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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溪的笑带了揶揄之色,她怀疑安容的手镯是碰了什么黑脏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泛了黑光。
可是渐渐的,沈安溪的眼珠子就睁圆了。
手镯的淡黑光芒消失了,又恢复成红玉手镯,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如石榴一般的红晕,柔和、静美。
似乎只有那么一瞬间,却碰巧的让她捕捉到了。
面对安容扭紧的眉头,质疑的眼神,沈安溪再次张口莫辩。
“我……是真的看见了,没有看错,我发誓,”沈安溪要哭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眼尖瞧见,然后被质疑呢,二老爷是,手镯也是。
但是,这一回,安容什么也没有说。
虽然她没有亲眼瞧见黑光,但是她并不质疑沈安溪是在同她开玩笑。
她静静的看着手腕上的红玉手镯发呆,对着阳光看,清晰可见里面有一颗黄豆大的橙玉。
方才那一瞬间,让她心悸的杀意,让她莫名其妙。
偏巧沈安溪那一瞬间瞧见了黑晕,这肯定不是一个巧合。
难道萧家传家之宝会示警?
安容嘴角缓缓勾起,那这倒是一个极好的宝贝了。
看着安容的脸色质疑之色褪去,换成一副温和舒心的脸庞,沈安溪也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之后,就觉得有些冤枉了,她做人最是实诚,四姐姐却不信任她!
沈安溪狠狠的瞪了那镯子两眼,最后发觉不大对劲。她抬眸望着安容,“四姐姐,你手腕上的之前不是紫绳手镯吗,取不下的,后来瞧你戴的紫金手镯,现在又是红玉手镯了,你能换手镯戴了啊?”
沈安溪替安容高兴。随即想到什么。又扭眉了,“不是说紫绳手镯是护身符吗,取掉没事吗?”
沈安溪一连串的疑问。叫安容不知道从何回答好。
萧家传家木镯到底有何妙用,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但有一点安容可以确定。
那就是很珍贵。
珍贵的无法形容。
想想就为了这么个镯子,萧老国公几次为难萧湛。甚至不惜……给他们下媚药。
萧湛告诉过她,萧老国公让他们提前洞房。就是想看看木镯会起什么变化,萧老国公因为性子急,所以才等不及。
而这镯子在她和萧湛……之后便从紫金手镯变成了红玉手镯。
这么诡异的手镯,安容以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现在,这个手镯竟然还能判别敌人对她是不是动了杀念。
只是安容愈发的不解了。
这么珍贵的手镯,萧家人不自己留着。却给媳妇用,这对媳妇得多好啊?
而且。前世她并未瞧见清颜戴过这样的手镯啊?
安容细细回想,最后一笑了之。
或许清颜戴过,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罢了。
不可能她有的东西,清颜没有。
安容将手腕放下,又用袖子遮住手镯,才对沈安溪笑道,“这个手镯比之前那个更好。”
沈安溪点头如捣蒜,她觉得安容几次遇险,几次化险为夷,都是那么的惊心动魄,没准儿就是有护身符的缘故。
她记得大昭寺的师父说过,护身符能防妖孽,在危难之际,能招来贵人相助。
这么厉害的护身符,沈安溪想着,眼睛都泛精光了,“赶明儿我也去大昭寺求个木镯子回来当护身符。”
安容笑着点点头。
两人有说有笑的朝前走。
走了百余步,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芍药回头,就见七福一边抹着汗,一边跑过来。
因为回廊上,安容和沈安溪并排走,身为丫鬟和小厮是不可以超过主子的。
七福急的翻过回廊,跑的更快了。
这么急切,把芍药的心都给勾了起来。
她忍不住对安容道,“姑娘,你瞧七福那么急的去松鹤院,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沈安溪瞥头望过去,见七福跑的快,眉头一扭,“侯府还能出什么事啊,难不成我娘今儿去周老太傅府上送纳采礼,周家反悔不嫁女儿了?”
这显然不可能啊,要是不愿意嫁,今儿肯定就派人来通知一声了。
把纳采礼都抬去了,要是不同意,那就得抬回来,伤的可是两府的面子,侯府和周府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只是,七福跑的太急,肯定不简单。
安容笑了笑,“别胡乱猜了,等去了内院,不就知道了。”
“也是,”沈安溪一笑。
两人之前是徐徐缓步,欣赏着初春的景色,这会儿走的快了些。
等走到松鹤院时,两人就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丫鬟婆子的脸色都极难看。
安容走近时,就听到一小丫鬟说,“怎么办,侯爷被绑架了,绑匪会不会撕票,要是侯爷死了,咱们侯府会不会落寞,咱们会不会被卖啊……。”
丫鬟说着,都带了哭声了。
要知道,侯爷不仅仅是侯府的当家之主,是安容他们的依靠,更是这些下人们的依靠。
侯爷一但死了,侯府仅靠沈安北,要想在京都立稳脚跟,最少最少也要三年五载。
到时候,节衣缩食,她们的月钱减少都还是其次,就怕为了缩减用度,将她们这些丫鬟给卖了……
卖丫鬟,是一个世家没落的标志。
世家最喜欢的就是面子,是排场,连排场都顾不上了,还有什么前途?
听了丫鬟的窃窃私语,安容的心一瞬间都漏跳了好几拍。
“你说谁被绑架了?!”安容拔高了声音问。
显然,侯爷被绑架的事,安容不敢相信。
父亲是奉命送盐引去的边关,随行的有孙大将军和护卫。另外还有暗卫,怎么可能会被绑架?
丫鬟缩了缩脖子,回道,“七福刚刚来禀告老太太,说侯爷和孙大将军被绑架了,而且绑架了三天了,半个时辰前。六百里加急才送进宫……。”
沈安溪吓白了脸。见安容转身便进正屋,沈安溪忙跟了进去。
屋内,老太太再哭。孙妈妈在劝她。
地上,是一地的黄金。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二老爷送来的百两黄金。
便是没有证据,老太太也能猜到是二老爷和大夫人狼狈为奸。珠胎暗结。
侯爷如今生死未卜,他却得了圣上赏赐。仕途平坦,老太太能不气才怪了。
安容一脚将挡路的黄金踢开,上前请了安,便劝慰老太太道。“祖母,你别担心,父亲肯定能化险为夷的。”
“侯府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太太双目赤红。哽咽道。
安容帮老太太抚着后背,轻声道。“父亲是奉了皇上的意旨去边关,如今遭了危难,朝廷不会置之不理的,若是祖母不放心,不如请了明叔去救父亲?”
安容这一句,着实提醒了老太太。
“对,让他去救你爹,”老太太抹了眼泪道,随即吩咐孙妈妈去外院找明叔。
孙妈妈不敢耽搁,赶紧的就去了内院。
不到两刻钟,孙妈妈就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
“老太太,侯府就留了六个暗卫看守内宅,余下的好像都随侯爷出京了,沈明也在,”孙妈妈话音里满是担忧。
那么多暗卫守护,侯爷还被绑架了,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安容眉头更扭。
贼匪在她看来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占据的不过是地理优势,打劫一般的官兵还成,打劫四十多名暗卫,还成功了,怎么听都是一个笑话呢?
难道武安侯府的暗卫就是这样一群脓包?
可赵成又怎么会被打成那样,就连进内院探听消息都费劲千辛万苦。
直觉告诉安容,这事不寻常。
安容抬眸看着老太太,问道,“祖母,父亲是在哪里被劫持的?”
“好像是在同州临近的州县,”不等老太太回答,孙妈妈便道。
安容眼睛更凝了。
又是同州!
前些日子,盐商赵家就是护送价值十万两的盐引路过同州一带被劫匪所劫,赵家少主被人打伤,朝廷怀疑有官匪勾结。
因为盐引是从朝廷购买的,价值十万两的盐引,赵家肯定会瞒的严实,只求安然回府。
若不是朝廷泄露了盐引的事,赵家不一定会被打劫。
如今,父亲送盐引去边关,又被打劫了。
明知道那一带是贼匪出没之地,按理应该小心又小心才对,却偏偏被劫持了……
安容望着老太太,轻声道,“父亲会不会是故意的?”
老太太眉头皱的紧紧的,安容主意到,老太太额间的皱纹又多了两条。
“故意的?”老太太不明白安容的话。
安容轻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老太太轻声呢喃了两句,越发的困惑了,“你爹是送盐引去边关,还得赶着回来参加你的亲事,这样一耽搁,岂不是……。”
说白了,老太太并不大相信安容说的。
侯爷明明是去送盐引,又不是去剿匪。
而且,剿匪只靠侯爷和孙大将军,还有百名官兵就成的?
若是这么简单,就不会任由贼匪横行的到今儿了。
安容让老太太别太担忧,凭着那么多的暗卫,就算侯爷真的被绑架了,也不可能逃不掉。
伺候老太太服下静心宁神的药,等老太太睡下后。
安容回了玲珑苑。
她记得侯爷离京的很快,在这之前,她去了萧国公府一趟。
若真的是故意被抓,那萧国公府肯定知道些什么。
安容想找赵成来问问。
结果赵成也有事找安容。
他拎了个包袱进书房,不等安容开口,便先对安容道,“四姑娘,主子离京去救靖北侯世子了,玉锦阁的账册和生意无人照顾,老国公让属下送来给你。”
安容脸颊绯红,她都还没出嫁呢。
一个喊她大嫂,一个干脆送账册来了。
这是要做什么?
但是,很快,安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赵成告诉她,玉锦阁的生意怕是难以为继了,求安容挽救。
安容听得呆滞,“玉锦阁的生意那么好,怎么会难以为继呢?”
赵成轻摇了摇头,“玉锦阁的生意是好,但是这个月开始,生意便一落千丈了,而且每个月两套的极品头饰,玉锦阁没有样式了。”
安容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越听越是目瞪口呆。
玉锦阁除了每月两套的极品头饰外,还有八套玉石头饰,六套紫金头饰,六套黄金头饰。
另外发簪、步摇、戒指、项链、脚链……每一种都有很确定的目标。
但是,现在这些目标都没有完成,甚至一半都完成不了。
一个首饰铺子,里面的首饰不再更新了,那去的人就少了很多。
“既然玉锦阁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交给我?”安容很郁闷。
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玉锦阁是萧家的,现在出了问题了,萧家不想办法救,却丢给了她,她没这么大的本事好不好!
安容很想问一句:萧家人的脑袋构造是不是和一般人不一样,就算破罐子破摔,也别让她摔啊!
万一回头想要破罐子了,她只能还一堆碎瓷片了。
还有,就算是破罐子,也不是她能赔得起的好么?!
这个难题,安容拒不接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