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清竹阁之中,大抵还是要属凤予弦同夏无霜最为淡定,唇角始终挂着一抹冷笑,若有所思。
对付陈府,他们有千千万万种手段,既然这样,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不论如何,敢将夏无霜的娘亲拿出来说的人,这天下之间都还没有几个。
陈夫人?好大的胆子!
从始至终,予王府都未曾参与过此事,只是他们不惹事,事反而来惹他们,那就也该好好松动一下筋骨了,免得让众人以为予王府还是那个谁都可以上前欺辱的府邸。
凤予弦手中不断把玩着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微抿的唇角已经透露出他的不耐。父皇亲自下的圣旨,他本想着慢慢解决,那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想着,男子白衣晃动,便要去书房部署此事。
只是,他才刚刚有了动作就被夏无霜给拉了回去,撇了撇嘴,不满道,“这可是本妃的事,本妃要亲自动手。”
她知道凤予弦一动手定然就是斩草除根不再给陈落离留什么活路,可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了陈府,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心人,也不会做这种善事。
被人欺辱了,当然是要自己亲手报回去才最为痛快。
于是,护妻心切的予王爷就这么在众人面前被自家王妃拒绝,心情郁闷。人家家的妻子都是恨不得夫主出面给旁人个下马威,自家这个倒是与众不同,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冲到最前面,生怕报仇报的不够痛快。
不过,也对极了他的胃口。
世间人欺你,自然要牢牢记住再一个不差的报回去。
在这点之上,二人倒是出奇的相似,宛如两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一般,让人防不胜防。
对上这样的小王妃,凤予弦也是没有主意,从善如流道,“好,那本王就在你的身后,若有什么需要的欢迎随时调遣。”
他淡淡一笑,却是波光流转美的惊艳,也让女子心中一暖搂住了凤予弦的脖子,看的周围众人嗤之以鼻。
王爷和王妃近日也太不注意了,连他们都完全不避讳,果然脸皮越来越厚。
夏无霜骨子里本就是现代之人,在她看来这些事情也都是稀松平常,况且二人也没什么亲密举动。
另外一个则是纵容着自家小丫头,主动投怀送抱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顾忌旁边这群人,直接就当成了空气。
最为可怜的还是天涯等人,不能走又不能看,站在原地是说不出的别扭感觉。
竹林之中的二人依偎在一起,好像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就连清风都舍不得来打扰,打扰这对仿佛是天造地设的璧人。
夏无霜的心也是前所未有的宁静,感受着从男子身上传来的熟悉体温。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原来是这般感觉。
怪不得前世她周围之人甘愿为爱而死为爱而生,现在却是轮到了她。或许,很多事情早就是注定好了的,注定她要来到这个世界,同身边的这个男子碰到,然后…
生死相许。
又过了半晌,一直粘在一起的二人才终于分开,却是凤予弦手下出了些问题要前去处理,夏无霜听罢之后点点头便任由他去。
反正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也懒得管,就让凤予弦自己去处理便好,而她近日则是要把所有时间都空出来好好和这个陈落离玩一玩。
凤予弦一走,炎清也随之去了暗处跟着其离去,剩下天涯和潇然二人就在清竹阁中随时听王妃吩咐。
对于此事,还确实需要好好想一想如何对付。
主上走了,天涯和潇然也明显放松了不少,坐在一旁帮着出谋划策,折腾人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他们两个,只要是折腾的不是他们就好。
在这种情绪的煽动之下,整个清竹阁中的氛围也愈发的热烈起来,都是兴致勃勃的讨论,就连一向乖巧的紫寻和烟冬都加入了进来,看来是被陈夫人那番话给气的不轻。
夏无霜面上含笑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整个人也重新放松下来。
最后,还是天涯挑了挑眉,“王妃,听闻这陈夫人极爱在外显摆,不如我们背后…”
剩下的话,几人都懂,只是含笑不语。以天涯他们的功夫出神入化,就算是陈夫人背后有什么侍卫跟着也根本察觉不到他们,不如就趁此机会好好折腾一下陈家母女,让她们吃个哑巴亏。
而且,就算是她们猜出来王府所为,可连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大大的吃上一亏。
可没想到的是,一边的女子却无比淡然的摇了摇头,眸中随即浮现出一抹清冷之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背后出手可怎么行,予王府一向行的端坐的正,既然陈府敢招惹,我们自然要光明正大去报回来。”
女子绝美的脸庞之上透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之色,张扬至极,这般气势在一时间连天涯他们都被哄骗过去。
而不过几秒时间,天涯和潇然二人就对视一眼,一脸的笑意。
王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根本就是被人踩到了底线连背后动手都发泄不了怒气,所以干脆正面让陈府难堪。
只是…这话说的可就太过于冠冕堂皇,自家王妃向来手段繁多,哪里管什么光明正大,让二人都是一阵轻咳,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硬生生憋的脸都是通红,很快也就收获了来自于夏无霜的一阵白眼。
既太子青龙门一事之后,她已经安分的够久,那这回送上门来的陈家母女二人,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对于夏无霜来说,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从未体会过有亲人的感觉。
可一提到那个过世的娘亲,她的心便忍不住的颤动,仿佛那一切都在之前发生过一般,仿佛她便是那个曾经被爹娘宠爱的原身。
那个温柔面庞,那个坚毅身躯,即使是死,都要护在自己身边的娘亲。她不会容忍有任何人的诋毁,就算是无意也绝不允许。
清风徐徐当中,女子席地而坐,一头墨发柔顺而乖巧的披散在肩上,任由风轻轻穿过,是说不出的畅快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