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情楼外,夜冥绝和墨痕已经站了两刻钟了,这个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醉情楼里早已人满为患,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终于,墨痕鼓起勇气小声问了句:“爷,咱要不换家酒楼用膳?”他们都在这等了半天了,人愣是不让进,就在刚才他偷偷使了银子问了一个伙计,那伙计说醉情楼的掌柜的出来放下话了,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他主仆二人进去,否则就要被辞退,因而店里的那几个伙计全都跟防贼似的防着他们……显然,这位楼陌姑娘不待见他们爷啊!
“再等等。”夜冥绝沉声说道,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与算计。
还等?墨痕顿时傻眼了,爷这不会是打算使出苦肉计来博取同情吧?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虽说他们爷带着面具没人认识,可这青天白日带着面具出门也是够惹眼了,这要是让人认出来了怕是会生出事端啊!
再者说了,照他看,楼陌姑娘怎么也不是那种富有同情心的人……刚刚她跟刺客打斗的场景他虽没看到,但那现场刺客留下的尸首他可是看到了,全部都是一击毙命,半点犹豫都没有,想想就渗人啊!试问这样一个女子,会吃苦肉计这一套?别开玩笑了。
“爷,要不咱明天再来?您搁这儿等什么呢?”墨痕忍不住劝道,这被来来往往的人当猴看的感觉可实在不怎么样。
夜冥绝回他三个字:“等天黑。”
墨痕:……
三楼上,流云推门进来,道:“小姐,那人还在下面站着……”
“随他,只要别影响咱们做生意就行。”楼陌放下筷子,中午的寿宴被刺客给搅和了,什么都没吃不说,还跟那些刺客周旋了半时天,五脏庙早就唱起了空城计,这会儿可算是填饱肚子了。
“流云,一会儿吩咐人帮我打些热水上来,我要洗个澡。”楼陌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有些受不了上面的血腥味,她还是是有点小洁癖的,尤其是跟师父学了医术之后。
流云应下,正要去吩咐人烧水,却又听到楼陌道:“对了,浅黛和锦舞两个没什么事吧?”今日闻府闹刺客,两个丫头在大厅中为了护着那些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夫人小姐们,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自己就让她们先行回来了。
流云微微一笑,道:“小姐放心,都是些小伤,不妨碍,而且都已经上过药了。”
楼陌点头表示放心,“那就好,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待会儿。水烧好了直接抬上来就是。”
“小姐,我们的人晚了一步,证据已经被人取走了。”流云面色有些不好,他们烈焰阁行事何时出过这样的岔子,到底是谁在针对他们!
楼陌眸色一闪,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的影子,刺客出现之时,他也在现场,凭他和闻老爷子的关系,断不会不管不顾才是,可他却是在刺客被解决之后才到,那么中间的这段时间他去哪儿了呢?
是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去搜齐翰的府邸,这个人她根本不做他想,必是夜冥绝无疑!
这么看来,自己离开闻府后,他就应该已经把证据交给闻老爷子了,如此也好,殊途同归。只是对于夜冥绝竟然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的这件事,楼陌还是有些不爽,尤其他还比自己捷足先登!
“不必查了,证据应该已经到了闻老爷子手上了。”
“啊?小姐是说先我们一步取走证据的是闻府的人?”流云一脸的难以置信,闻府居然比他们还快!
楼陌冷着脸摇头:“不是闻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楼下那位。”
“楼下那人……”流云话还未说完,就被楼下的动静给打断——水声、吵嚷声,还夹杂着打斗的声音。
忽而一声爆喝传来——“本姑娘今日要不收拾你就白长这么大!”
楼陌闻言挑了挑眉,“流云,你去看看是谁惹着浅黛了。”这三年过去浅黛这暴脾气是一点儿没变嘛!
流云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从小姐话中听出了一股幸灾乐祸的感觉?说起来浅黛如今这脾气九成都是让小姐给惯得,暗自摇了摇头,流云下楼去了,总不能让浅黛闹得太过才是,小姐又是个极护短的……
却说浅黛在闻府时胳膊被刺客的刀给划了两下,没伤着筋骨,却是流了不少血,这厢刚上完药便听得众人议论纷纷,说是楼下两个男子在门口死赖着不走,本来就气儿不顺的浅黛放下袖子就要出去轰人。
不想刚走到窗口一看,呵呵!冤家路窄啊,墨痕这个心思狡诈的居然还敢往姑奶奶跟儿前凑,不给他个教训实在顺不了这口气!立马回屋端了方才用来清洗的一盆子血水,登头给他浇了下去,墨痕没留神儿,正好浇了一身,他旁边的夜冥绝倒是躲得快,就湿了点衣袖。
爷,不带您这样的,好歹拽我一把啊!墨痕哀怨地用眼神控诉。
夜冥绝嫌弃地瞟了他一眼:自己笨,怪得了谁!
墨痕感觉到自己受到了鄙视,当下更火大了,大声喊道:“哪个不长眼的,泼了爷一身脏水?”吸了吸鼻子,墨痕感觉有些不大对,怎么一股腥味……丫的,是血!
“你姑奶奶我泼的!”浅黛冷笑一声,直接从二楼飞身而下,一鞭子就朝墨痕甩去。
墨痕见到那条嫣红鞭子登时就暗叫不妙,怎么忘了这个暴力丫头是楼陌手底下的了,这下可以捅了马蜂窝了!连忙狼狈地向一边闪去,嘴里却是大喊:“爷,快救命啊!”
夜冥绝却是打量了浅黛一眼,在确定她是陌儿身边的人后果断退到了一边,这种事情他怎么能掺和呢,原本陌儿就不怎么待见自己,这要是再得罪了她身边的人,他的追妻之路岂不是更加遥遥无期?这样亏本的买卖他可不会做!
墨痕一边躲着浅黛的鞭子,一边朝自家主子望去,在见到自家主子非但不来帮自己,甚至还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时,顿觉心里拔凉拔凉的,果然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抢他衣服就断其手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