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之灵气,夫妻恩爱,举案齐眉!”
“二拜日月之精华,早生贵子,同工同酬!”
“再拜春夏和秋冬,白头偕老,风雨同舟!”
“礼成——”
随着崔誉最后一句话说出,堂下立刻传来一阵欢快的喝彩声。
“元培,宣旨吧!”看着面前这一对儿璧人,莫御城满意地笑着开口。
元公公闻言忙笑着应下:“是。”
清了清嗓子,将手中捧着的圣旨缓缓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暄王妃南宫氏,性恭良贤淑,德才兼备,时值大婚之喜,特赐封南宫氏为正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南宫浅陌闻言嘴角微抽,恭良贤淑,德才兼备,这确定说的是她?
然而心里腹诽归腹诽,此刻还是要先领旨谢恩才是,“南宫浅陌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公公笑眯眯地将圣旨交在她手上,“咱家这里恭喜暄王妃了!”
“有劳元总管!”南宫浅陌微微一笑。
“好了,你们年轻人在这儿闹吧,朕还有要事便先行回宫了,明日记得来宫里谢恩!”莫御城笑了笑,目光期待地望着莫庭烨,仿佛生怕他会拒绝似的。
正堂内静悄悄的,没有帝王发话,谁也不敢轻易出声。
南宫浅陌微不可察地碰了碰一旁默不做声的某人,这才听得他道:“皇兄慢走,臣弟明日自当带陌儿一起入宫谢恩!”
“好!朕明日在勤政殿等你们!”细听之下,莫御城的声音里带着七分喜悦,三分颤抖。
莫御城和元贵妃走后,堂前的众人这才放开来,一个二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嘴里嚷嚷着要把新郎官灌倒。
很快,在喜娘的引导下,南宫浅陌和莫庭烨牵着红绸一起进到了暄王府的主院中,匾额是新挂上去的,上面用潇洒而不失遒劲的字体写着“陌尘居”三个行书大字,一看便知是出自暄王之手。可惜这个时候的南宫浅陌被红盖头遮挡了视线,自然没有看见。
穿过回廊,来到了早已布置好的新房,刚刚在床上坐下,便听得外面一阵喧闹声,似是嚷嚷着让新郎官别光顾着看新娘子,赶紧出来喝酒云云,紧接着莫庭烨的声音便在耳边低低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际,带着一股别样的磁性诱惑:“陌儿,等我!”
“嗯。”脑海中“嗡!”的一声炸开来,南宫浅陌几乎是下意识地答道。
话一出口,便听见了某人低低的笑声,南宫浅陌顿觉脸上一阵燥热,不过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此刻心跳加速开始紧张了……这个莫庭烨也是,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嘛?
好在莫庭烨并没有待太久,只是吩咐了下人去备些吃食,便被一群人拉去了前院灌酒,南宫浅陌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抬手就要把蒙了一天的红盖头给揭下来,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流云给一把摁住,语气无奈道:“小姐,这盖头得等王爷回来才能揭!”
南宫浅陌顿觉崩溃,莫庭烨这一出去还不知多久才能回来,虽说他酒量颇好,可以那帮人的性格,不闹到后半夜怕是绝不会轻易罢休的!
于是一本正经地同流云商量道:“咳咳,流云啊,你看,这里现在也没外人对吧,我就算现在是揭了盖头,待会儿等莫庭烨回来的时候我再重新盖上不也没人发现不是?”
不待流云开口便又继续说道:“嗯,没错,你也这么觉得的对吧?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说着手下一个借力便错开了流云的手,一把把盖头给扯了下来,没了这一块碍事的红盖头,南宫浅陌顿觉世界一片光明,不,是一片红色——
这房间布置得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她承认新房确实应该喜庆些,可这满屋子入目之处全是红色就有点过分了吧?红色的窗纱,床帐,喜烛,就连四周的墙上都覆上了一层红漆,别告诉她这就是莫庭烨的审美……
“小姐,你这……”流云无奈扶额,哪有新娘子自己揭开盖头的,她们家小姐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浅黛,快去给我找点吃的来,我要饿死了!”南宫浅陌果断打断她了的絮絮叨叨,直接对浅黛吩咐道。
浅黛笑盈盈地打趣道:“是,刚才王爷已经吩咐了厨房,吃食早就给您预备下了,属下这就去给您端过来!”
南宫浅陌微微有些窘,老天作证,她真的不是个吃货,关键是这打从睁眼到现在她就吃了一碗素面,撑到现在能不饿嘛!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不过是成个亲而已,又不是什么紧急情况,没事干嘛要饿着自己!南宫浅陌很快便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很快,浅黛便从外面端进来一个相当丰富的食盒,两荤一素一汤,再加一碟精致的点心,南宫浅陌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还算是够意思!”
二话不说就开始动筷子,正要招呼流云浅黛两个一起吃,却被流云没好气地打断:“小姐,你稍微吃一点就行了,别弄花了妆!”
南宫浅陌嘴角抽了抽,“花了最好,我这正准备洗掉呢!”她承认,这妆化得确实不错,说是明艳不可方物也不为过,可这一想到自己脸上被糊了一层脂粉,她就觉得一阵恶寒,还不如带张人皮面具舒服呢!
流云:“……”她此刻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内心崩溃的心情了,算了,随缘吧,反正也已经拜过堂了,总不带反悔的吧?
好在南宫浅陌最后尚且残存了一丝理智,没有强行把妆卸了,令流云心中颇为慰藉。
新房里喜烛缓缓燃着,时而发出一声“噼啪!”的声音,南宫浅陌的困意渐渐浮上心头,“流云,浅黛,我先眯一会儿,你们一会儿记得叫我啊!”
这次不只是流云,就连浅黛都不干了,“小姐,今日可是您的大婚啊,您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紧张,期待?”
南宫浅陌歪着头仔细想了想,认真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流云和浅黛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