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海地,太子港。
零星的灯光点缀在海地首都当中,因为电力资源的缺乏,当地的民生用电在进入晚上的时候就会断开,唯有少数特殊的建筑,总统府,富人区以及巫毒教所掌控的地区,才会有少量的电力供应其继续夜晚的生活。
漆黑的大海中,伴随着突突的马达声,一艘破旧的渔船停靠在了太子港的港口边。
“已经到太子港了。”
船上,皮肤黝黑粗糙的海地船家操着浓重的克里奥尔语对着船头的身影喊了一句。
“谢谢。”
拎着黑色的挎包,对着渔民点了点头,猎魔人轻轻一跃就落在了破败的码头之上发出沉闷的落地声。
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克里奥尔语对码头上的杰洛特说了一句,渔民发动马达掀起波涛,很快的就在猎魔人的目光注视之下消失在漆黑的大海当中。
目送着渔民消失的渔船,杰洛特收回自己的目光,紧接着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破碎的码头。
不同于阿曼达等人,所选择的合法入境手段。
猎魔人选择了一种更加粗暴的方式。
得益于海地当地糟糕的治安,以及糟糕的经济状况,从来都是海地当地人偷渡到其它的国家,显少有会偷渡到海地的人,毕竟,正常情况之下,偷渡都是往赋予的国家去偷渡,像海地这样贫穷落后的国家,就连本国人的生活都已经如此艰难了,任何偷渡到这里的人,所等到的绝对不会是机会,只有更深的绝望。
这也造成了,海地当地对于边境的管理并不严苛,或者应该说以海地当地的军事实力根本就没有能力来管理边界。
毕竟,它们就连国内的问题都已经管不过来了,哪还有经历去在意周边的状况。
码头上,猎魔人抬头眺望了一眼远处零星的灯光。
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点燃,微弱的火星在破碎的码头若隐若现,拎着手中黑色的挎包,杰洛特随即迈步朝着灯光闪烁的方向走了过去。
……
“来吧,来吧,伟大的女皇,我在此祈祷你的目光,伟大的雷格巴老爹,栖息在十字路口的指引者,请你指引我们的方向,指引女皇的灵魂……”
海地,某处巫毒教的教堂内。
无数身披斗篷的巫毒教祭祀围绕在火焰周围,嘴中念念有词的发出古怪的咒语。
在周围跳动的火光中,一个浑身上下涂满白色符号的海地人,一动不动的躺在火焰所形成的祭坛中央,他紧闭着双眼,被白色颜料所沾满的面孔在火光的映照之下若隐若现,如果之前在伦敦的林九几人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被当做祭品的家伙,赫然就是之前和他们所争夺荫尸的巫毒教术士纳西斯。
“……雷格巴老爹,我献上祭品,祈祷您的指引……”
教堂内,祭祀围绕着火盆跳着诡异的舞蹈,他们的身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饰品,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白骨森然的骨头。
而在祭坛最前面,一个模样枯槁的巫毒教祭祀正坐在地上,他的胸前,一颗干枯拳头大小的脑袋悬挂在脖子上,对着眼前一只死不瞑目的狗头跪拜祷告。
随着大祭司的祷告,在他面前的狗头开始渐渐有了变化,大量的鲜血从狗头的眼中流淌而出,这些鲜血漆黑无比,同时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恶臭,紧接着鲜活的狗头开始变得枯槁,似乎某个未知的存在正在吸取着狗头之上的生命力,短短几秒钟之内,狗头就化作灰色的烟雾消散开来。
目睹狗头消散的场景,在教堂内的巫毒教祭祀的咒语变的更加激烈。
大祭司抬起脑袋,在他浑浊的视线中,伴随着狗头的消散一个穿着破烂衣服,拄着拐杖的黑人出现在了面前。
这是雷格巴老爹,是海地巫毒教中的神灵,连接人类跟巫毒教的大神罗亚(loa)的媒介,巫毒教仪式开始和结束的时候都会祭祀这位神灵。
而狗,就是祂的象征动物。
“雷格巴老爹。”
看着出现在眼中的雷格巴老爹,大祭司将自己的脑袋紧紧的贴在了地上。
作为巫毒教的大祭司,他拥有着巨大的权利,然而这一切在神灵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尤其是巫毒教这样依靠恐惧统治信仰的宗教,它们所信仰的神明本身也不是太善良的存在,例如眼前的这位门户、街道以及命运的支配者,十字路口之神的雷格巴老爹,祂在十字路口向人讲授神谕,但本身又反复无常,常常将人引入绝望当中。
“我知晓你的目的。”
拄着拐杖,走到大祭司面前。
从大祭司的角度,只能看到雷格巴老爹脚上所穿着的破烂不堪的鞋子,依稀能够看到在鞋子上面所出现的破洞。
平常,如果是这样打扮的家伙进入到教堂当中,绝对会招致巫毒教的诅咒。
然而,此刻面对一副流浪汉模样的雷格巴老爹,大祭司的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现在还不是时候。”
雷格巴老爹的声音,沙哑又尖锐,好似一把刺刀穿过大祭司的耳朵,却又仿佛在他身边低声的呢喃。
“无数的绝望和灵魂所形成的力量,将会成为开启地狱大门的钥匙,到时候我将向你讲授神谕。”
听到雷格巴老爹的话,大祭司脸上的表情变化了一下。
他将脑袋和教堂坚硬的地面紧紧的贴在一起,鼓起勇气问道:“那么,雷格巴老爹,我们需要等到什么时候?”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没有回答大祭司的问题,雷格巴老爹裂开嘴巴,露出自己满口的烂牙。
从祂的嘴中,依稀可以看到某些更可怕的虫子在其中爬动。
“……”
随着雷格巴老爹的声音消失,大祭司耳边重新响起了祭祀们的祷告。
小心翼翼的抬起脑袋,看着眼前已经不见踪迹的神灵。
大祭司忍不住轻轻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看向身后的祭祀们,这些巫毒教的祭祀似乎对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全然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