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司一旦出现在医院里,什么妖魔鬼怪都退避三舍了,倘若谭洋身边跟着什么鬼魅,也肯定被吓跑了。
冥司明了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就送你到这里。”
“那我进去了。”
“嗯。”
“晚上我想吃红烧肉。”我冲他嘿嘿一笑,他下巴微仰,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冲我挥了下手,说道:“快去。”
“好。”
我转身跑向医院,再回头时,路边已经没了冥司的踪影。
到了住院部,找到谭洋所住的病房,刚到门口商立麒就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他把病房门关好,拽着我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她怎么样了?”我问。
“刚睡着。”
“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她洗澡的时候把镇鬼符放在卧室,没法随身携带,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就被厉鬼攻击了,断了两条肋骨,身上淤青很多,伤得不轻,我也是今天一大早才接到她的电话赶了过来。”
“被厉鬼攻击?”我吃了一惊。
看样子,谭洋的身边还真的有其他厉鬼,飞机上解决的那一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到底她为什么会招惹上这么多鬼?莫非跟我一样,天生易招惹鬼魂灾祸?
“谭洋在国内没有亲人朋友,今天我留在医院,你恐怕得去她家里一趟。”商立麒忽然对我说。
我诧异:“我去她家干什么?”
“她爸妈的尸体要先放在家里,原本是打算直接办葬礼的,可她出了事,葬礼恐怕要延迟了。”
“……”
我简直不敢相信商立麒让我去谭洋家里竟是要我看着两具尸体,玩闹呢?我宁愿留在医院照顾谭洋。
“咱俩换换,你去她家。”我直言。
商立麒‘噗哧’一笑,“怎么,害怕尸体啊?”
“反正我要留在医院。”
“行,我去她家。”
说着,他起了身。
“医院有食堂,吃饭不用去外面,我走了,有事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进了电梯才起身进了病房。
谭洋经济状况显然不错,她住的是单人病房,环境设施都很高档,此刻她睡得正熟,脸上青了好几块,脸色苍白,看起来非常憔悴。
怕吵醒她,我轻轻地在沙发上坐下,见一旁的圆形玻璃小茶几上放着两本时尚杂志,就拿起一本翻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床上的人忽然狠狠地皱起眉头,嘴里呜呜囔囔地说着什么。
好像是在说梦话。
我将杂志放下,起身走到床前,发现谭洋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
伸手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才发现她发烧了,我赶紧叫了医生和护士进来。
在液瓶中加了一些退烧的药剂,医生护士退了出去。
谭洋时而安静,时而低声嘀咕,梦话一直断断续续的,但是我始终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两本杂志几乎被我反反复复快要翻烂了,临近中午的时候,谭洋清醒过来。
她有些吃力地坐起来,见我在,淡淡地说:“谢谢你来。”
“不客气,你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我没事。”
“昨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
我走到床边,将枕头垫在她背后,这样她能坐得舒服点。
她没回答我的问题,客气地说:“请帮我倒杯水。”
“好。”
病房里有饮水机,有纸杯,帮她接了杯水递上去,她浅浅地喝了一口,又将杯子递回给我。
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我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说说吧,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说:“昨天晚上,离开你们公司我直接回了家,洗澡的时候泡在浴缸里差点睡觉,后来感觉有人用力将我的头往水里按,差点淹死我,好不容易挣脱了,跑出浴室又被打了,结果就现在这样了。”
“为什么会有鬼缠着你?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她摇了摇头:“该说的我都说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明显有些闪躲,她还是不合作,不愿意透露更多的事。
“谭小姐,我们虽然接了你的委托,但我们有权了解一些事情,至少要知道那些鬼为什么要纠缠你。”
鬼并不是都那么恶毒的,尤其是当我想起飞机上那只男鬼的时候,就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那男鬼分明是找谭洋寻仇的,他要谭洋还他命来,那说明谭洋做过伤害他的事,说不定他的死是因谭洋而起。
谭洋的过去一定不简单,但她不说,我和商立麒无从查起。
“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先好好休养身体,你父母的尸体不用担心,商立麒已经去你家了。”
谭洋点了点头,轻轻地道了声谢。
午饭是在食堂买的,我和谭洋都吃了些,饭后,她又迷迷糊糊地睡着,我则在病房里百无聊赖地继续翻着那两本时尚杂志。
天快要黑的时候,商立麒的电话打了进来。
“蒙甜真的要搬家,我先回家一趟,医院那边你多守一会儿,晚点我去换你的班。”他的语气很急切。
“好,你去吧!不要再跟蒙甜吵架了。”
“谁跟她吵,明明是她没大没小,还拿辞职搬家威胁我,昨天她就没回家,没想到今天真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走,我得拦着她,她要走了,我就只能天天吃外卖了。”
我无言以对。
“行了,不跟你说了。”
他挂了电话。
已是晚上六点多,太阳已经西沉,天越来越暗。
怕冥司做好晚饭一直等我,我给他打了通电话,告诉他我会晚一点回去。
为了尝尝冥司做的红烧肉,晚饭我没有在医院的食堂解决,而是谭洋醒了之后,去食堂给她买了一些清淡的粥和小菜。
看着她吃了,我又无事可做了。
她睡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反而精神了,竟有一句没一句地找我聊天。
“你有男朋友了吗?”
“我已经结婚了。”
她有点惊讶:“是吗?没看出来。”
我笑笑。
病房里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商老板是你老公?”
“不是不是,他是我的老板。”我连忙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