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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5章 上桥

我和云若停住了在奈何桥上前进的脚步,牛头和马面,还有孟婆都露出了惊诧莫名的表情。

牛头停止了挣扎,只是盯着我和云若看。

这奈何桥虽然分五层,可是看起来又像是平行线,毫无视觉干扰,如真似幻,着实让人难以分辨。

孟婆手执马勺,舀起一勺子那酱缸里黄呼呼的大酱,在黑锅的水中搅和一下,盛出一勺子,倒入一旁桌子的碗中,连盛两碗,然后用那马勺指着我和云若道:“此酱名遗忘,此水名忘情,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皆需遗忘,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识不见。若要过此桥,必喝孟婆汤。”

牛头站在奈何桥三层上,爆喝道:“孟婆,我朋友只是看一下三生石,你为什么要如此阻拦,难道我们过往的情分就都没了么?喝了孟婆汤,便是忘却前世今生,你是想让他们去投胎么?

他们两个生息未绝,不能死。”

孟婆那双大眼睛带着愤怒:“憨牛,难道你忘了,奈何桥分三明两暗五层桥,中间三层上层为红,为大善之人行走之路,中层为玄黄,乃是半善半恶之人行走之途,下层为黑,为行恶之人所走之途。

三明之路乃是这世界绝大多数生灵所走之途,越往下便越是凶险无比,便是在下层,时刻都有落入忘川河之危险。

忘川河中铜狗铁蛇,孤魂野鬼,无一不在盯着奈何桥上的鬼魂,时刻想要将其拉下桥面,所以便是你这等鬼差,也只你那个在中层过桥。

而两暗之途我想你应该也清楚,昔日酆都大帝入主这幽冥之时,便是走的最上层的紫色云桥,得封大帝之位,掌管冥司。

而这数万年来,大凡能进入地府之魂魄,能激发出五色桥之人,不过寥寥数人,除了酆都大帝大帝德成冥司正果,剩余人等,多半飞升成仙,便是这最底部的无色桥,只有一人激发出过。

此人在过桥时便曾羞辱于我,强硬闯关,你应该知道此人给我地府带来多大的危害。

至此,我老太婆才得知,无色桥上之人,乃是大恶之徒。

今日无色桥再现,我老太婆怎么能再让历史重演?”

孟婆一席话,把牛头憋得没话说了。

我心里却泛起了嘀咕,究竟是什么人,能把地府都搅得天翻地覆?

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成为和酆都大帝,甚至成为了仙人的高人相媲美?

孟婆说这奈何桥下第五层的无色桥乃是大恶之人走的路,那我和云若,岂不是成了真正的大恶之人?

我靠,这不是扯淡么?先不说我打小连个鸡都不敢杀,就说我这短短二十年的人生,那好歹都是修道过来的,我啥时候干过恶事?

云若就更不用说了,谈不上嫉恶如仇,却也是急公好义,更不能划为恶人一类之中去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孟婆如此的表态了,我就有些担心牛头的态度。

牛头是地府的勾魂使者,自然应该是和这孟婆在同一阵营的,他要是反水了,那我这真是没事干往茅坑里跳,自寻屎路了。

事实证明,我还是小看了牛头,牛头毕竟是前世牛精恶鬼,再怎么样,也是属牛的。

牛脾气的特点就是倔,一条道走到黑,所以人们总喜欢用钻牛角尖来形容属牛人倔强起来牛脾气。

牛头作为牛类的始祖,牛脾气也是醉火爆的,钻起牛角尖来,那是十只马面也拉不回来的。

站在孟婆的立场,站在地府立场看来,孟婆是对的,为自己的势力消除未知的危险因素,就好像怕虫子出现提前打杀虫药一般,毫无错误可言。

孟婆就是那种具有坚定立场的阶级战士。

而站在牛头的立场,他则是典型的感情主义者,第一是因为他把我带进来的,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我的安全,结果到了孟婆这里却拉稀了,面子上就说不过去。

第二就是因为他的牛脾气,既然已经把我当了朋友,说出来的话泼出来的水,老子不管我带进来的是妖魔鬼怪还是邪天恶神,只要我认定了,那就是我的朋友,你要动我的朋友,那就不行。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牛头的性格还是很可爱的,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就如此时他横眉冷对般的盯着孟婆:“当日那无色桥上之人虽然暴戾,却也修成正果,而且当日是冥府先惹了那人,不然怎么会将地府搅得昏天暗地?你口口声声说无名路上乃是大恶之人,可是你看看那人现在,也是我佛家正统。你怎么能说无名路上一定是大恶之人?”

孟婆被牛头顶了一句,寒声笑道:“没想到你个傻牛居然还能有这种机智,佛家正统?我呸,那混蛋对我地府来说,便是大恶之人,按照奈何桥上的辨魂方式,这第五层的无色桥,必然是大恶之辈,这种人,我让他喝孟婆汤,安全转生已经是照顾了你的面子,不然的话,我定然让他落入忘川河中,承受铜狗铁蛇噬咬之苦,孤魂野鬼侵扰之痛。”

牛头则是同样不屑,对着忘川河吐了口唾沫:“我呸,你口口声声的恶心现在是有封号之人,你所谓的落入忘川河,也只是欺负一下普通灵魂,那人也曾被你们用计骗入忘川河,结果如何?

还不是被人家嚼了个天翻地覆?

别人不知道,我老牛还不知道么?那人一根棍子搅动忘川河水,屠戮数万铜狗铁蛇,灭杀无数魂魄,整个忘川河尸横遍野,酆都大帝最后无奈将其所杀铜狗铁蛇之尸首凝聚一处,化为血坑,置于奈河桥下,才有了的血池一说。

我就不信你能拿他们两个怎么样,不信你可以试试看,把他们两人丢入忘川河,我倒要看看,会不会有第二座血池出现。”

牛头这家伙平时看着憨头憨脑的,是不是还能用一点计谋,比如激将法。

他所说的那个把地府搅和的天翻地覆的家伙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可以肯定,那人肯定带给了地府难以遗忘的伤疤,不然为啥孟婆如此的忌惮这个人?

所以牛头用这人的经历激将孟婆,赌她不敢把我和云若丢下奈何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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