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江疏影慌忙中侧身险险避开凌厉刀锋,使出全身力气携着手脚软无力的林云清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刺客见人窜逃便立刻跳上前来穷追不舍,江疏影惊叫一声:“刺客!”话音刚落,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瞬间出现,立刻和刺客厮杀起来。
江疏影搂着林云清朝客栈后院跑去,边跑边叫道:“大公子要杀二公子,保护二公子!”
江疏影一路跑一路喊,直到筋疲力竭的瘫坐在客栈门口。她大口喘着气,有气无力的伏在林云清身上,见无人跟来有气无力道:“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懂?”
林云清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打起精神道:“嗯。”
不多时,暗卫来报刺客已经全部伏诛,听候林云清发落。
江疏影扶着林云清回到事发之地,地面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房间的柱子上留有刀砍斧劈后的深痕,被五花大绑的刺客躺在地上痛苦的呻1吟,猩红的鲜血从他们身体涓涓溢出。
江疏影让人扶住林云清,自己走上前一脚踩重其中一个刺客的伤口,毫不留情碾压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疼的面色煞白,他痛苦哀叫道:“林云清这种纨绔不化的渣滓活在世上也是祸害,爷爷是在替天行道!”
江疏影冷冷一笑,手一扭将站在身旁的侍卫的腰刀抽出来,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砍一刀,眼见刀口就要落在刺客身上,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急切地冒出来:“弟妹手下留情。”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熟悉的声音传进江疏影耳里,她置若罔闻扬手就砍,谁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额刺客突然弹射而起。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崩断束缚他的绳索,一手携着江疏影一手夺走被暗卫虚扶的林云清猛地朝房内飞去。“大公子,属下尽力了!”
江疏影被刺客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愣,也就在她愣神的瞬间刺客眼疾手快的关上门,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
“轰....轰”
灼人的热浪一股接招一股朝江疏影喷过来,她只觉得胸口突然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炸裂一样,炙热的疼痛从胸口蔓延,江疏影头一昏迷便不省人事了。
江疏影是被冷醒的,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云南王府,并且自己又变成了林云清。
一直守在窗前的赵荣见江疏影醒过来,将药碗递给江疏影,“二公子,那人死了。”
江疏影从善如流的接过药碗,豪气干云的一口闷掉苦涩的药汁,简言意赅道:“承诺他的事办好了?”
赵荣收好药碗淡然道:“他求仁得仁,之前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现在也是死得其所。”
江疏影去岭南前做了十足的安排,将苏王妃留下来的人都人尽其用。之前那个刺客是有名的江洋大盗,苏王妃意外的救了他,他虽然无恶不作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在苏王妃的安排下那名刺客成了卫侧妃为长子精心挑选的贴身护卫,他也逐渐成为了林云夏的心腹,平日林云夏不好明面上动手的事都交给他做,他乐在其中因此也晓得林云夏很多暗地里的秘密。
江疏影对林云夏的性格十分了解,除了虚伪之外还好大喜功,当他得知土雷的制作方法之后一定会将其没下,自己着手制造有了成效之后好向林其钊禀报邀功。
岭南发生瘟疫林其钊分身乏术一定会派林云夏前来救助,只要林云夏一来就会落入江疏影给他设下的圈套,所以在封城之前江疏影密报联系苏王妃安插的人,并且将制作方法告诉他并令他找机会做出成品,等开城之后想方设法将东西放在林云夏给他们安排的住的地方。
江疏影给的配方是经过改良的,看起来威力巨大实则相反。她未曾料到自己会变成白琬,林云清回归本体,为了保护命运之子江疏影在爆炸的瞬间挡在林云清前边,现在又意外的回到了林云清的身体里,也算意外之喜。
“事到如今整个云南都知道大公子容不下你,五月份的时候征兵檄文已经下达如今也过了那个时间,二公子有何打算?”
江疏影思忖片刻,大齐除了五月份之外七月初还有一次征兵,五月份征的是地方兵,换而言之就是地方军阀或者军区自主招兵,七月份的那就是全国招兵,至于分配到哪里就得看运气了。
“七月初不是还有一次征兵,我欲前往。”
赵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到江疏影坚毅的眼神之后便立即缄默,端着药碗出去了。
赵荣前脚刚走得知嫡子苏醒过来的林其钊后脚就踏进江疏影房间,看到躺在病床上瘦的形销骨立的嫡子他又是愧疚又是高兴,判了这么多年嫡子终于长气了。
“好点了?”林其钊走到江疏影床边,拿着珍贵的补品放在她床头。
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参,江疏影瞥了盒子里人参拿起来递给守护在旁的侍女道:“送去给夫人,你们都出去吧。”
最后一个离开的侍女关好门后,江疏影淡漠的看了一眼有些局促不安的林其钊,无精打采道:“父王也是来劝解,或者是来警告我的?你也认为是我自导自演栽赃嫁祸给兄长让云南王府丢尽颜面?”
岭南的事林其钊从张先生嘴里得知事情的全部经过,嫡子在岭南不但没有给王府丢颜面,反而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狠狠的打了一心想看他笑话的人一脸。
岭南治水出谋划策,分水而治开山凿石他说到做到;那个好生利用便能轻而易举改变战局让天地变色的土雷配方;以及在岭南爆发瘟疫最后深明大义的镇守危城行动让林其钊刮目相看。
昨日岭南传来消息,数十位官员集体弹劾长子的揽权怙势,他命欺世盗名之徒修改治水图纸并暗自开工意外凿开暗河,随后不听岭南官吏劝谏继续一意孤行,使得沧澜江江水猛涨,如今已经淹没了沧澜江下游的三个郡县,使得百姓怨声载道,万人请愿重罚林云夏。
长子此番作为惹得天怒人怨令林其钊大失所望。
与弹劾奏折一同而来的还有京都下来的一封书信,里边点明了让林其钊在五年内必须立世子。当今圣上长他二十岁且子嗣单薄,只有一个随时都可能病逝的病弱的太子和交横跋扈的二皇子,他能理解兄长的顾虑。
林其钊看着倔强的等待答案的嫡子,皇室不会允许品行有污之人继任云南王之位,除非有大功得圣宠为其洗白。长子经过此番事件于公于私都不可能继承云南王府,嫡子今日表现不凡,三子四子...不易也罢这个世子之位他得好好忖度一番。
江疏影见林其钊板着脸默不作声,立刻冷下脸来,“父王不必多言,孩儿知晓父王的答案了,兄长要杀我我势单力薄无力反抗,但父王下定决心让我这个嫡子生死由命的话,日后孩儿做出什么离经叛道之事父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林其钊面无表情道:“父王公事繁忙孩儿便不留父王了。”
赤裸裸的逐客令一下,林其钊何时被人将颜面摁在地上踩过,当即,他脸色一变忽然涌上心头的怒气正欲发作,转眼看到嫡子冻成霜的脸再高的怒焰也被冻结,他无力的转身道:“不论如何云夏都是你大哥,世子之位容不得德行有亏之人沾染,你且饶他这回,让他做个闲人罢。”
闲人,不是富贵闲人。
说出这句话的林其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精心培育的长子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刚愎自用之人让他大失所望,甚至心灰意冷。
林其钊转身推门而出,此后,云南王府兴衰荣辱均看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