一个听话,万事依附的妻子,可,我却不是。”
顾清雅的话,让夏侯玦弈脸色更加冷凝,刚才的喜悦已然无踪。
“你能给我的,有尊贵,有荣华,也许,还会有无上的宠爱。可,得到这些有个前提,那就是我必须听话,必须接受你的三妻四妾,你的左拥右抱,我不能嫉,不能妒,不能生气,不能觉得不公平,还要护着你的女人。”
顾清苑说着,淡笑道:“而如夏侯世子现在这般,知道我和祁逸尘见面,心里就不舒服,就对我加以惩罚。相比较我所要做的那些,真是个极致的对比,夏侯世子不觉得吗?”
“明明就是夫妻,不是说要甘苦与共的吗?那为何,你要做的是绝对要求,而我要做的就是全盘的接受。”
“夏侯世子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人的心都是一样的,有血有肉,如果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人,全心全心意的爱着那个人,心,也是会痛的!”
说完,苦笑,“但是,大家好像都是一样的,我又该如何强求,我又怎么能奢求,你能做到我想要的身心唯一呢?”
夏侯玦弈听着,心里闷的更加厉害,明明她说的都是违背世俗之言,可为何,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呢?
“夏侯玦弈我无法,也没能力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就算我强求,你也无法做到身心唯一吧!既然都无法改变,那,我所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让自己努力的适应,接受,并配合做好你的世子妃。”顾清苑说着眼眸涌现晶莹泪珠,整个人透出无可奈何的悲凉,抚这心口,“但是,我想守住自己的心。”
“顾清苑…。”夏侯玦弈神色压抑,冰冷的可怕。
顾清苑看着他无法接受的样子,缓缓起身,在他沉怒的眼神中,慢慢蹲下,伸出双手,在夏侯玦弈怔忪之下,劝住他的腰身,倚入他的怀里,在他猛然僵硬的怀抱中,眼泪滑落,带着一丝颤抖道:“夏侯玦弈人的一生太长了,太过在乎一个人,心会很痛,那样的痛我不想承受,所以能不能不对我要求全部?让我能守护好自己的心。我不想让它痛,不想让自己觉得自己过的很凄惨,那样的日子,连爱都会变质,不再纯粹,成为一种煎熬,我不喜欢…。”
顾清苑说完,夏侯玦弈身体紧绷的厉害,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下面的麒一,凌菲看着心里亦是紧张的要命,连呼吸都屏住了,主子之怒,小姐该如何承受?
凌菲心里更是觉得心酸的不行,小姐她…。她或许真的是太聪明了,聪明的太过透彻,通透的让人心酸,想着,不着痕迹的移动脚步,如果主子有动作,她不能与主子对抗,只求能保全小姐。
夏侯玦弈无法控制心里的暴怒,猛然起身,拉起怀来的顾清苑。
凌菲,欺一均是一震,凌菲更是紧张到了极致。
看到顾清苑被泪水打湿的小脸儿,夏侯玦弈极力压抑心里的抽搐,沉声道:“愿意做本世子的世子妃,却想保留你那颗心,顾清苑你不觉得你太过可笑了吗?”这样,她要自己于何地?
夏侯玦弈扶在她肩上那好似要捏碎她的力道,让顾清苑吃痛,脸色也有些发白,可却没有挣脱,只是清冷道:“是呀!是太可笑了,如果世子爷觉得无法忍受,觉得不公平,那,你可以拒绝,也可以当做没听到,就当我从未说过什么…。”
“顾清苑,这就是你最后要说的吗?”
“要不然该如何,夏侯玦弈你来告诉我该如何?”顾清苑苦涩道:“我也觉得自己很是可笑,可在心遗失的那天,却又让我感觉如此的可悲,让我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同榻而眠,生儿育女,爱意浓浓,我不高兴,我不乐意,我觉得不公平,所以,你觉得我放肆也好,觉得我可笑也好,觉得我是个异类也好,这种想法一直存在。”
“夏侯玦弈此心彼心,对于我见到祁逸尘,你现在为何在生气呢?”
顾清苑话出,夏侯玦弈无言,紧紧的看着顾清苑,慢慢松开自己的大手。
顾清苑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凉薄,就在她以为夏侯玦弈会拂袖而去的时候,一只大手忽然抚上的她的脸颊擦干她的那抹湿意,顾清苑一怔,抬头。
夏侯玦弈脸上竟然带着失落,淡淡道:“一定要如此坚持吗?”
顾清苑看着心里满是意外,仍坦诚道:“我不敢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求,在他心里有我,而也我全心全意的时候,他只有我一个。如果有一天,他觉得厌了,倦了,情淡了,不要勉强,能放手就好。”
闻言,夏侯玦弈看着顾清苑倔强的小脸,眼里闪过挫败,叹了口气,轻轻的把她拉入怀中,这就是所谓的劫数吗?一个对自己无心的女子,完全没有必要再为她耗费丝毫的心神了不是吗?可,为何现在却放不下呢?为何会放不下?
“夏侯玦弈……”顾清苑埋在夏侯玦弈怀里皱眉,他…。?
“如果你想,那,就先守着吧!就先这样吧!就先这样吧!”夏侯玦弈几不可闻道。
“夏侯玦弈…。”对于夏侯玦弈的退让,顾清苑眼里闪过复杂,慢慢伸出手,主动抱住他。
感到怀里女子的柔顺,夏侯玦弈叹息,这算是自己包容的利息吗?
凌菲再也止不住,眼泪潸然而下,心口好痛,分不清是为主子,还是为小姐。
麒一也觉得心里酸酸的,同时,也为主子退让到如此地步感到心惊,一个连心都保留,不愿意给主子的女子,主子也容忍了吗?
京城,第一酒楼
酒楼内,一间装饰豪华的包厢里,顾蘅看着坐在主位上的三皇子,脸上满是笑意,恭敬道:“三皇子,今天传在下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南宫玉看着顾蘅恭顺的样子,面色平淡道:“先坐下吧!”
“是,多谢三皇子。”顾蘅在下首坐下。
南宫玉开口道:“允儿可还好吗?”
闻言,顾蘅脸上笑开来,三皇子对顾允儿越在意,对他就越有利。
“劳三皇子惦念,三妹妹还好,就是挂念三皇子。”
听言,南宫玉点头,眼里闪过满意,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淡淡道:“告诉允儿本皇子很好,只是,最近有些事儿要忙,暂时无法与她见面了。”
“是,小人一定转达给三妹妹。”
“嗯!”南宫玉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而后,随意道:“本皇子听说顾清苑回来了?”
南宫玉的问题,不由的让顾蘅心里一禀,赶紧回应道:“是,回来两天了。”
“是吗?这才回来两日,她就见到顾长远了,她可真是够有本事儿的呀!”南宫玉讽刺道。
顾蘅听了,叹息道:“是呀!有她在我这个做大哥的显得就更加的无用了,虽然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可因为我的身份,根本就没人把我放在眼里,就连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祖母也从没找我商量过,她所依赖,指望的都是顾清苑,我这心里…。”话未说完,言语里面满是无奈,颓废。
南宫玉听了冷嗤道:“一个女子那么爱出风头,真是不知所谓。”说着,嘲讽道:“她和允儿,虽然不是一个母亲所出,却也同父。可她和允儿比较可真的是差的太远了,允儿那么温柔,善良,柔软,可那个顾清苑简直就是一个泼妇,悍女,完全一个野蛮人。”
“清儿她是家里唯一嫡出的孩子,所以,父亲对她和允儿肯定是不同的。”顾蘅无奈道,不过,南宫玉对顾清苑的仇视,有的时候还真是让顾蘅感到有些怪异,都说皇家亲情淡薄的很,三皇子对那个悠然公主真的那么疼爱吗?让三皇子因为她这个妹妹,每次提到顾清苑就是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样子。
像自己家里,那个人不是长了十个百个的心眼,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姐妹,兄妹,甚至是父子,母女都没有多大的情意,一个小小的侍郎府尚且如此,皇宫那个地方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才是吧!三皇子如此还真的是挺奇怪的。
而三皇子对顾清苑如此的不爽,毁了顾清苑一定很能讨得他的欢心吧!那,自己的所求说不定马上就会如愿,但是想到伯爵府,和李相府,顾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蘅那里知道,三皇子现在对顾清苑如此的仇视和南宫颦儿已经完全没关系了,他现在如此恼火的原因,不过是那些因为顾清苑,他所受到的屈辱和苦闷罢了。
沉寂片刻,南宫玉忽然开口道:“顾蘅,想不想接手顾家。”
南宫玉话出,顾蘅心里猛然大震,心立刻提了起来,瞪大眼睛,震惊,道:“三皇子,我父亲他还在,我怎么可以…。”
顾蘅的话未说完,就被南宫玉不耐的打断了,讥讽道:“顾蘅,那些个虚伪之言就不要在本皇子的面前说了,本皇子虽然不是特别精明,可也绝对不傻,从你满是野心的眼睛,本皇子十分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所以,那些无用话就不要说了,直接回答就是。”
南宫玉如此直白的言语,让顾蘅脸上闪过不自在,不过,相比脸面,他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抓住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继而,只是迟疑片刻,就马上点头,正色道:“请三皇子明言。”
“只要你给我办成一件事,顾家,官位,本皇子都可以满足你。”
闻言,顾蘅的眼睛亮光大盛,郑重道:“三皇子,请说。”
“给本皇子毁了顾清苑。”
一言出,顾蘅心里一跳。
顾家
顾清苑从山庄回到顾家,见过老夫人,对于老夫人问起皇上因何见她,顾清苑只道:皇上召见了她,可后来突然有急事儿,没传见她,只是让宫人传令给她,让她好好学规矩。
顾清苑开始真的以为夏侯玦弈那厮竟然敢假传皇上的口谕,没想到皇上是真的要见她,但是,巧合是皇上当时也正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处理,然后结果就如她对老夫人说的那般。
闻言,老夫人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从皇上的话里可以肯定,顾清苑的世子妃位置是稳住了,而,忧的是,顾长远的事儿依旧没个说法,定论,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求情什么的也就更无从说起了。
老夫人失望,也就没再多问就让顾清苑回去了。
聘来院
顾清苑刚回到院子,还没坐稳,顾清雅,顾清素两姐妹就来了,还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呀!这个时候顾清苑还真的是不想见她们。
凌菲也知道小姐今天累坏了,开口,“小姐,奴婢去打发了…。”
凌菲的话未说完,顾清雅却已经冲了进来,看着顾清苑娇笑道:“哎呀!大堂姐见你一面可真是太难了,明明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可我们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好好的说说话呢!”
顾清素随着也出现在眼前,轻笑道:“清儿妹妹不会怪我们来唐突吧!”
看着她们,凌菲的眼里闪过冷意,兰芝,梅香心里也很是不高兴,小姐今天跑了那么多的的地方已经够累的了,她们还在这个时候来打搅,而且,连禀报的机会都不给她们,直接就硬闯了进来,真是恼人。
顾清苑的眉头也不经意的皱了一下,随即恢复淡然,淡笑道:“两位能来我很高兴,请坐,梅香给两位堂小姐倒茶。”
“是,小姐。”
“我就知道大堂姐是个好客的。”顾清雅自在的坐下,虚假的笑道。
“清儿妹妹,夏侯世子没送你回来吗?”顾清素坐下后,随意道。
闻言,顾清苑眼神微闪,顾清雅精神随着一震,亦紧紧的看着顾清苑,一副全神贯注,关系重大的样子。
看此,顾清苑眼里闪过什么,淡笑摇头。
顾清雅马上松懈了下来,笑道:“夏侯世子也是,能来接大堂姐,怎么也得把大堂姐送回来才对吧!他就不担心大堂姐回来时发生马上意外吗?这样真是太不体贴了。”
这话莫名的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嘲讽味道,让人无语的很。
“雅儿不要这么说,夏侯世在也许太忙了才会如此的。”顾清素很是善解人意的接应道。
顾清雅听了憋了憋嘴巴,神色间满是不以为然,看着顾清苑,问道:“大堂姐你是怎么和夏侯世子认识的呀?”
顾清苑听了挑眉,看来今天她们过来是来跟自己谈论夏侯玦弈来了,美男的效应果然大,可如此明目张胆的窥探,太不矜持了吧!也让人有些不爽呀!
“我和夏侯世子以前并不相识,一切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真的吗?”顾清雅完全的不信,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想深究。
“对了,大堂姐你那个时候不是说,关于夏侯世子的事儿如果我有什么想知道的,你都可以告诉我吗?那,你都给我说说吧!”顾清雅理所当然道。
这句话出,顾清素低头,神色不明,顾清苑好笑。
一边的三个丫头眼里冒火。
“雅儿妹妹对夏侯世子很好奇?”
“当然了,他可我未来的堂姐夫,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也得了解一二吧!”顾清雅很是率真道。
“雅儿妹妹真是有心呀!那,你都想知道什么呢?”
“把你知道都告诉我。”
“我所知道的吗?嗯!名字,外貌,职位还有家世就这些,不过,这些雅儿妹妹好像都知道吧!”顾清苑皱眉。
顾清苑话落,顾清雅起身,满脸不高兴,恼火道:“大堂姐你就算不想说,也不用如此的耍我吧!”
“耍你,这话从何说起呀!”顾清苑不解道。
“你说的那些连个丫头都知道,你这还不是耍我是什么。”
“可我知道的就是那些呀?”顾清苑很是无辜道。
“顾清苑你当我是傻子呀!以前到底如何我不知道,可今天你和夏侯世子在一起那么久,难道一句都没说吗?”
“你想知道我们都说了什么?”顾清苑很是惊讶道。
“我…。”顾清雅那句是,马上就要脱口而出,却又咽了回去,大言不惭道:“我那里是想知道那个,我只是想知道大堂姐有没有说过什么不得体话而已。”
这个时候凌菲是完全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面无表情道:“清雅小姐真是过虑了。我家小姐是一句不得体的话也没说。倒是清雅小姐如此细心,仔细的逼问我家小姐世子的事儿,太过让人不解,也太容易引起误会了。知道的你是在关心未来的堂姐夫,不知道会认为你别有用心,居心叵测,别有目的。”
凌菲的话出,顾清雅大怒,转身,抬手,对着凌菲打过去。
顾清苑眼里闪过冰冷的寒意。
顾清雅的手刚抬起,就被凌菲握住,冷声道:“清雅小姐,奴婢是小姐的丫头,能打我的人也只有小姐,你,没有那个资格。”
凌菲话落,兰芝眼睛大亮,梅香有些担忧,顾清苑笑,赞赏,鼓掌,说的真好!
顾清雅气的脸色涨红,怒吼:“你这个该死的丫头,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你…。”顾清雅的话未说完,被凌菲眼里那浓厚的杀气给吓的一怔。
“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女竟然也敢在未来的世子妃面前颐指气使,无规无矩,放肆妄为,实在是不成体统,看来奴婢要跟顾老夫人禀报一下,顾二小姐如此放肆,到底是哪里的规矩。”凌菲冷声道。
凌菲这话出,顾清雅刚才的惧色完全消褪,嗤笑道:“可笑,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也敢去质问老夫人,真不是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说着看了一眼顾清雅,“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一样的无知…。”
闻言,顾清苑轻笑,无知吗?也许吧!
看顾清苑不反驳,顾清雅冷哼一声,看着凌菲咬牙道:“该死的丫头,就你刚才的那些话,本小姐立刻杖毙了你都不为过,你等着,我…。”
顾清雅的话未说完,梅香上前一步,好心提醒道:“清雅小姐,凌菲是伯爵府的丫头,你要处置她,怕是有些不合规矩。”
此言一出,顾清雅顿时僵住,顾清素亦是一惊,屋里的气氛顿时怪异起来。
顾清雅一时噎住不知该如何收场,要服软吗?她做不到,想着咬牙,看了顾清苑,顾清素一眼,希望她们这个时候能说些什么,给她个台阶,然,顾清苑一脸为难的唉声叹气,顾清素根本是连头都不抬。
她们如此作态,让顾清雅恨得不行,无法,猛然甩开凌菲的手冲了出去。
顾清雅出去,顾清素抬头,看着顾清苑满是歉意道:“清儿妹妹,雅儿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只是看到夏侯世子后,太过兴奋了,没有别的意思,你别介意。”
这话说的,看到夏侯玦弈太过兴奋了?她这是想让自己联想到什么吗?呵呵,这姐妹两个很有意思呀!而这位顾清素更是有趣…。
“我知道雅儿妹妹是无心的,当然不会介意。”
“那就好,那就好。”嘴上说着好,眼里却闪过失望,顾清苑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吗?还是在装糊涂?
顾清素又和顾清苑说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特别祈求,关于顾清雅说的那些话不要告诉老夫人知道。
顾清苑点头,然,她却感觉,顾清素其实很想让自己告诉老夫人,那个祈求更像是提醒,她想利用自己打击顾清雅,想让自己做她手里的那个枪。
顾清素离开后。
凌菲皱眉道:“小姐,奴婢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完全没有,做的很好。”顾清苑笑道。
“真的吗?可奴婢担心…。”
“什么都不需要担心,该忍之人我们忍了,而那些不该忍的人,我们一个都不需要去忍,什么人都忍我们也太憋屈了。特别如顾清雅那样的,你忍了她也不会感激你的,只会让她更加蹬鼻子上脸,不会念的好的,所以,做的很好。”
凌菲闻言,放下心来。
梅香却仍然担忧道:“顾清雅不足为惧,奴婢担心二夫人会暗中算计小姐。”
“曾氏和顾清雅从回来就没安分过,想算计我之心昭然若揭,今天忍了,她们也不会收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忍,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顾清苑淡漠道。
梅香点头,如小姐以前说的,有些事儿,不是怕了,忍了就能躲过去的,要么反击,要么等死。
“小姐,今天二夫人去了三姨娘那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待了很久才出来,好像还心情很好的样子。”梅香想到,赶紧禀报,说完,皱眉道,“奴婢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
暗卫说今天顾蘅见了三皇子,二夫人今天又见了三姨娘,终于都动起来了吗?
仪来院
三姨娘,顾蘅相对而坐。
三姨娘把今天二夫人过来的事儿还有说的那些话都给顾蘅说了一遍。
顾蘅听了冷笑,现在接手顾家吗?就怕他们没那个命。
三姨娘担忧,紧张道:“大公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这事儿她们真的传出去,允儿她可就危险了,皇后绝对不会容许三皇子身边有允儿这样一个存在的。”
“三姨娘你先不要着急,只要三皇子有心,允儿是绝对不会有事儿的,所差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如果三皇子有了正妃,那一切都不是问题。”顾蘅说着沉默了一下,沉声道:“三姨娘,事儿到如今,你为了允儿妹妹,我为了顾家家主之位,我们只能放手一搏了。”
“放手一搏?大公子准备怎么做?”
“明日你跟老夫人说……。”顾蘅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一番说完,三姨娘神色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