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陈洛洋率先走出去。
我跟上他的步伐。
冥司的办公室门是大敝着的,里面传出庄依依叫嚣的声音。门外,走廊两边站着几个特警,秘书和文助理都站在特警一旁,正伸着脖子往办公室里面张望。
进了办公室,看到满室的狼籍,我冷冷地瞪向庄依依。
此时,她被两个特警一左一右钳制着,娇俏的小脸满是怒气。
“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她的气焰十分嚣张。
这时,只见歪斜的办公桌后面探出一个脑袋。
竟是凌风。
他缓缓从桌后站起来,目光扫了一下一屋子的特警,最终视线落到了我和陈洛洋身上。
他快步朝我们走过来。
“董事长夫人,你这动静搞得有点大啊!”他苦笑着,伸手摸摸后脑勺。
之前特警冲进来的时候,他应该是被那阵势吓到,所以躲到了办公桌后面。
看他长得高高大大,胆子居然这么小。
“对付疯子,动静不搞大点,能行吗?”我淡淡地回了句。
庄依依却忽然像疯了一样,冲我大叫起来:“你说谁是疯子?”
“你说呢!”
“你……吉四喜,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她大力挣扎起来,可是两个特警紧紧将她钳制住,她费了半天的力气,仍旧挣脱不了他们。
“带走!”
陈洛洋一声令下,黑衣人和庄依依都被特警带走了。
我随陈洛洋去了刑警队。
笔录做完之后,庄依依被关在询问室内,一个人愤愤不平地叫嚣了半天,许久没人理睬她,她的情绪才彻底平静下来。
隔着单面透视镜,我看到她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衣衫凌乱,头发也是乱蓬蓬的,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我不由想起刘玉华与我说过的那些话,决定趁这个机会跟她好好聊聊。
在警局,她总不可能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我能进去跟她谈谈吗?”我问一旁的陈洛洋。
他点头。
“请把摄像头和监听都关掉,我要单独跟她聊聊。”
他愣了下,无奈道:“好吧!”
随后,他帮我开了询问室的门。
听到动静,庄依依顿时抬起脑袋,见是我来了,她嘴唇扬起,笑得异常邪佞。
“吉四喜,你做的未免也太过分了。”
我没回应,将门关上,走到桌前,与她面对面坐着。
“当初你把我妈送进警察局,现在又把我送来了,你真行啊!警局有靠山啊!”
我耐着性子,“你最好冷静点,我来,是想跟你心平气和地谈谈。”
“心平气和?你觉得我跟你能心平气和地说话吗?”
“庄依依……”
“别直呼我的名字!”她忽然情绪激动,厉声打断我的同时,‘霍’地起了身,抬起胳膊就要向我挥巴掌。
我一把将她的手臂拦下来。
“在警局里都敢打人,你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我杀了你的心都有,打又算得了什么。”
她一脸鄙夷,瞳孔之中的愤怒如同燎原之火。
我站起身,一把将她推回椅子上。
她愤愤不平地站起来,绕过桌子,张牙舞爪地要向我扑来。
我侧开身子,躲过了她。
“吉四喜,你居然还有脸躲……”她稳住身形,抡起胳膊,就要向我挥拳头。
我将她的拳头拦下,抬手一巴掌还回去。
她脚下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在地上。
“这一巴掌,是你砸了冥司的办公室的回礼。”
“你这个女人……”她咬着牙,发了疯地又扑上来。
我瞅准时机,又是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去,这一次,她直接狼狈地摔在地上。
“这一巴掌,是你毁了我和冥司的家的回礼。”
她的嘴角渗出一丝血来,强行爬起来,冲我讥笑道:“你说我毁了你们的家,你有证据吗?”
“没有。”
“那你这是诽谤啊!我可以把你告上法庭。”
“我诽谤你,你有证据吗?”
“我亲耳听到的。”
“有谁可以作证吗?”
“你……”
她瞪着大眼,眼珠子滴溜一转,咧着嘴笑了,“这里是询问室,有摄像头和监听,你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当然有常识,所以事先,已经把摄像头和监听都关了。”
“……”
她瞬间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见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我示意了一下桌旁的椅子,冷道:“坐下。”
她站着不动,一双凶狠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怎么,还没打够?”
“贱人,不要以为你会点三脚猫的功夫,我就怕你。”
“不服?那行,我们接着打。”
此时此刻,我的耳边反复回荡着刘玉华说过的话,胸腔之中的愤怒越积越多。
刘玉华这一生挺难的,孤身带着一个女儿,做了这么多年月嫂的工作,攒下的钱,竟就是为了圆女儿的一个愿望,而且,她当初在我的汤里加料,完全是为了她的女儿。
虽然,我很难原谅她的这种行为,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付出了太多心血,最终连命都搭了进去。
若不是勉强答应她不伤害庄依依,我现在撕了庄依依的心都有。
“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可以嚣张。”庄依依咬牙切齿。
看得出来,她在极力忍住怒意。
“那就坐下,我们接着谈。”
“我凭什么要听从你的意思?你是警察吗?你没有权利命令我。”
“庄依依,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谁没底线?我也有,我的底线是我妈,可是你把她害死了,我饶不了你。”说话间,她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
见她不管不顾地朝我冲过来,我快速闪开,反手抓住她的后肩和手臂,奋力将她按在桌上。
她趴在桌上拼了命的挣扎,叫嚣:“你放开我,我跟你誓不两立。”
“你妈的死,我很遗憾,但是,你认为你现在的样子,是你妈想看到的吗?”
“你少啰嗦!”
“我不管你炸掉我家是想谋害我,还是想毁了那纸保证书,可是你这么厚颜无耻地纠缠冥司,到底是出于纯粹的喜欢,还是出于对我的报复?”我质问。
她扭动着身体,还在不遗余力地反抗着。
我加大力道,拼了命地将她按住,厉喝一声:“回答我的问题。”
“两者都有,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