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我们也会去吧。”
凌玉浅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天上的朦胧月色。皎洁的月似乎也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场面,隐匿在了云层中。
北辰燕峰抿了抿唇,倒是也没说什么。吹了一个口哨,通灵的黑马到他面前,在他手上蹭了蹭。
他摸了摸马儿的头,看向凌玉浅“走吧。”
那意思很明显,这里只有一匹马,他们只能共乘一骑。
低眉想了想,凌玉浅退后两步背对着他“我还有事情,就不劳烦二殿下了。”
她声音平淡,然而两人都知道。在这荒山野岭,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她拒绝的理由而已。
北辰燕峰苦涩的笑了笑,云墨一回来,她的眼中就再没有了其他男子。
“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心中有那么一根弦差一点就断了,他真的很想上前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可是不能。
凌玉浅摇了摇头,不为所动,手下意识的抚上云墨的血玉,心中莫名的安心。
“不必了。”
北辰燕峰心中一叹,最终翻身上马,深深看了她一眼,下山而去。
无论如何,有今夜的回忆,也足够了。
篝火还没有熄灭,火苗迸裂火势却不大,凌玉浅在篝火旁坐下,往里面添着柴火。
可她毕竟是千金小姐,平日里在厨房做东西,也有下人在一边生火,更别说这种荒山野岭让她自己去弄篝火。
可是不但没有增大,架起的火堆,还被她一不小心的打教了,柴火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火堆竟然有渐渐熄灭的架势。
凌玉浅呆愣了片刻,索性在此堆一个柴火,可无论如何,篝火都没能再燃起来。
天色渐渐沉了下去已经接近子时,皎洁的月亮挂在天空之上,西山山顶有清风吹过,觉得有些冷。
她独自一人,对着一堆柴火,手足无措,远方密林当中,偶尔传来野狼对月长嚎,配着这徐徐清风,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凌玉浅后悔,为什么没有跟着北辰燕峰回去啊!
从怀中掏出血玉,将信号放飞于天空中,一朵烟花在夜幕之上炸响,然而周围却是一片安静,不见有人前来。
“清流可在?”
向着虚空叫了一声,平日里随叫随到的清流,竟然也没有了动静,难道是北辰燕峰将她带来这里太过突然,清流没有跟上来吗?
这可怎么办?
凌玉浅神色不变,心中却是愈加忐忑,没有人前来接应她有没有马,在这里呆上一夜太过危险,难不成要走回京城去?
无力的看了四周一眼,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傻瓜,云墨早就已经走远了,怕是不会回来 了,那她该怎么办?
最后燃着的火苗也暗淡下去,剩下的只有夜凉如水,清风拂面,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看起来更添几分凉意。
“公子…真的不管玉浅小姐么?”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清流看着山顶之上清冷孤单的身影,眉头紧紧的皱起。
看小姐的样子。实在是落寞。
而在他身边站着的银子男子,凉凉的看清流一眼,抿唇不语。
清流身上一个冷颤。顿时耷拉下脑袋,不敢多言。心中却是在哀嚎。
他不是故意的。当时身在皇宫当中,就算他发现了也没办法呀,而且,二殿下似乎早就知道,一路之上,给他弄出什么障眼法?这能怪他吗?再说了,人家是皇子,又没对小姐做出什么,他们怎么办?
云墨哼了一声,扔下一句。“回去再与你算账。”出了密林。
清流垮下脸来,只觉得身上的皮肤。再一寸寸的疼。他们家世子的整治手段,想起来就背脊一寒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月亮已经开始西沉,夜间的露水,已经沾湿了她的衣襟。凌玉浅双手抱膝。将头枕在手臂之上。不时的开起血玉机关。
“哒哒哒…”
马蹄之声由远而近,那声音如同擂鼓,敲击在她的心脏上。
凌玉浅循声望去,就见不远之处一道银光向她急驰来,追风掣电如同流星一般。
银光划破黑沉沉的夜色,直到离她三尺的距离,那人一勒马缰,白马一声嘶鸣前蹄扬起随即落下静静的站在那里。
白马之上那人银衣飘扬,墨发追风逐面,眉眼如画,潇洒而俊逸,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又给他增添了一份朦胧而神秘的色彩。
凌玉浅站起身来,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久久不说话。
“真该让你在这山上呆一晚,好好反省反省。”
云墨翻身下马几步到她面前,声音闷闷的,还没有消气。
凌玉浅低垂着头,只觉得委屈,“他绑我来的。”
“你还敢说?”
云墨不悦的伸手在她额头上一弹“我马不停蹄夜以继日的赶回来,就是为了和你过中秋,现在子时都过了,你还让我生了一肚子的气,我饭都没吃,你得补偿我。”
他在一边坐下,看着凌乱不堪的枯枝,撇了撇嘴动手将那枯枝重新整理堆起一个火堆,掏出火折子,将火堆点燃。
凌玉浅摸摸鼻子,在他身边坐下“你想要什么补偿?”
“我要吃烤鸡,你做给我吃。”
云墨目光悠悠的撇在一旁吃剩下的烤野兔,身边温度乍然降低几分。
凌玉浅干咳了两声,只知道他这个样子,似乎还有那么点可爱,勾起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好。”她起身向一边的密林而去。
云墨看着她的背影,心情这才有所好转,一手拎起树枝,随意的丢入火中,将火堆烧得更旺一些,方便她取用。
想着,刚刚她看着火堆,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柴火已经所剩无几,清流自知自己有错,自己自发的为他捡来柴火放在一边,云墨满意点头。
一路奔波浑身疲累,他一边休息一边想着凌玉浅的微笑,眼前似乎都浮现出她专心致志烤鸡的样子。
“什么人!”
突地一声娇喝,打断了他的遐想,云墨腾地起身,锐利的眸紧紧锁住凌玉浅所在的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