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村,朱家门口。
几百村名聚集着,正观看初一老道开坛做法,为朱家驱逐阴煞,替昏迷的新郎官招魂,问神灵寻找失踪的新娘。
初一老道,并没有一点灵异道行,是一个走江湖行骗神棍,他开坛的一系列动作,看似绚丽神奇,冠冕堂皇,其实是一些简单障眼法的伎俩,能愚弄东江村的村民,却无法骗过我的眼睛。
就是初一老道的三个徒弟,一山、二泉、三水,也没用一点真材实料。
此刻,仇博冲到神坛前,大声质疑初一老道的行为,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仇博知道我能瞬间让新郎官苏醒,有恃无恐。
“一派胡言!”初一老道发怒道,“你是哪里来的小贼,居然这么口出狂言,你能让新郎官三分钟苏醒,我……我直接撤了神坛。”
事情到了这一步,朱老也没有多劝说什么,静观其变。
那些被初一老道“伎俩”蛰伏的老人,可就是一位位激动不已了,拄着拐杖,神神叨叨,还在对仇博发出恶狠话语。
五大三粗的仇博,不以为意,咧嘴一笑,“初一大师,这样好像不够吧?”
哼哼!
初一老道的土地,一水忍不下去了,骂骂咧咧道,“小子,你还想怎么样?今天你擅闯法坛,惹怒神灵,他日你必会有厄运加身……”
仇博松松肩,不屑说道,“就你么这样没有吉日良辰的开坛,在上边耍刀弄剑的,一通自己编造的动作,还想召唤神灵?”
初一老道低沉道,“小伙子,你再胡闹,休怪我将你轰走了?”
这时候,我才走出去,不理会周围人目光,到达卧睡的新郎官面前,开口道,“朱老,您的儿子,其实没有失魂,只是惊吓过度,又被阴气沾染,所以才会昏迷不醒罢了!”
朱老有些激动道,“年轻人,你有办法?”
我已运体内的“气”,汇至右手直指,接着快速一沉一起,众人没有看清的情况下,我的那一股气,已经贯入新郎官的命宫。
我道,“老仇,弄一些清水来?”
随即一道清水,喷洒在新郎官的面部,原本昏迷不醒的新郎官,咳嗽一声,面部、手脚已经开始动弹了,不多时,我将他搀扶着坐了起来。
哗哗哗!
看到已经“失魂”的新郎官,突然能醒悟起来,周围几百的村民,一下爆发骇然议论,场面再次喧嚣起来,异常嘈杂。
几分钟,场面才安静下来。
“不对!”这时候,神坛前边,沉默的二泉开口了,“诸位乡亲父老,新郎官之前,的确已经失魂了,我师父的做法,已经让他回魂,却被这两个年轻人赶上了而已。”
呸呸!
仇博鄙视道,“二泉,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初一道士老脸不是很好看,“小伙子,本来我向上天请示,已经快要问出新娘的踪迹,这下被你们突然打断,神灵发怒,后果你们承受得起吗?”
仇博反驳道,“什么问神灵,你们狗屁道行都没有,纯属在糊弄这些淳朴、闪亮的村民。”
初一老道说道,“你敢亵渎神威,各方神灵不会放过你的!”
好家伙,居然当众反咬了我们一口?
这一下,两方争论,几百个看热闹的村民,也开始持不同的意见。
僵持不下,我开口道,“仇博,去报警吧?让派出所的人过来走一趟!”
听到这话,初一老道开始慌了,连连晦气道,“今日遇到你们,真是倒了霉运,各位乡亲,不是我不出手帮忙,实在是有人搅局……”
说话时,初一老道使了一个眼色,一山、二泉、三水三个徒弟,立刻开始收拾法坛,动作很是麻溜,无比的熟练了。
我开口道,“想这么走,是不是太容易了?”
初一老道吹胡子瞪眼道,“年轻人,你别逼人太甚?”
我平静道,“留下你们聚敛的财,否则的话,就去接受审问蹲牢吧?”
初一老道站在那,脸色沉到了极点,显出丝丝狰狞,“年轻人,你到底是哪一派的?你的祖师爷,没有教授过你,要懂得尊师重道、敬重长辈的道理吗?”
我道,“我们这一行的名声,全被你们这些害群之马搞臭了,你还想让我尊重长辈?我的小算命铺,一个月没有开张了,罪魁祸首就在你的身上。”
即便这样,初一老道,还是不想收来的钱,给吐出来。
没有办法,仇博去报警了,几分钟时间,派出所的车辆驶来,是方诗涵带队,众目睽睽之下,初一老道四人被收押,各种道器没收。
朱老,也收回了自己的几笔钱财。
事情告一段落,村民们也都一一散去了,我和仇博、方诗涵,随着朱老走入朱家小洋房里,新郎官朱建军,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不过整个人,还不是特清醒,依旧显得有点浑噩。
坐好后,我开口道,“朱建军,要想找出失踪的新娘,你要把那天夜里的事情,说得越详细越好?”
这三天,其实村子里,警局的人,也都在四处找人,可惜都是徒劳无功。
新郎官朱建军开口道,“那天晚上,大喜日子,我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回到二楼的婚房,我就躺下了,丽红就帮我脱衣、拖鞋,擦拭我身上的污渍,突然间,窗户哐的一声打开,有很冷的风吹进来,紧接着,婚房里的灯,一下子熄灭了,我那时眼皮很重,听到丽红大叫时,抬起头,就看到一直硕大的鬼怪,呈蓝色,如一只漂浮的恶鬼,将丽红硬生生卷走了……”
听到最后,年级大的朱老也潸然泪下,说不出的可怜姿态。
我又问了方诗涵,这三天的案情,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新娘子,好像从世上消失了?
朱老动情道,“小伙子,你能救醒建军,说明你有大本事,你可一定要帮帮我朱家啊?”
我开口道,“朱老,不要伤心,这样吧,我替朱建军算上一卦,看能不能找出端倪。”
算卦,不需要那么多的坛坛罐罐。
在我准备时,仇博也将一卦的酬金商议好了。
算卦,这不是看相,一般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四柱预测,四柱预测就是通过人的出生年、月、日、时配以天干(即:甲、乙、丙、丁……)和地支(子、丑、寅、卯……)共四柱八个字(人们习惯叫“八字”)来推演人的吉凶祸福的一种方法,就叫四柱预测法。
第二种自然是八字测命,什么是命,什么是运?人的命即生辰八字是天生形成的,命就是指出生的年月日时。
一个八字,其实蕴含无比深奥的玄妙意义。
正襟危坐,我不停观察他夫妻宫那薄弱阴气往各个方位的转动旋律,同时开始以数字在心中排卦,周而复始,等我掌握了其中的规律,数字在我心中也是排出了我想知道事情的本卦。
是一个“中孚卦”,这个卦是异卦(下兑上巽)相叠,豚鱼吉,利涉大川,利贞。
接下来,就是推算出变爻之数,阴气循环,顺命应理,是阳爻,变爻数目以命气而排,九、三、五……得出是一个“三阴爻”,这条爻是阴爻,阴爻在阳位,不当位,并且与六阳有应。
本卦与变爻,还要从中一点点的推演,口算、手动,我的一举一动间,其实速度很快,不多时,已经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看到我松了一口气,仇博连忙问道,“老宋,有结果了吗?”
我点头道,“朱老,这附近六十里之内,沿着这条江行进,有没有一个回旋的江口?而且江的岔口,不会延伸超过三公里?”
朱老自小在这长达,没有多想就道,“有的,从这里,沿着江河往西边方位走,大约四十里路吧?那里有一个岔口。”
我道,“那我们必须立刻启程,迟了可能新娘子性命不保?”
方诗涵道,“宋域,你从卦象里知道的?”
我道,“卦是异卦(下兑上巽)相叠,兑巽而生,人命难保啊?”
事情紧急,没法多做解释,也没有多停留,我、仇博、朱建军三人一起出发了,方诗涵没有跟来,她要处理初一老道的事情。
四十里路,骑着自行车,即便路不是很难走,也是让人累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