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1章 是她让他那么痛苦……
林熙说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云歌握着筷子的手倏地一紧，看着他身上瞬间弥漫着悲伤和颓废的气息，心狠狠一揪……
“你在努力模仿她的语气，表情，并且模仿的很像，早上我也一度相信，是我的她回来了，因为我太想她了，做梦都想她回来，所以我忘了，以你的性格，哪怕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也不会放弃，怎么会我一席话，就感动了？”
林熙的语气里有几分自嘲，退开凳子站了起来，转身，径直往大门走去……
云歌坐在那愣了好一会，摔门的巨响，让她猛地回神，追过去，可是来不及了，门上密码加指纹的，她知道了密码，可并没有录制指纹……
她抬起左手用力拍打着门。
“林熙你回来！你给我开门！”
可是无论她怎么拍，怎么喊，厚重的门纹丝不动……
云歌停下动作，垂下了头，心里胀满了浓厚的失落……
他说的没错，她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是，她装的，他说的那么清楚明白，认定了那个云歌，除了她谁都不行，那有什么难的，自己变成那个女人就好！
早上他的反应，让她以为她成功了，今天的一切都那么幸福美好，可没想到，这幸福那么短暂……
脑海里熟悉的女音响起：
偷来的当然短暂……
云歌用力的摇头，把这声音甩出去！
可失落，难受的感觉甩不走，这一刻，她深刻体会到林熙和顾墨寒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爱而不得真的很痛苦，哪怕自己和他记忆里的人用的同一个身体，可他爱的不是她……
林熙离开公寓，直奔酒吧，一杯一杯的啤酒往肚子灌，脑海里是傍晚下班之前，在外面茶水间听到的对话：
“你说，云歌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改变，那么平易近人了，是怎么回事？”
“以我阅人无数的经验，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她装的。”
装的……
当时他愣住了，好一会，转身离去……
连他们都看出来了……
其实，他也在早上就感觉出来了，和她相处的感觉怪怪的，没有以往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几次有机会吻她，可心里又有一丝丝抗拒，他以为是两人太久没有相处，有些不适应……
原来，真的不是她……
是不是，他要的人真的回不来了……
两年多了，她的主人格再没有出现……
她是不是真的被第二人格完全取代了……
越想这个，林熙越发的心慌和害怕，更加大口大口的喝酒，告诉自己，不能绝望，她一定能回来的，一定能，自己应该保持初衷，保护好她的身体……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林熙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觉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意识越来越混乱，突然想起那次她的手被火烧伤，是因为被他铐在桌子上走不了……
林熙刚端起的酒杯顿住，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在家里，门也锁着，她出不来……
她的计谋被识破，会不会选择玉石俱焚，毕竟她也不是没做过，比如那次飞车掉进湖里……
林熙丢下酒杯，撒了一桌子酒，转身就要奔出去，喝太多了，脚步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子，马上十万火急的奔出去，不管后面酒保喊着还没结账……
这里离住处不远，从酒吧出来没看到出租车，他就直接往住处跑，跑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玉石俱焚的话，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火，所以看得到自己住的那栋楼时，就忍不住往自己住的楼层张望，幸好，没有火光，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乘电梯上楼，恨不得电梯能一秒到达……
电梯门一开他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直奔自己家门口，输密码，验指纹，推门进去，客厅灯带亮着，没有什么异常，云歌不在，他马上往卧室奔去，推开门，床上还没睡着的云歌吓了一跳，坐了起来，看着这边……
就着客厅昏黄的灯，林熙大步过去，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紧紧抱住，重重松了口气，口吻里满是祈求：
“云歌，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她的身体了，求求你……”
云歌的脸贴在他的腹肌上，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听着他剧烈的喘息，感觉到他身上浓厚的哀伤，心再次狠狠痛了一下……
是她让他那么痛苦……
林熙抱着她好一会，压下了心中的不安，这才松开她，转身踉跄着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云歌在黑暗里坐了好一会，掀开被子下床，也没开灯，开门出去，外面的灯带亮着，她看到林熙睡在沙发上，一只脚在地上，被子都没盖，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
云歌走过去，看着他的睡颜，哪怕睡着了，他的眉头还是紧蹙着……
她弯腰，左手伸向他的裤兜，掏出了他的手机。
锁屏密码是她的生日……不，是那个女人的生日……
解锁，点开通话记录，很快找到了顾墨寒的号码，拨出去……
这边是深夜，A国是白天，电话很快被接起,顾墨寒以为是林熙，低沉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
云歌在地上坐了下来，背靠着沙发，努力问了出来：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