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东阳:“你眼瞎吗?看不出来我是在等你?”他腿长,急迈两步就追上她,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知道我在等你,还这么爱理不理的。池月,你这胆子,是不是铁铸的?”
“松开。”吉丘大酒店就是明天的庆典现场,今天晚上这里住满了与节目相关的人,大堂这种地方,是可以随意拉拉扯扯的吗?
池月对乔东阳的行为相当不满意,轻轻甩开手,飞他一眼,“不知道自己手凉吗?”
乔东阳:“嫌弃我?”
他哼声,把手插入衣兜,不再试图靠近她。
池月嘴角不经意上扬,大步走在前面。
如果她刚才告诉他,怕被人看见,乔东阳一定不肯放手,指不定还会得寸进尺。可她一说他手凉,他就老实了。
看来这家伙并没那么难收拾嘛。就是收拾他的时候,得上点心,学聪明一点。
池月进入电梯,乔东阳赶紧跟进来。
两个人目不斜视,双双看着电梯门,一动不动,等电梯里另一个客人离开,乔东阳才靠近她,肩膀轻轻一碰,“池月,你这个人不讲道理。”
“是吗?”
“是。”
“哦,知道了。”
电梯叮一声响,池月瞥头看他。
乔东阳也看着她,挑眉,带点挑衅。
两个人都不说话,池月凝目,歪了歪头,乔东阳也歪了歪头。
池月:“你到了!”
乔东阳:“……”
池月:“不出去?”
乔东阳:“我不能去你那里坐坐?”
“很晚了,不方便。”
“池小姐,我等了你两个小时。阿嚏——”酒店里面暖和很多,但乔东阳刚才外面吹了冷风,鼻子有点塞,一个喷嚏结束,脸就不好看了,“行。我去你那里不方便,那你去我那儿吧。我很方便。”
说话间,他拉住池月的手腕,赶在电梯合拢之前,一把将她拽了出去。
池月:“……”
这简直就是耍流氓。
可是某些人啦,耍流氓也耍得这么帅,让她不忍苛责。
看脸的世界,她也不能幸免。
池月瞥他一眼,没有多说。这小小的一点顺从,让乔东阳的脸马上阴转晴,多了一份大大的愉悦,带她进屋,殷勤地帮她把包放好,请她坐下,又喜滋滋地倒了水,“池月,你没有发现我今天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
池月从上到下打量他,“什么变化?”
“你再看看。”
“……看不出。”
乔东阳像是被噎住了。
停顿两秒,他撑着她的椅子。
“我觉得我好看吗?”
这个话题好难回答。池月认真思考一下,“好看。”
“今天更好看,还是从前?”
“……”这是脑子进水了吗?
池月翻个白眼,左右观望一下,“天天都好看。天狗呢?怎么没看到它。”
明明他在她的面前,她却在找狗?乔东阳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慢慢直起身来,冰冷冷地盯住池月,就像看什么阶级敌人一样,那目光盯得久了,让池月有点受不住,“怎么了你?”
“你真就看不出来我的变化?”
“……”
用得着这么严肃吗?
池月不明白这家伙怎会回事。
“不就是穿了条牛仔裤吗?乔先生,你脑子里的水该抽一抽了!天狗呢?把天狗放出来玩玩吧?”
乔东阳牙根突然有点痒,“池小姐,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精心打扮?”
“……”池月无语地看着他,忍俊不禁,“穿条牛仔裤,就是精心打扮了?”
说着,她低下头来,仔细端祥乔东阳的牛仔裤,那表情像是在拿放大镜研究,“这牛仔裤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镶了金,还是镶了钻啊?”
乔东阳吸气,指头狠狠戳在她的脑门上。
“池月,你能不能再俗气一点?”
“能啊!乔先生,你这牛仔裤多少钱一条?”
“算了算了,对牛弹琴。”乔东阳泄气地坐在她的面前,自个儿消化一下,又漫不经心地斜倚下来,眼神是凌厉的,带一点凉气,语气却是缓慢而温和的,“我有十几年,没有穿过牛仔裤了。”
“这么久?为什么?”
“不为什么。”乔东阳似乎不愿意多说,望向天花板,“你就没有发现,我今天显得很年轻吗?”
哦?池月终于反应过来,他到底想说什么。
平常的乔东阳确实很少穿得这样随意,每一次见到他都像在看时装展。衣服、鞋子、发型、配饰一丝不苟,看不出牌子,但隐隐透出的贵气,就与寻常人拉开了距离,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富贵公子。今天这一身打扮么,尽管穿在他身上依旧好看,但确实只是一身寻常的衣服……
难道说,他故意穿成这样,是为了配合她?
毕竟她太接地气了。
只是,乔东阳不管穿成什么样子,都是年轻帅气的呀,什么时候显老过?
他为什么在意这个,是受什么刺激了?
池月突然有一点想笑,为他的傲娇,也为他的在意,心里怪异地窒了一下,再看他期待的眼神时,就有了些不一定的感觉。
“是很年轻。”她抿了抿唇,“看上去大概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吧。”
“池、月!”乔东阳冷冷剜他,“你是真看不出来,我为什么这样穿?”
“嗯?”池月慢慢凑近他,又仔细看了看,“所以,是乔家破产了吗?”
“……”
第152章 我养你啊!
这个女人,
嘴巴这么坏的。
他怎么就看上了呢?
乔东阳看着池月淡然得几乎不见情绪的眼,气上心头,不到三秒,又被他自行消化了。
他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挑战吗?只有和这个有趣的女人在一起,余生才不会无聊,老了更不会得老年痴呆症。
嗯,好事。好事。
乔东阳说服了自己,漫不经心地笑,“是啊,乔家破产了,你养我吗?”
池月认真点点头,“好啊,我养你啊!”
乔东阳:“?”
他盯住她,像在看怪物。池月却一本正经,毫无玩笑的痕迹。
“你可真敢说。”乔东阳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这两天的行为确实有点奇怪——幼稚得匪夷所思,“行。我先慢慢熬着吧,但愿会有那么一天,实现让你养我的目标。”
池月:“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没事做就败败家,很快不就破产了。”
乔东阳淡定地笑,“你得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就算想败家,也不容易啊。玩机器人的时候,我就是冲着败家去的。谁知道,不一小心,就赚了几百个亿……”
池月:“……”
这可真是欠揍啊!
她摇头:“这天,聊不下去了。”
乔东阳挑挑眉头,笑了笑,又去揉她脑袋,“那你跟我说说,回去感觉怎么样?”
池月低头喝水,“挺好。”
乔东阳看着她的头顶,有几丝头发乱了,他强迫症,受不了,伸手替她顺了顺,随口道:“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医生,如果需要,可以把你姐的病历整理一下发给我。我找他们看看……”
“用不着。”池月脸色不好看了。
“池月!”乔东阳瞅着她的脸,语气也重了一些,“别的事情,你的固执我都可以理解,这个事固执有什么劲儿呢?有什么大不的事儿,是不能告诉我的?”
池月沉默看他。
半晌,她轻轻一笑,“那乔先生,你家里的事,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是不能告诉我的?”
乔东阳脸色一沉。
两个人相对凝视,池月低下头。
久不作声,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我明白了。”乔东阳撸了撸头发,像是叹了口气,又拉椅子坐近,定定地看着她,慢慢低下头,与池月低垂的视线平视,“我尊重你的想法。我刚才说的话,也无意窥探你的隐私,我只是怕你姐的病情被延误。”
池月心窝微塞,“谢谢!不好意思——”
她缓和了语气,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向他道歉,然后又解释,“我姐的身体没有问题。心理上的疾病,是很难治疗的。这不是名医就能解决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只能靠时间,靠她自己。”
“嗯。”乔东阳又笑了开,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捏,“你辛苦了。”
池月微微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