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澈似笑非笑瞥她一眼,“是很辛苦,所以你要来为本王分忧?”
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王爷的事儿吧,我一个女儿家的也干不来,还是免了吧。”她假装端茶喝,头瞥到一旁,那个悔啊!
好端端的,她找什么话题啊!
“未必,仵作也不是女子做的事情,你却做得手到擒来,本王的事儿,你就未必做不来。”
果然啊,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嘿嘿……”向晚回过头来继续笑得谄媚,岔开话题道,“其实我来是想问问皇上赏赐的东西,王爷放哪儿了?”
凤澈似笑非笑的目光里一片了然:“你也说了是皇上赏赐的东西。那些物品是赏给五品仵作向晚的,可不是白给,你既不想做官,这些东西本王便替你还回去,岂不正趁了你的心意?”
向晚嘴角抽了抽,这会儿也懒得再装了,翻着白眼:“所以你又在诓我了?”
“本王怎么诓你?你若是留下来好好当你的仵作,那些赏赐自然是你的,你若是要走,这些东西,自然要归于朝廷。”
向晚气得吐血,桌子一拍,站起身来:“老娘不要了行吧?”
凤澈看着她拍桌子瞪眼的动作,眉目不变,轻轻颔首,算作同意。
向晚转身走到门口,忽然又顿住,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吃亏,又返回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答应我的事办了吗?”
“本王还以为你要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了。”说到这里,凤澈伸手从一旁的书案里取出一张纸来,“给你的,约你今晚见面。”
向晚一听,眼珠子一转,立刻将纸张取了过来打开,里头只有几个字,而且写得并不好看,但看到落款是陶姑姑她也就理解了。
“你怎么拿到这封信的?”
“本王自有法子,先说说,去还是不去?”
“去!必须去!”将信件往桌上一放,向晚想起来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过意儿,她不甚在意,但对那个从小便跟着她的小孩子来说,却已经十分想念了。
她是穿越过来的人,还没那么多感情,但对意儿来说,他的眼里却只有她一个亲人,看来,她日后也得多多在意那个孩子一些。
“你到底用的什么法子?这都过去一个月了快,把意儿带出王府有那么难?”
凤澈淡淡看了她一眼道:“本王不是你,不会用偷、抢,本王要的是名正言顺,一劳永逸。”
切!
向晚撇了撇嘴:“那你说说还有多久?”
“一个月吧。”
“我靠!要不要那么长?”瞧见凤澈眸光一顿,向晚立刻又改了语气,“我的意思是说,你看小孩这么想我,你好歹也动作快点,发挥一下你三王爷的本事啊!”
“本王的本事也得有人配合才行。”凤澈挑了挑眉看她,“如果你是仵作,还是正五品,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那么麻烦,本王明日就可将意儿带出王府,可是你是庶名,这件事就只有拖长……”
他话未说完,那一头向晚已经咬牙切齿指着他:“老奸巨猾!”
说完这个,向晚直接跨步往外走,头也不回。
凤澈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略挑眉梢,兀自一笑。
他就不信,他留不下她!
这天晚上,向晚在七王府的后院等了大半夜也没见意儿出来,想着陶姑姑在信中说意儿甚是想念她的事情,她看了看一人多高的墙头,将裙摆往腰上一扎,便直接爬到旁边的大树上,直接翻过了七王府的围墙,来到自己昔日的住所。
想到这个破地方就是曾经的向晚住的地方,向晚心里对意儿的歉疚又多了一分。到底才只是个孩子,却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如今唯一的娘亲又走了,他在王府的日子只怕更加凄惨。
想到这里,向晚立刻便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把意儿从七王府带出去!
走到自己屋前,却发觉一片平静,连陶姑姑意儿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向晚试着喊了一声,见无人应,抬腿便打算推门进屋,却没想到屋门却自里面打开了。
陶姑姑一脸倦容红着眼睛开门,看见向晚的那一刻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她一把抓住向晚的手道,“夫人,你可算来了!意儿高烧不退,王府里的人不肯给请大夫,奴婢……奴婢都快急死了!”
向晚闻言,脸色一变,顿时就往屋内走:“我看看!”
昏暗的房子里隐约有股潮湿的味道,意儿衣衫破旧躺在一张陈旧的木床上,他此刻脸色通红口中呓语,饶是陶姑姑在给他不停擦身子物理降温也根本没用。
向晚摸了一下他的手,连手心都是滚烫更别说是额头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喂给意儿服下,随后将意儿身上的被子掀起来,直接将他抱进自己怀中对着陶姑姑道,“跟我走。”
自上次向晚力证自己清白,陶姑姑便发觉她似与往日不同,这一刻她直接抱起意儿往外走,她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跟着往外去。
直接来到风羽卧居,也不管他是不是在睡,向晚直接一脚踹开大门闯了进去。
大半夜的卧居闯了人,动静惊醒了守夜的下人,一个个吓得急忙拦上前去,待看清是向晚,分明都呆了呆,显然向晚在府中那么多年下人都认识她,但她被王爷休弃的事也是人尽皆知,只是她早就没在王府的外人大半夜突然出现在王爷卧居内,倒着实让人诧异,一时间竟使得众人忘记了反应。
“凤羽,你给我出来!”
向晚也不管他是不是王爷,此刻只觉怒火中烧,自己的儿子发了高烧连大夫都不让请,他还是亲爹吗?
既然这个孩子他如此不在乎,那她就带走!
“凤羽——”
向晚还要往里闯,内室珠帘一动,凤羽散着头发外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从里头出来,脸色冷峻分明是被吵醒十分不悦的样子。
看到向晚,他怔了一下,待目光看到她怀里的意儿,凝了凝道,“什么事?”
这话问的是下人。
“王……王爷,四……向姑娘她半夜带着公子闯进来非要见您,奴才们一时没拦住……”本来想说四夫人的,但想到向晚早已被休弃的事儿,下人急忙改了口。
凤羽将视线投在向晚脸上,眸色微冷,“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待在你的住处跑到本王的府邸是想作甚?”
“作甚?”向晚冷笑一声,“意儿高烧到不省人事,你却连大夫都不给他请,算什么亲爹?既然你连一个孩子都照顾不了,那就交给我!”
“交给你?”凤羽的眸光从意儿脸上掠过,瞧见他果然脸色通红时有呓语分明是高烧的模样,眸光掠过一旁的下人,瞧见他们一个个眼神躲避,这才看向向晚不冷不热道,“给你?哼,本王的儿子凭什么给你?”
“凭你对孩子不管不顾几乎置孩子于死地!凭我死去姐姐是孩子亲娘,凭孩子换我一声娘!”
凤羽的眸色越发的冷:“向晚,你别忘了,你早已不是本王府里的人,你今日私闯本王住所,本王大可以治你一个私闯本王府邸之罪,还想带走本王儿子,想都别想!”
“我要是不来,我儿子就死了!”向晚怒瞪着他,“我若是不亲自来看一看,还真不知道你居然是如此冷血无情的人,从前对我也就罢了,可意儿是你的亲骨血,你竟如此不闻不问!我现在不是跟你商量,我是跟你宣布我的决定,意儿,我今晚带定了!”
凤羽冷笑一声,盯着她的脸,“那你就试试。来人!”
他话音一落,闻讯赶来的管家早带了一群护院来将向晚和陶姑姑他们团团围住。
向晚眸光一扫周围,眸中射杀出寒意,“本官乃皇上亲封,当朝五品仵作,谁敢动我?”
下人们一听,一个个面面相觑,凤羽的脸色愈发冷了,“听本王命令,拿下她!”
向晚顿时瞪向他,将怀中那块火凤玉佩取出往人前一亮:“三王爷信件在此,谁敢动!”
其实向晚并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处,但凤澈当初说了那样的话,肯定是什么厉害玩意儿,她这会儿之所以亮出它,也并不是指望它有什么作用,而是想着这好歹是凤澈的东西,拿它出来挡一挡,看在凤澈面子上,这些人应该不至于真抓她。
却没想到,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凤羽的脸色顿时变了,而且隐隐有些铁青!
向晚顿时更有底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意儿再留在七王府,七王爷,如果这件事情闹大到了皇上面前,只怕你面子上也不好过。”
凤羽冷冷看着她,“那也得你有机会到皇上面前才行!”
他忽然就直接朝着向晚走来,看着他的模样向晚顿时一惊,知道他这是打算自己出手了,顿时将意儿往陶姑姑怀中一塞道,“陶姑姑,你带着意儿去三王府,我给你断后!”
陶姑姑还有些犹豫,向晚顿时大声道,“你放心,我是皇上亲封的五品仵作,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快去让三王爷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