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父子,秘密,这些很是陌生却又极其渴望的词给迷惑的乱了最基本的判断,谢长官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勾上了谢三爷的小手指,“官儿知道了,这是我们夫子之间的秘密。”
“爹爹放心吧,官儿会替爹爹保守这个秘密的,连姐姐和姨娘也不能告诉。”
谢三爷满意的点着头,“官儿真乖。”
“快些回去吧,别晚了叫你姨娘担心。”
谢长官听话的向着院子跑去,临到了院子的时候还不忘回头频频去看谢三爷,见谢三爷一直都在向着自己摆手,这才去开了门,进了院子。
待谢长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后,谢三爷脸上和蔼的笑容才消失不见,转而眉心紧紧的拧在一起。
良久,谢三爷的身影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小院附近。
——
罗景山一如既往的在放衙之后到谢长姝的跟前等着她。
晋封的圣旨已下,现在的谢长姝官居四品青监,同罗景山品级相等,两人所在的府衙也只隔了一道房门,更加方便两人相处见面。
只是谢长姝今日无意之间知道了从前不曾注意的事情,也便在处理官务上没多少心思,反倒是眼角的余光总是忍不住在罗景山的身上打量着。
黄昏时分。
橘黄色的夕阳透过镂空雕花窗桕照在斜靠着红漆雕花靠椅,细碎的阳光宛若碎金一般洒在他的身上月牙白的锦袍,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这样一番姿容俊郎的面容,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什么样的女人能逃得过他那双璨若星河般深邃的目光深情注视。
可这样的男子,却对自己如此温柔呵护?
“在看什么?”
罗景山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打断了谢长姝出神的目光。
谢长姝目光闪躲,“没,没看什么……”
“见你读书正认真便没打扰你。”
罗景山将书卷放下,起身到了谢长姝的身边,自然的握上了谢长姝的手,“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两人指尖相碰撞的时候谢长姝心突然一沉,也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罗景山的手,不料罗景山态度坚决,有些奇怪的看着谢长姝,“怎么了?”
“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没有。”谢长姝回答的很快,“只是害怕被人看见。”
罗景山笑容又重新袭上唇角,“我母亲想见你。”
谢长姝身体僵硬。
罗景山深邃的瞳孔中满是谢长姝的影子。
她越发的觉得不对劲。
其实自打知道了罗景山早就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谢长姝的心里面便一直都有一个念头,那个念头很强烈,每每和罗景山相处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浮上脑海。
可谢长姝却下意识的不愿去往那个方向想。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她不敢去往那方面想。
她想逃避。
可罗景山却想要谢长姝来面对。
见谢长姝沉默,罗景山斟酌开口,“上次同你说过的,我一直都想要找个机会带你去见我的母亲和妹妹,经过你的同意之后我便寻了合适的时机同她们坦白,母亲听了之后很高兴,想着什么时候让我带你去见见她,她也想同你说些体己话。”
“正巧今日是你晋升的好日子,我便想着带你过去,正好替你好好的庆祝一下,姝姝,你觉得怎么样?!”
“我……”谢长姝红唇微张,到了嘴边的话却是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罗景山紧握着谢长姝的手,“母亲性格内向,平日里同其他的人往来甚少,难得家里会去客人,也是会热闹一些,她很高兴,早早的便做好了准备,若是你不去的话,她怕是会怪我没有好好的待你。”
谢长姝将原来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犹豫的目光退下,正视着罗景山,“你同你母亲说过我的身份了吗?”
“她是真的想见见我吗?”
不等罗景山回答,谢长姝便又挑眉补充道,“作为你未来的妻子?”
“还是说,你的母亲就只是单纯的想看看我罢了。”
谢长姝将自己心中的怀疑压了下去,在同罗景山诚挚的目光对视之间,心里面又生出了其他的声音。
就算是罗景山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能如何?
也什么都说明不了。
当年做错事情是他的母亲,是他的母亲明知道罗明轩已经同别人成过亲了却还想要插足,即便在长宁宫的时候罗景山替罗明轩送休书的时候曾经闻到过自己身上的淡香,又在青州初次见面的时候认出来了自己的身份。
可——
那又能怎么样?!
该恨的人是她才是!
即便是要躲闪,要逃跑,也该是罗景山和他母亲,他那孽种妹妹该躲,该逃才是。
她不应该心虚,更不应该躲避。
罗景山迟疑的功夫,谢长姝已然起身给了罗景山准确的回答,“那大人,到了府上的时候,若是我有什么表现不好的地方,您可要多多的在国师夫人的面前替我说好话,可不要叫我被为难啊!”
罗景山高兴答允,“我母亲待人和善,定然不会为难你的。”
“放心,有我在!”
谢长姝乖巧的跟随在罗景山身后,在他转身之际目光变得冰冷。
云惜雪作为云家嫡女,或许对待其他人是和善的,但对于谢长姝这个情敌的话,怕是再大度也大度不起来,尤其是她曾经和云惜雪的丈夫有着那样亲近的关系不算,如今有和她儿子有了关系。
想起来都过的过瘾。
一报还一报。
当年云惜雪抢罗明轩,如今谢长姝勾引罗景山。
谢长姝突然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实在是太想看看云惜雪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究竟是怎样一番精彩的表情。
凭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她在宫里面备受煎熬,云惜雪却能被保护的很好,高枕无忧的做她的国师夫人,凭什么她在长宁宫日日受着宫刑折磨的时候,云惜雪却能平安生下女儿子女成双!!
察觉到了身后的人的兴趣变化,罗景山只觉得奇怪,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目光也难免是有些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