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打一个寒颤,目光四下瞟了眼,视线范围内,只能看到一排排的书架,一些被书架遮挡的死角是看不到的。
我看向王琬,她神情认真,完全不像在开玩笑,莫非这里除了她,真的还有别的鬼?
“那只鬼在哪里?”我压低了声音问她,她摇摇头:“刚才偶然间看到的,是个年轻男人,以前没见过,反正不是一般的鬼,好像是从阴间来的。”
“阴间?”我大吃一惊,莫非又有恶鬼从冥界逃出来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冥司昨天那么急匆匆地赶回冥界就理所当然了,可是冥司说是阎王找他他才回去的。
“是恶鬼吗?”
她再次摇头,喃喃地说:“不确定。”
“你不就是厉鬼,你怎么能不确定?”
“我真的不确定,对方把身上的阴气隐藏的非常好,你不也没感觉到其他鬼魂存在么。”
我垂眸沉思,的确没有感觉到王琬之外的鬼魂的阴气,不过我感觉王琬看花眼的可能性更大。
阴间的鬼跟着我做什么?莫非又一个像闫青那样的厉鬼想要得到我的身体?
想到这里,脊梁阵阵地往上冒凉气。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把桌上的名单整理好,起身拿着那本畅销书准备将书还回书架。
已不记得那本书是从哪个书架上拿的,我奔着畅销书的区域走去,随手把书放在第二排的书架上,刚刚转身要走,背后一阵阴寒乍起。
脚步不由一僵,忍不住回了头。
看清楚了身后站着的人,噢不,是鬼,我以为自己会吓一跳,结果却让我松了一口气。
居然是阿胜!
莫非是他暗中跟着我?
我缓了一口气,小声问他:“怎么是你?”
他面若冰霜,眼底一片寒冽,原本他距我有几步之遥,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冲到我面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我错愕地看着他,因为他手上没有用力,仅仅只是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干什么?”
“说,你和冥王到底什么关系?”他凝着眉,一本正经地质问。
我苦笑一下,想把他的手从我脖子上拿开,他却猛地加重力道,喉间倏地一紧,瞬间一口气没能提上来,憋得我几乎要窒息。
“你先放开我。”
他手上松了松,但没有彻底将我放开。
我大喘几口粗气,想摸符,却意识到包包放在椅子上了,镇鬼符都在包里,身上空空如也,除了冥戒没有可以用来对付阿胜的利器。
尽管有想要跟他拼一拼的这种想法,可我不想伤害他,我感觉他可能是阎王派来监视我的。
“我跟冥王没什么关系。”
“你撒谎,你们私下里已经结成阴亲是不是?”阿胜冷着脸逼问。
我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还不说实话?信不信我真的掐死你。”
“阿胜,你到底怎么了?我和冥王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么好奇,是不是有人派你来的?”我开始套他的话,本以为他会闭口不提,没想到他很轻易地说了实话。
“没错,我奉阎王之命特来查探你和冥王的关系,一旦你与冥王有私情得到确认,对你……杀无赦。”他恨恨地咬了咬牙,最后三个字说得异常用力。
我震惊不已,阎王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看来他昨夜那么急切地把冥司召回去,就是为了搞清楚冥司跟我的关系。
这个阎王老头,心可真狠,居然下令对我杀无赦。
我可是拼了性命帮他把闫青的事情解决了,他居然一点情份都不念及,派阿胜来调查我就算了,还要杀我……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阿胜,从他的眼中我隐约看到了一丝不忍,我救过他的奶奶,显然他并不想伤害我,可是作为阎王的侍卫,命令难违。
“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我放软了语气。
他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松了手。
摆脱了他的钳制,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揉着被他掐痛的脖子警惕地瞪着他,低声提醒:“你不要忘了我救过你奶奶。”
“我没忘。”
“既然没忘,你为什么在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就对我动粗?你这样很不礼貌,我差点被你掐死好不好。”我没好气地对他说。
他眉头深锁,义正辞言道:“但事情的真相就摆在面前,你和冥王是同居的关系,据调查,冥王每次到阳间,都是来看你的,这我总没有说错。”
他的话惊得我微愣。
没想到他连这些都调查出来了,我顿时有点心慌,大脑快速运转了几秒,急切道:“没错,他到阳间就是来看我的,可他是为了把我培养成商立麒的助手,如此一来,我会配合商家维护阳间的阴阳平衡,说白了,我帮的可是阎王,他老人家日理万机,阴间大大小小的事情够他忙乱的了,阳间的孤魂野鬼他并不是每一个都能顾得上的。”
他眼中闪过一抹狐疑,追问:“那同居你要怎么解释?”
“那怎么能算是同居呢?其实那是商立麒的家,冥王大人休假,商立麒把房子借给他住,我是因为要在商商公司实习,为了方便所以从学校宿舍搬出来,恰巧住进了那幢别墅,基本上我和冥王大人就是各住各的,互不干涉。”
我觉得自己的解释天衣无缝,至少没有什么漏洞。
然而阿胜还是有疑问,他睨着我,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忍不住又问:“那么黑点又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黑点是冥王大人最爱的冥宠,冥王大人将黑点赠予你,说明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是把黑点赠予我了,但纯粹就是为了方便跟他联系。”
“方便联系?你们有什么可联系的?”
阿胜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我被他问得有点烦了,两步奔到他面前,扯开嗓子冲他吼道:“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爱信就信,不信你现在就掐死我,你掐啊!”
我气急败坏地把脖子主动送上去,他的眉头拧巴成一个‘川’字,目光微垂睨着我,神情变得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