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门开始颜素就有很多疑惑，男孩的话一出，她更是什么都明白了。
顾文峥也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
这几个稍大的孩子脸上的嘲讽原来是在看他们能做多久的戏。
以往来这里的人，应当是假装关心一下他们，然后拿出一点食物衣服给他们，有人专门跟着拍照，拍下最煽情的画面，当着镜头说一些煽情的感人落泪的话就走了。
没有然后。
不仅没有食物，也没有衣服。
而他们来了这么久，大小姐一直没有丝毫嫌弃地抱着那两个小孩，他和老何也没有拍照，更没有采访，只是在参观完了福利院内其他设施后陪着孩子们，所以这些孩子才会奇怪。
顾文峥忙说，“不拍照，也不录像，我们不是坏人……”
颜素却打断了他的话，她摸着那小孩脸上一块结痂的伤口说，“拍，等会儿姐姐叫人给你们打扮好看漂亮了，给你们都拍张照，照片给你们自己保管，好不好？”
那小孩反应了一下才露出了无措的神色，“给我们拍照片？”
有记忆以来他就没拍过几张照片，院长带的人来了都是给他们拍很脏很惨的照片，让他们说一些很可怜的话，拿出去卖惨，博人同情，好接受别人的捐款。
还有些“好心人”也是一样，明明很嫌弃他们手上的污垢和脏脏的旧衣服，却还是忍着不适抱着他们拍照，但那只是做个样子，照片拍完了，他们就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这个姐姐，竟然真的要给他们拍照片？
小孩有些不相信颜素的话，只是激动了一瞬，他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随后又沉默着回到了他的那个床铺上。
颜素也没解释，而是吩咐何正明，“找些人来，买些合适的衣服，给这些孩子每个人照一张好看的照片。”
何正明立即出去打电话了，这里虽然没有颜氏集团分公司，不过以他的人脉和身份办点事是很容易的。
颜素将那个小孩又放到了地上，随后对几人说，“你们乖乖待着，姐姐出去一趟，回来给你们买好吃的和好看的衣服，乖乖待着，知道吗？”
小女孩摸着抓颜素的手，“那姐姐还回来吗？”
颜素：“回来，我保证。”
不过小女孩并没有说话。
大概是失望了太多次了，所以他们早就没有了期待。
但有几个小孩却很兴奋，喊着自己想吃什么，颜素说都买。
看到她往外走，院长和几个老师才出来，脸上殷勤的表情掩饰不了心虚和紧张，大概以为颜素也要一走了之，一个生活老师急着说，“这位小姐，你们，这就走了？”
“那不然呢？”颜素反问。
那老师被颜素看得神色紧张了起来，一手揪着自己的毛边袖子，赔着笑说，“我们这孩子多，还有些是被拐卖后被人贩子打残了的，警察同志将他们解救回来后家里人嫌弃他们是累赘不愿意要丢回来的，个个都很可怜，我们知道你是好心人……”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颜素却笑不出来，她冷冷道，“我会捐款，不过你的样子太难看了些。”
贪钱也不是这么个贪法。
不知道捐款有多少进入了他们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