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结束,安红和杜佳那边不用担心,大学城所专车接送,吕冬专门跟俩人交待几句,最近多注意一点,上下班不要一个人走。
像安红,准备调去泉南。
贝向荣说道:“放心,我们这边也会多关注他们俩。”
吕冬说道:“贝哥,那就多麻烦你了。”
安红和杜佳见到吕冬对他们的事如此上心,说不感动是假的,别的他们也做不了,只能下定决心在公司好好工作。
贝向荣带着安红和杜佳率先离开法院办公楼。
去洗手间的的宋娜这时候回来,刚刚洗过手的关系,来到吕冬跟前就嘀咕:“好冷!好冷!”
吕冬非常配合,大手抓住宋娜冰凉的手,给她暖和手掌。
宋娜笑得很开心。
办完几项手续的孙山从一间办公室里出来,转到走廊上,一眼就看到吕冬和宋娜,因为浅麦色皮肤的女孩长的漂亮,身段又特别好,难免多看两眼。
看着男的握着女的手,女的满脸都是溢出的幸福,孙山远远就闻见一股酸臭味,不难猜得到,这女的肯定是吕冬的女朋友或者未婚妻之类的。
上次来青照,专门打听吕冬的时候,就在大学城听说他有个漂亮的女朋友,看来就是这女的了。
孙山收回目光,转身朝楼梯口走去,就是心里沉重的像压着块几十吨的石头。
儿子最后求救的声音,始终在耳边缠绕,当父亲的连自个儿子都保护不了,这种感觉叫孙山在沉重之余,又非常窝火。
从小就当宝贝疙瘩疼,要啥他就给啥的儿子,就这么去蹲大牢,他心里好受才怪。
孙山窝了一股子火,想要发泄却又找不到地方。
刚上车,看到哭的眼睛肿的像桃子的老婆,又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
如果是在泽城老家的县里,根本不可能出这样的事,但在青照……
算了,想也没用,连舅舅那么大的势力,说倒就倒了。
就在发动汽车,准备离开法院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俩人牵着手从办公楼正门出来,有说有笑的上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
这一眼看过去,就是幸福的一对。
那个男的吕冬,年纪跟儿子相仿,做的却不是人事。
旁边的老婆也看到了,咬着牙说道:“老孙,撞他!快去撞他!”
孙山的手,放在手刹上,想要放下手刹,去踩油门,但终究没有下得去手脚,而且对面的人已经上车了。
那辆黑色的桑塔纳驶离法院,副驾驶上老婆疯了一样喊道:“你这个废物!你这个废物!连给儿子报仇不敢,你咋就这么窝囊!窝囊废……”
孙山说不出话来,想到判刑的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老婆的话。
就是心里的火,烧的更旺了。
但火又不能对老婆发,抬手狠狠拍了下方向盘,转头看到老婆无神的脸,想到男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终归将又抬起来的手放了下来。
“回去,咱们回泽城,咱们回到草县,那里没人能欺负咱们!”孙山安慰着老婆:“就一年,就十二个月,闭闭眼峰峰就出来了。”
老婆只是小声抽噎,一句话都不说。
孙山另辟蹊径:“咱们回去,好好干买卖,多挣点钱,大学不念就不念了,不念大学也死不了人,不念大学也有别的出路,等峰峰出来了,让他跟着咱们一起干买卖,买卖干大了,挣大钱,还愁娶不着媳妇?”
老婆终于回了一句:“峰峰在咱那边的名声……”
孙山大手一挥:“那都不叫事,有钱啥样的媳妇找不着?那些事能怪峰峰?峰峰多听话的孩子,要不是那些女的不要脸,峰峰能成这样?”
双标是成年人的特权和习惯,也是思想成熟的标志,孙山又说道:“就一年,这一年咱回去好好干,等峰峰出来,咱直接给他买辆宝马!”
老婆回过一口气来,多少有了一些精神,也算有了盼头。
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长。
至于青照还有个遭难的舅舅,这俩人全都选择性忘记了。
当然,他们也很清楚,在青照连儿子孙峰都捞不出来,更别说李兴国了。
回到泽城下面的草县,由于舅舅李兴国在青照垮台了,孙山经营的煤站想再从青照低价进煤不可能,但他也有别的渠道,泽城距离西晋省很近,围边更是有兖矿,总能找到进货的地方。
连着跑了四五天,终于联系好进货渠道,忙起生意来,儿子的事情想的也少了些,孙山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既然儿子落了案底,去考公家单位没了希望,出来就做买卖好了,这也是一条路。
孙山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计划赶不上变化,晴天霹雳总是在突然间落下来。
从青照回来的第五天,煤站来了一批穿制服的人,其中有两个检查人员还带着青照口音。
这些人一一向孙山出示证件和各种手续,其中有冻结手续。
他牵扯进了舅舅李兴国的案子里。
根据李兴国的供述和账本显示,孙山与李兴国之间有着大笔错综复杂的金钱往来,其中许多都是李兴国非法煤矿的非法所得,青照方面请求泽城协助处理,暂时冻结孙山所有银行账号,查封包括煤场、汽车和商品房等在内的固定资产……
孙山立即从小有资产的富人,变成了负翁。
更可怕的是,做买卖涉及到资金往来和连环账目,随着孙山煤场被查封,消息立即传播开,上门要账的人,连孙山家的门槛都踏平了。
孙山傻了眼,所有的希望,全都化成泡影,资产全部被冻结,儿子出来别说做生意了,出监狱就要还债。
这几天本来压下去的心头邪火,忽然间又烧了起来,越烧越旺,根本压不住了。
孙山也试着联系舅舅李兴国几个故交打探消息,大部分人一听是李兴国侄子,都忙不迭挂断电话,但也有一个人跟他说了几句。
青照县的两位领导一直在盯着李兴国的案子,下面没几个人敢徇私舞弊,当年的承包合同严格说起来并不合法,李兴国的煤矿自然变成了非法煤矿,相关的产出也变成非法所得,其中跟李兴国利益牵扯极深又没有背景的人,自然牵扯进其中。
孙山是李兴国的亲外甥,其中的牵扯大了去了。
作为一个法盲,以前不觉得算个事,但一严格追究起来,根本跑不掉。
孙山总算搞清楚了,资产冻结想要解冻有多难,就算最后解了冻,罚没之后还能剩下几个?
儿子进去,资产查封,老婆哭晕,孙山心头的邪火,顶到了脑门子上!
人总是受到环境影响,一步步往前走,走到无法回头。
青照的这帮孙子,既然不让他家过了,那大家都别过了!
孙山将老婆暂时委托给一个亲戚照顾,连行李都没带,只揣着一个破手机和仅剩几百块钱,买火车票上火车,直奔青照而去。
火顶到脑门子上,烧的孙山有股病态的亢奋。
在他的眼里,自家已然是家破人亡!
既然他不好过,也不能叫那些混蛋好过。
坐在绿皮火车上,孙山就在琢磨,这事去找谁,这帐该找谁算?
这一切从哪里开始的?
孙山不难想起来,是从那个该死的女大学生污蔑儿子孙峰开始的,然后还有那个女服务员,还有那个店里的老板吕冬!
尤其店老板吕冬,像他这一层级的人物,只要手稍微松松,给下面的员工点压力,女服务员改口供很难?
有钱人你不向着有钱人,却向着苦哈哈的打工妹,你特酿的脑袋有毛病!
这样傻帽难道不应该付出代价?
孙山再一次来到青照,又来到大学城,找了个不用登记身份证的小旅馆住下,当天就跑了趟五金店,买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四处活动起来。
第一个目标是陷害儿子的女大学生,但孙山混进校园才发现,那个女大学生去省大别的校区了。
再去找女服务员,女服务员不在这个店了,专门找人打听下,这两天刚调走。
孙山一阵抓狂,寒冷的冬天不但冷不掉心头的火焰,反而因为接连受挫,那股家破人亡后的邪火,烧的都窜出脑门子了!
儿子完了,家里完了,儿子最后的希望没了,那就完蛋好了!
孙山找了个由头,委托舅舅那个朋友,打听了一下吕冬的消息,得知吕冬跟他女朋友一起去临省出差,没在青照和大学城。
具体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孙山站在大学城中心路口,看着那间汉堡皇店面,想到跟那个吕冬在店里相见时的情景,忽然对女大学生和女服务员都没兴趣了。
既然大家都别过了,弄就弄个能在青照引发巨大影响的人物!
叫青照的这帮孙子知道,孙家不是好惹的!
孙山在大学城四处打听,吕冬和吕氏餐饮在大学城太有名了,知道的人太多,终于让他打听到一个有用的消息。
这个周末,晚报社要在大学城的皇冠酒店举办新年酒会,据说吕氏餐饮公司受到了邀请,吕氏餐饮经常通过晚报做广告,俩家业务联系极深,吕冬极有可能会赶回来出席这场酒会。
得到这个消息,孙山握紧衣兜里的水果刀,兴奋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的家,我的儿子,我的生活,我只要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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