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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

我们这里是私人会所性质的花馆,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会员,不能随便进去。

于是腾耀只得肉疼地办了个会员。

成功混进花馆的腾耀发现,这里的布置跟他昨天看到的截然不同,招待处对面的走廊很宽敞,采光也很好,白天能吸纳日光,晚上能受月光照射,搭配暖白的花形壁灯,令走在其中的人心情放松又舒畅,跟他昨天走过的那条黑漆漆的小走廊完全是两码事。

穿过走廊,映入腾耀眼帘的是一片花海,这次的花他认得,是郁金香。花田占地足有五亩,沿着花田边缘是一间间半封闭式隔间,客人们在里面既能够保护隐私又不耽误欣赏花景,也难怪这家花馆开在这么偏僻的地儿也敢收那么贵的会员费了。

让腾耀头疼的是,在门口耗费的时间里,小赵老婆早不知道进了哪个隔间,他挨个找过去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影响其他客人,最后免不了被花馆扫地出门。

帮他办会员的妹子拿着钥匙过来,丝毫没有对其他客户服务时的轻轻柔柔:走吧,我带你去隔间。

腾耀巴巴地跟着,试探着问:先我一步进来的女孩在哪间?能不能安排我在她旁边?

妹子看都没看他:这涉及到其他客人的隐私,无可奉告。

腾耀很想说那是我媳妇,想了想又憋回去了,以前他常用类似手段接近调查目标,然而现在他很不想用这种烂借口,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什么。

由于花田很大,里面的隔间要用小车送客人过去,妹子徒步说明腾耀的隔间并不算远。腾耀边走边偷瞄经过的隔间,有些是空的,有些有人在喝茶聊天。突然,他指着一间空着的隔间说:我要坐这里。

妹子看了看:这里有人订了。

腾耀央求道:订座的客人来了我立马换地儿,我大老远走过来的,实在走不动了,你就让我在这坐一会吧。也不用上茶水小吃,待会儿不会让你们费劲收拾的。

妹子看腾耀那随时要扑街的模样,犹豫片刻后答应了。

等妹子一走,腾耀立刻贴到隔间墙壁上,偷听隔壁的动静。多亏他眼尖,瞄到了坐在那屋的小赵老婆,虽然这个位置没办法拍照,但他可以先听听这两人到底是普通朋友聊天还是真要出轨,然后再做决定取证也不迟。

隔壁,小赵老婆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递了过去:给,我手头就只有这么多了。

她对面坐着个西装革履的男青年,长相还不错,眉宇间挂着淡淡的忧愁。他把袋子推回到小赵老婆跟前,苦笑着说:我跟你说那些不是为了向你要钱,我只是心里憋了太多事,想找个人诉诉苦。

小赵老婆把袋子推过去:我知道你的难处,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了解你,你也应该了解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够在你困难的时候帮你一把,你别拒绝我的好意行么?

男人垂首,呼吸声陡然加重,似乎是想哭又在极力控制着。

腾耀摸摸下巴,这剧情走向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男人调整好情绪,又一次把袋子推回来:我领你的心意,但这个我不能收,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如果我拿了这笔钱,你老公问起来你要怎么解释?万一他误会你怎么办,我已经这样了,我不想害得你也跟我一样不幸福。

小赵老婆轻轻叹气:我会妥善处理好我跟我老公的问题,你不用操心,没事的。这个是我的私房钱,还有我从我爸妈那儿拿的一点,跟我老公没关系,他不会知道的。

男人还在犹豫:这样真的不太好。

小赵老婆很坚持:拿着吧,再推脱你就是没拿我当朋友。

男人很是感动: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

腾耀:这越听越不像出轨,倒像是男人在设套骗女人的钱。

隔壁的两人没继续在钱的问题上推来推去,话题也转换到日常的闲聊,腾耀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正想着该怎么继续跟进这宗委托,领他过来的妹子出现了。她身后还跟着个一身黑的大帅哥,腾耀立马傻了眼:陆哥?

陆渊阻止了妹子要让腾耀换地儿的意图,低声跟妹子说了几句话,妹子离开,他施施然走进隔间。

腾耀张着嘴看陆渊坐到自己对面,陆渊受不了他这傻乎乎的样儿,用手托着他下巴给他把嘴合上:这晚上蚊子挺多,你就不怕吞进去几个?

腾耀舔舔下唇:它们吸我的血,我把它们吞了,它们吃饱喝足,我完成血液回收一比一,双赢。

陆渊:什么乱七八糟的。

腾耀听听隔壁还在闲聊,这才小小声问陆渊:陆哥,这包间是你订得呀?

陆渊挑着嘴角,点了点头。

腾耀有些狐疑:你不会是知道他们就在隔壁,所以才提前订了这个包间吧?

陆渊嘴角弧度更加明显,他没有否认。

腾耀故作怒状:你知道他们在哪个包间,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陆渊无辜地眨眨眼:你并没有问过我这个问题。

腾耀:没问过么?

陆渊似笑非笑地说:再说我总要给自己留张底牌,什么都告诉你了,我还怎么玩?

腾耀:陆哥学坏了!

陆渊对腾耀气急败坏的模样很满意,他招招手,等在门口的妹子递上牛奶和点心。

腾耀噘噘嘴:为什么不是花茶,我听说这里的花茶很好喝,我要喝。

陆渊拿了块点心,往他喋喋不休的嘴里一塞。

世界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周五,会争取在零点前更新~

晚安/早安~

第29章

隔壁包间里,男人和小赵老婆的聊天还在继续。

腾耀叼着点心边嚼边贴墙,陆渊倒了杯刚上来的花茶,端在鼻端嗅了嗅,果然清香四溢。他品着茶,看乐呵似的看着腾耀像个蜘蛛趴到墙上搞偷听。

他忍不住问:你查别的委托也这样?

他的声音并不低,吓得腾耀浑身冷汗直冒。腾耀急忙转向他,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手指头在往隔壁一顿指,意思是:你小点声,被听见就惨了。

陆渊被他逗笑了:摄像头都拍不到我,你怕他们听得到我?

腾耀:

他好奇地凑过来,讨好地问:陆哥,你是不是也可以让他们看不见你呀?那你过去帮我拍两张照片呗。

陆渊的笑容有些扭曲,看腾耀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危险。

腾耀立刻举手投降。其实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屋的俩人还没到出轨的一步,拍不拍得到照片区别不大,而且小赵老婆的态度也表明她对这位初恋男友可能确实有那么点余情未了,但这点情愫尚不足以动摇她目前的婚姻。他更好奇的是那个男人到底用什么理由从小赵老婆这里拿到了钱,作为一个外人,他觉得那男人所说的每句话都无比做作,也不知道小赵老婆是傻呢还是被初恋冲昏了头。

陆渊在他眼前摆摆手,腾耀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看向陆渊。

陆渊变戏法一样,手里多了几张照片,腾耀接过来一瞧,哟,这不正是隔壁那两位吗!

陆哥,腾耀惊了,你什么时候拍的?看这光线,应该是你刚来的时候?你走过路过就把他们拍下来了?

陆渊重新端起茶杯,笑吟吟地并不回答。

腾耀也不纠结,宝贝似的把这几张照片塞进包里。

~

小赵老婆一走,腾耀和陆渊立刻跟出来,只是他们这次的目标不是小赵老婆,而是那个男人。

离开浮生花馆时,腾耀回头望了望,问陆渊:陆哥,你昨天来得时候花馆是这样的吗?

陆渊也回头看了一圈:是啊,难道你昨天看到的不是这样?

腾耀咧嘴笑笑,故意不答陆渊这个问题,陆渊也不追问,溜达着在腾耀后面跟着。

下班高峰已过,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见少,倒是居民区附近的广场人头攒动,大妈们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翩翩起舞,小孩子们在人群中嬉戏打闹。腾耀生怕早上那一幕重演,赶紧跑进路边的药店买了俩口罩,陆渊抱着肩膀等在外面,两只眼瞄着那个男人钻进一辆出租车。

腾耀出来的时候,那张帅脸已经被挡得严严实实,他还戴了顶帽子,这下不是特别熟悉他的人都认不出他是哪位了。他一面给陆渊戴口罩一面左右看:人呢?

陆渊指指街口:上出租了。

腾耀挑眉:出租呢?

陆渊一脸无辜:开走了。

腾耀:

气急败坏的腾耀使劲捏了捏陆渊口罩上的鼻梁条:这孙子不能早点上车吗,徒步两条街,我还以为他要走回去呢。

陆渊露在外面的眉眼弯弯,腾耀没好气地瞪他。

他又跑不了,你在气什么?陆渊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

腾耀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

~

陆渊的车就停在药店旁边的小路上,腾耀很确定他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这车不在这儿,不过他并不想追究这辆车是怎么凭空出现的,他只想知道那男的到底在搞什么。

慢悠悠开车的陆渊问: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男人有问题?

扯掉口罩的腾耀指指自己的脑袋:直觉。

陆渊挑眉。

腾耀补充道:一名战绩斐然、专业素质过硬的侦探的直觉。

陆渊笑出了声。

腾耀看看后座:嘟嘟怎么没跟来?那小家伙向来跟陆渊形影不离,突然不见了还怪招人想的。

陆渊笑着说:嘟嘟有点闹肚子,在野楼待着呢。

腾耀微微吃惊:闹肚子?可别是吃坏了吧?宠物医院会给企鹅看病么?这不是重点宠物医院敢给企鹅看病么?

陆渊的双唇绷了绷,没绷住:面包吃多了,撑得。

腾耀做了个很夸张的表情:它不会把我买那十二个都吃了吧?

陆渊笑着点了点头。

腾耀:这倒霉孩子。

~

出租车在一个中档小区前停了车,男人拎着小赵老婆给他的纸袋,神清气爽走进去。腾耀看看门口的保安,思忖着该翻哪面墙才不至于把人给跟丢喽。

陆渊不用看都知道他鬼鬼祟祟是在想什么,他一把揽住腾耀的腰,腾耀只觉一阵失重,眼前瞬间就黑了。

腾耀下意识反抱住陆渊,刚要说话,嘴被一只温暖的手捂住了。掌心的温度莫名令他心安,腾耀没有挣扎,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听力上。

很快,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离他们不到两米之外又转了个方向,走上了楼梯。腾耀用手指头在捂着他嘴的手背上画了个问号,片刻后,他的脑门被人弹了一下,随即捂着他的手也离开了。

腾耀噘噘嘴,对突然扑到脸上的凉风很是不满。光亮随之传来,腾耀眯起眼,这才发现自己身在通往地下室的回廊里,前面有个门,门一关,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陆渊的声音和光亮一同传来:他的脚步声停在六楼,你猜是哪个门?

腾耀挑起大拇指:陆哥这耳朵真好使,比狗都灵。

陆渊扬眉,这回听着可不是什么好话。

腾耀扯扯衣服,大大方方往楼上走,开门又关门的声音隐隐约约,腾耀看看这栋楼的布置,对男人进了哪个房间已然心里有数。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陆渊靠在走廊墙壁上,似笑非笑望着他,不会是打算破门而入吧?

腾耀痞痞一笑:有陆哥在,我还费那劲破门干嘛。

陆渊的眉毛扬得更高,看得腾耀心里痒痒的。

腾耀假装正经地咳嗽两声,转身就往楼下走。陆渊愣了愣:不上去了?

腾耀摆摆手:上去能干嘛?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以为这是野楼呢,大到地里埋好几个都没人发现。

陆渊有些好笑:那你这么着急追上来是要干什么?

腾耀摆出专业的派头给陆渊科普:我们做侦探的呢,能自己动手查的事要尽量自己动手,实在查不了的才会拜托别人。我要搞清楚这个人有什么问题,自然得先弄清楚他每天在干什么,一般来说,他如果故意骗人家女方的钱,和女方分开后很可能会去挥霍,或是跟他同谋的人碰个面。你看这栋楼啊。

出了单元门,腾耀一层一层指给陆渊看:阳台能看出很多东西,尤其这种户型面积不大的小区,常住人家会充分利用阳台空间,比如二楼和三楼,可你看六楼。

陆渊仰头看过去,正如腾耀所说,某些阳台堆得满满当当,个别将阳台改造成厨房的家庭也会在灶台上放最基本的调味材料,五楼的阳台很空,应该并没有人住。六楼比较有趣,阳台也很空,但窗户是打开的,上面贴了老式纱窗,纱窗很干净,材质看起来很新,一点不像被风雨长期洗礼过的样子,明显是才挂上去不久的。

腾耀总结道:六楼住的人要么是才搬进去,要么就是不在此地长期生活,我更倾向于后者。

为什么?

这个小区价格不便宜,一个要从初恋女友手里拿钱的男人,就算真被老婆扫地出门也不见得舍得在这里租房暂住,所以我更倾向于他不住在这里,他只是来见某个人。提着钱来见的人,不是情人就是债主呗。

为什么不能是情人租了这里,他过来暂住?

腾耀很想给陆渊好好解释下这里面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的知识,但时间并不允许,他把陆渊扯到小区绿化带的树后面,小声说:看着吧,他马上就要出来了,而且是灰头土脸地出来。

陆渊来了兴致,半眯着眼盯住那栋楼的单元门。

正如腾耀预料得那样,男人很快走出来,为见初恋女友而穿的西装显得有些凌乱,他扯扯领带,狠狠地回头瞪了眼六楼,忿忿地走了。

这次腾耀没有再跟上去,他附在陆渊耳边,说:看来谜题破解了,六楼有个小赌场,咱可以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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