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太医哪肯承认自己的错,见众怒,指着床上的华老太,结结巴巴地道:“诈……诈尸……绝不可能……不可能……”
华筝不管这些,收回了金银,以袖拭过额间汗水,检查着华老太的身体。
双眼拼出火光,转身看向柳敏茹,再左右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你们要想让她死,就直接说好了,为何还要折磨她,她都一把年纪了,给她个痛快不好吗?”
华筝愤愤地看着穿着丧服的众人,似乎早就已经在准备着,就在等着华老太断气而已。
身为孝子的华景阳被骂得稀里糊涂。
娄太医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除了柳敏茹,低着头,眼神四处瞟,双手藏在袖中,紧握在拳。
周嬷嬷跪在院外,不知道屋里发生的事,可是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屋里传来了惊喜叫唤声,原本还跪着她的也未能稳住,瘫坐到了地上。
华景阳似意识到什么,一把掌扇向柳敏茹,而后站起,直接将人踹倒在地,凶神恶煞地道:“你这毒妇!”
柳敏茹跪爬到华景阳的脚边,摇头否认,“相爷,并非妾身,不关妾身事,妾身不知道,求相爷明察。”
华筝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道:“爹,一定不是二娘,二娘为了祖母可是费神了,光是那盆曼陀罗,少说也要千两,还有那株夹竹桃,这屋里熏香,都快赶上丞相府一年的开销了,哪还能怪二娘照顾祖母不周呢?”
别人可以不懂,可娄太医身为医者,怎会不知呢?
常年替深宫里的主子诊脉,再珍贵稀奇的毒花毒草,他也见识过。
当进入南苑光是院子里摆放的那几盆盛开得娇艳的花,心里怎能不懂呢?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小小年纪的华筝竟全都知晓,而且还熟悉得很。
碰到硬渣子的娄太医只想当个透明人,否则回宫无法向圣上交待,毕竟这些花可不是大安国所产,均由外族所培植。
若真深究起来,甚至还牵扯到通敌之嫌。
深知个中利害关系的娄太医,则是关键,若是他指证屋中确实有这些毒物,那他恐怕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丞相大人,既然老夫人已无碍,下官便回宫复命了。”娄太医说完,连药箱都不背就走了,完全不给华景阳询问的机会。
华筝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嘲讽地意味十足,若不是面纱遮挡,一定会有人发现,此时的她神情有多邪魅。
“早知道二娘将银子都用在‘孝顺’祖母上,筝儿定不会如此不懂事让丞相府破费。”
说完,扶起杨嬷嬷,直接道:“嬷嬷,安排人将祖母抬到桃苑,如此便能省下南苑的开支,减少些丞相府的负担。”
华筝话里有话,再笨的人都听得出来,她在暗示,南苑里的人都有问题,除了杨嬷嬷。
华景阳拉拖着柳敏茹到院子里,当着南苑一众下人,一脚一脚地往柳敏茹身上踹。
周嬷嬷大气不敢出,将头压得很低,生怕被注意到。
倒是华子康冲出来抱住华景阳的腿,凶狠喊道:“不准踹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