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的光在公路上一闪而过。
被温柔这么一招惹,君寒心中的怒火烧得可旺,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硬是给他缩到十分钟。
到璟苑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推门下车,马上有佣人过来把车开回车库。
福姨也不敢睡觉,就怕这少爷回来没有饭菜可以吃。
见君寒回来了,她走上前去想问问少爷有没有在外面吃,要不要她温一下没动过的饭菜,却被君寒一句话拦截了。
“灵笙呢?”他脸色看起来不善,福姨还以为这俩孩子又吵架了,解释道:
“灵笙睡了吧!她也八点半才回来的,我还以为你们一起回呢!”
闻言,君寒剑眉微拧,这么晚才回来?
“福姨你早点睡吧,我不用吃。”
说着,他跨着大步子上楼去了。
站在主卧门口,他没有马上进门去,而是扯了下领带,解下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试图平息自己不知怎的格外暴躁的情绪。
他柔软头发下的眼神漆黑,眼睑处投下层层阴影,缓了有十几秒,他推门而进。
两个房间的灯都关着,黑漆漆的一片,就连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
君寒知道自己刚从医院回来,一身消毒水的味道她肯定不喜欢,于是先简单冲了个澡,洗掉身上的味道才推开隔间的门。
谁知道灵笙已经睡着了,是躺在沙发上睡着的,身上还穿着她今天穿着的那套衣服。
看样子连澡都没洗就睡着了?
他微微蹙眉,觉得不对劲,是有多累能倒在沙发上就睡昏过去?
他走近想要把灵笙抱到床上去睡,结果脚下踩到什么东西。
他移开了脚,微微蹙眉拿起了地上的衣服,是件高定男士西装外套。
但不是他的。
不知看着那件衣服定神了多久,他漆黑的眸子变得深不见底,眼神凌厉得像寒刀,发出令人畏惧的寒气。
他把那西装外套随手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看着灵笙的睡颜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表情阴冷地喃喃道:
“你还真是能给我制造惊喜,原来一晚上没有找我是有人要见吗?”
他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把躺在沙发上睡不安稳的灵笙抱起来放到床上,心情虽然阴沉但是动作却轻柔到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第二天,灵笙一大早就醒了,大概是昨天睡的时间太长,一回璟苑她就睡着了,都忘了洗澡。
她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要从床上起来,结果看到自己穿着一套简单的睡衣裤,想到什么,她瞳孔地震,伸出脚就踹了一下君寒。
“啊——你变态啊!”
君寒还拉着她的手,被踢得不明不白的,因为那件男士西装外套而压在心里一晚的火气一下就被激发出来,他阴沉着眼:“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是不是你给我换的衣服?”灵笙朝他低吼,像只被激怒的小兽。
“是又怎么样,我们都睡在一起了,我还不能给你换个衣服?”他说得毫不客气,“我还没嫌弃你没有洗澡就上床睡觉呢!”
身上都是其他男人的味道!不过最后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他这话说得灵笙的脾气都上来了,也不甘示弱道:“睡一起就能给我换衣服了?我同意了吗?睡一起不也是你自己要的,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要求过!”
“不同意和我睡一起你还想和谁睡一起?是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吗?”他阴阳怪气,连带着满脸都铺满阴鹫:“我还没问你昨天和哪个男人厮混去了,你倒是先来嫌弃我了。”
一想起她一整晚和别的男人混在一起都忘了自己,他整个人气得都要发抖,呼吸也格外沉重。
听了这话,灵笙瞳仁皱缩,他怎么知道的?
她朝房间四处张望,但是哪里都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君寒一见她急切找东西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在找那个男人的外套,他怒喝道:“不用找了,已经被我扔掉了!”
“扔掉?”她的眼眸瞪大,仿佛自己听到了多么令自己震惊和生气的事情。
人家好心好意给她披衣服,结果衣服却被扔掉了,那她要怎么和关温行交代?
“那件衣服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扔掉?”说着她掀开被子跑到沙发边找那件衣服。
果真就在沙发边上的垃圾桶里看到了西装外套,她急忙把衣服从垃圾桶了捡起来,拿着往浴室走,边走还边生气地冲君寒喊道:
“君寒你有病吧!你干嘛没经过我同意就随意丢掉我的东西啊!”
君寒注视着她捡起衣服还准备拿去洗的这一连串的动作,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刺到泛出一丝苦涩。
他毫不犹豫就从床上下来,也朝浴室里走去。
灵笙还没把衣服浸到水里,就被身后高大男人夺走。
君寒一双锋利的眼睛注视着她,里面满是凌厉和痛意。
他都没舍得叫她给自己洗过衣服,她怎么可以自己替别的男人洗衣服?
他把衣服从窗口甩下去,气得口不择言:“到底是哪个男人和你关系这么好?还拿衣服给你披?”
见灵笙静默着站在那里,他以为这是无话可说了,更是语气绝情侮辱人:“要是让那个男人见到你住在璟苑,还像昨天晚上一样和我睡在一起,他该怎么想?还会愿意对你这么好?”
以前就是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对她说这么狠的话的,这次君寒这句话一说出来,直接让灵笙整个人都愣住了。
难道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一面和他睡在一起,一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女人?
昨天他因为一个电话就丢下她,她一句话也没说,甚至差点被大卡车撞死,她也因为有了关温行的帮助没有哭天抢地,给他添麻烦。
结果换来的就是这样一句:你昨天和那个男人厮混成什么样了?
灵笙越想心就冷上一分,面上也渐渐失去了色彩,盖上了灰蒙蒙的一片。
她心里痛得要命,心灰意冷:“是啊,要是被别的男人看到,还有谁会愿意和我在一起?”
说完她也不等君寒做出反应,简单换好衣服就冲到楼下去了。
“你还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有我君寒在你想都不要想!”
他气得额角直跳,手臂上青筋暴起,浴室里的东西都被他甩到地上,发出霹雳啪啊的声音。
房间里的东西也没有幸免,都被扫落一地。
福姨和陈霍听到这么大的声音都被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两个孩子又怎么了?”
灵笙眼眶微红地从楼上跑下来,丝毫没有管楼上暴躁的摔东西的声音。
福姨看灵笙这孩子不对劲,愁着脸亲切道:“灵笙啊,这是怎么了?和少爷闹不愉快了吗?”
“福姨,我先上班去了,不用吃早餐。”灵笙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拿起车钥匙就出门。
灵笙才刚走了没多久,君寒也暴怒着从楼上走下来,楼梯被他踏得震响。
这爷也是早饭都不吃,阴冷着一张脸就走了,话都没有说一句。
福姨和陈霍看着两人的一顿操作,面面相觑,都耸了耸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两个人气成这样。
今天还是少爷的生日,怎么两个人就闹得这么僵了呢?
陈霍无奈地摸头,事情为什么总是不往自己料想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