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刚下,安国公严彬便与应天府的雷大人来到了丞相府。
华景阳还未回到府,严彬便已骑着马,在丞相府门前,命下人将丞相府的大门给撞开了。
没错,是撞开的,连通传都没有。
华景阳未在府上,何卫也跟着他正在赶着马车回丞相府。
下人都急慌了。
可谁知道,在众人慌乱之时,萧墨寒竟坐在前厅的上首之位上,看着严彬带着人冲进了丞相府。
跑去通知华老太的下人还未至南苑,便听到了下人叫喊声,“摄政王爷跟安国公对上了,快去看看……”
下人又想看,可通知华老太的事情又不敢耽搁,犹豫之下,最后是往桃苑而去。
李安然将下人前来的目的告知了华筝。
只见华筝不紧不慢的穿衣梳妆,就像丞相府里发生的事与其无关。
下人急得满额大汗,“大小姐,相爷未在府上,摄政王爷又不知道何时到了府上,国公爷带着下几名护卫冲进了丞相府,还请大小姐前往主持大局。”
华筝嗤笑一声,当然下人并不知。
嘴里小声嘀咕道:“本小姐是脑子被驴踢了才去呢,安国公是来找本小姐麻烦的,这会出去,不正中他的下怀吗?”
李安然看着华筝那俏皮可爱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小姐,你这样子若让相爷瞧见,必定勃然大怒的。”
黄依更是直接,笑得甚是开怀,“这样才好,谁叫相爷这么坏,但凡他对小姐好一点,护着点,小姐也不会如此对他了。”
李末央打听完消息回来,小小激动了一把道:“小姐,姑爷就是霸气啊,你真该去瞧瞧,这国公爷在姑爷跟前就像个孩子一样,完全不敢造次。”
下人不知道主仆四人在房里说着什么,偶尔还会听到笑声,而且还是笑得挺高兴的。
慌急之下,下人再次敲响了房门,催促道:“小姐,再不前去阻止,国公爷就要把相府给拆了。”
李安然打开门,华筝迈着端庄的步子,步伐轻盈,淡淡的清香随着她的走动而散发。
越过下人之时,顿时让他失了神,有种仙子下凡的感觉从其脑海中浮现,美妙绝伦,无语论比的美,甚至比仙女更令人陶醉。
约莫两刻钟,华筝出现在前厅,此时华景阳也在前厅里。
在朝堂之时,便已知道安国公向圣上状告华筝掳人之事,可早朝未下,华景阳无法分身回府。
急赶回到丞相府之时,安国公已带着人闯入府中,而摄政王竟然在丞相府里,无人禀报,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场面令人十分尴尬。
华筝的到来,总算让华景阳找到了突破口,站了起来,指着华筝,斥喝,“逆女……”
如利刺的眸目立即投射,连带着沉声一问,“丞相大人此为何意?”
萧墨寒就像一尊从地狱里搬出来的魔尊之像,稳坐在上首,一个眼神,一句平静不过的话,便足以震慑众人。
华景阳苦不堪言,原本以为自己还能拿捏住的华筝,也非其所能掌控了。
转向萧墨寒,拱手行下臣之礼,恭毕回道:“王爷,实乃臣教女无方,方闯出如此大祸,还请王爷准许臣好好训斥其一番。”
“本王的未婚妻,本王都舍不得重语一句,丞相大人凭什么训斥本王的未婚妻?”越是平静,便越让人不安,萧墨寒便是这种,永远让人抓摸不透之人。
举手抬眸间,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场和强大的压迫,如高高在上的皇者,带给众人的永远都是无法拒绝和反驳的威严。
华筝倒是识趣,未有越矩,装束得仪,手上除了荣夫人颜如玉送的玲珑镯,便未有其他配饰,头上只插一根还算精致,但却不名贵的发簪,再配上一件浅青色衣裙,整个人看起来清秀又不失仪。
规矩行礼,空灵如丝竹的清脆悦耳之声随之而出,“臣女华筝见过摄政王爷、国公爷、雷大人!”
“华筝,你还好意思向本国公行礼,你到底将柳颜藏哪去了?快将她给交出来。”严彬火气十分强盛,脾气上来,如蛮牛,万般不讲理。
未等华筝开口解释,便冲着应天府的雷大人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派人去搜?难不成还要本国公教你做事?”
雷大人迟疑,而后哭丧着脸回应,“国公爷,此事未有查明,这搜府之事,万万不可,还请国公爷待下官询问一番,再作定论。”
“还有什么好问的,昨日就她跟白玉子在本国公府上,而后门房说,是一个婢女背着人出府的,不是她将柳颜给掳走了,还有谁啊?”
严彬震震有词,事实上,确实如此。
只是华筝不认!
雷大人为难,拱手上前,向上首的萧墨寒请示道:“还请王爷定夺。”
难题交到萧墨寒的手中,不管搜,抑或不搜,错都不会出在雷大人身上,此举,甚好。
可严彬便觉不好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萧墨寒这是护着华筝而来的。
在华筝未出现、华景阳未回府之前,就因为萧墨寒在,严彬方未能直接带着护卫在丞相府里肆无忌惮的搜人。
华景阳一急,上前劝道:“王爷,此举不妥,国公爷说人是华筝掳走了,那也只是国公爷的片面之词而已,华筝身子骨向来赢弱,在庄子里养了十年也未见得有好转,方会接回京,如今别说是背着人出府了,光是出院子走走都吃力,绝不可能如国公爷所言。”
华筝真心在心里给华景阳点赞,明明就是把她给送到庄子里自生自灭,竟被说成是送她到庄子里养身体,真的不要脸!
严彬一掌拍下,桌子应声倒下,茶盏瓷器碎了一地,如雷呜般吼声震人耳,“本国公有说是她背吗?她的婢女背的,就是平时随着她出行的那名婢女,本国公把门房都带来认人了,华筝,你敢不敢把你的婢女都叫出来。”
噗嗤一笑,华筝乐呵了,问道:“国公爷,您是不知,还是忘了,筝儿只要出府,哪怕是婢女也是脸戴面纱的,请问贵府的门房又如何认出是筝儿的婢女呢?”
华筝真的是要感谢自己,太有先见之明了。
严彬语塞,可气还在那里,再欲向华筝发难之时,萧墨寒厉声一喝,“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