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陈姑娘有危险!”
严今初想也没想就往外跑去,慌里慌张,撞的左右稀里哗啦的响,南少天见再也问不出其他话,便扛起崆峒弟子往洞外走去,尾随严今初的步伐,喝道:“兔崽子,等等老夫,这破地方怎么看都一样,没你我怎么出去!”
严今初因为太过于着急,差点就落下了南少天,这才又转头放慢脚步,道:“想不到竟是崆峒派在搞鬼,亏了前辈这手功夫,不然陈姑娘就危在旦夕了。”
南少天不忍心告诉严今初,其实崆峒弟子所说的都是昨夜之事,待二人迎着刺眼光芒出来半山腰时,南少天二话不说就将崆峒弟子抛下了山去,嘴上轻松道:“真他娘的重,压了我一路,你小子也不搭把手,净想着漂亮姑娘的安危了,可知道我这老腰都快断了么?”
严今初张大了嘴巴,早听南少天杀恶人不眨眼,今日一见,绝非传言,这么大个人,且是崆峒派重要弟子,就这么给扔下了山去,这,这实在是令他太惊讶了,从未见过如此杀人不眨眼之人。
“前,前辈,这就杀了?”
严今初还是不敢相信,刚才活生生的一个人被南少天扔了下去。
“不杀他留着干嘛,这崆峒派的人没一个好鸟,以前看在乔汝城不过是小动作的份上,我便没找他晦气,如今看来,这货的胆量不小啊,可是他不知道一个道理,便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么下去,可是要把自己给撑死的。”
严今初与南少天上了黑石台,密闭锁住了半山秘洞,严今初还忍不住调头往谷底看了看,偷偷作揖道:“曹兄弟见怪莫怪,冤有头债有主,是那恶人扔你下去的,找他莫找我……”
“快走了,还在磨蹭什么,你不是要去救人么?”
严今初被前方的南少天一呵斥,才记起自己要去告知陈曼沙这个消息,两人一前一后往擂台奔去。
待到擂台,面前却是空无一人,这让严今初好是奇怪,看了眼天,也没有到休擂时间,当下唤了远处几个弟子过来,了解后如同灵阳真人的口吻将值习擂台的弟子挨个骂了个遍,两人便朝大殿处找灵阳真人,汇报刚才得到的情报。
大殿内,灵阳真人正在诵念道经,见二人进来,连忙上前接迎,三人往大殿后的议事房走去。
“如何,南兄,可有何消息?”
灵阳真人显得有些急切,放心要印证自己内心的猜测。
不等南少天回答,严今初抢身问道:“大师父,今日可有见过江澜身边那女子?”
灵阳真人知道了大概,捋了捋胡须道:“王爷家的千金,还有今早你与我说的暗客,看来,崆峒派弟子将这二者的关系都告知了你们。”
严今初见大师父都知道了一切,喜道:“大师父,原来你知道。”
“不,那姑娘昨夜已经被暗客捉走了,你也是知道的,暗客昨夜来我武当作祟,掳走了天家女子,事情与武林有何关系么?”
严今初刚才的一丝希望还是破灭了,在崆峒弟子说出口的那瞬间,他就知道了这个事实,却是侥幸从来没有眷顾过他,如今事已至此,是要寻找补救的措施。
“从上来武当山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就是江澜,乔汝城与南天仲实在是混账,竟然为了这武林至尊之位做出这等事情。”
南少天耸了耸肩,似乎毫不在意,道:“这有什么,如今知道他二人为害群之马,老夫过去砍了他们就是。”
严今初又一次被南少天的言行举止给震撼,道:“前辈,这样,不好吧。”
“不是不行,是如今魔教与朝廷势力勾结,我们需要他二人打开局面,杀了他二人,自然是易如反掌,但是他们只是被权利熏迷住了眼睛,而背后的两个势力,才是关键,若是失去了更深的计划,我怕这大魏,会天翻地覆。”
南少天显得有些急躁,摆摆手道:“少他娘的跟我讲这些大道理,这些个人无非就是朝廷恶狗,魔教恶鬼,再多来个梵人入侵,我们武林各派团结齐心,直接捅杀过去,直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什么事都解决了,哪里需要费如此大的心机。”
灵阳真人有些不快,道:“若是杀戮可以止战的话,天下还哪有那么多和平人士,南兄这是要挑起战事,还嫌如今大魏不够乱吗?”
“你我雁荡武当齐心协力,怎会怕他个魔教,不就是死伤惨重了些,我雁荡男儿,个个都愿意抛头颅洒热血,死又何足惜。”
“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解决问题,为何要死伤众人,我不同意南兄的计策,实在是太无稽了。”
严今初见二人争吵不休,也没个定夺,道:“如今先把陈姑娘给救回来再说,什么铲除魔教,平定梵人,留着今后再说吧,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得力,还说谈何抛头颅,洒热血。”
三人相视无言,良久,灵阳真人道:“还以为乔汝城同魔教有更大的事情商讨,如此看来,两人却是交易的关系,这么说来,魔教是要江澜的青灯禅经,而乔汝城则是需要其他门派的统治权,实在可笑。”
“他想江澜输?我看江澜未必会如他所愿。”
严今初点点头道:“如果换做是我,也是如此,听了大师父分析了魔教与乔汝城的关系后,得知魔教可以差遣暗客,说明魔教与朝廷才是密不可分,同在一条船上的蚂蚱,而乔汝城,最多像是下人,来帮忙的,如今暗客如愿以偿的掳走了陈姑娘,那么答应乔汝城的筹码,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杀不杀陈曼沙,也不是乔汝城说了算。”
南少天笑笑道:“小子,你是说乔汝城现在是在扮猪吃老虎要吓唬我们不成?”
“是你,你敢赌么?敢用朋友的性命去赌吗?”
严今初被问的哑口无言,真换做他,还不好说,如果可以,他希望被掳走的那个人是自己。
灵阳真人起身道:“走吧,去见下江少侠。”
屋内。
江澜几人已经是斗志昂扬,既然对面惧怕自己,把自己当成武林至尊路上最大的绊脚石,那么,偏不遂他愿,要与他抗战到底。
舒洛儿正想去找灵阳真人报告这事,转弯出,严今初已经是带了两位长辈齐齐过来,还未等舒洛儿开口,灵阳真人便道:“江少侠,陈姑娘的事情我听说了,这件事情发生在武当山,武当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据我们情报得来的消息,是暗客所为,相信你们也猜到了个大概,暗客为朝廷爪牙,谅是谁,也不敢下此大胆去绑走陈姑娘,背后的指使者已经知道是,是崆峒派的乔汝城,乔掌门。”
夏寒心中早有猜测是崆峒派所为,如今看来,果不其然,要说有谁最觊觎武林至尊的位置,除了乔汝城能做出这等下流之事,武林之中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前辈,消息可靠么,会不会是其他人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夏寒还是有些警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江老弟,放心吧,这消息是崆峒弟子亲口说出来的,当时南叔叔也在场。”
夏寒见严今初这么说,想必他们是在那山崖下面发现了什么。
“江少侠,你作何打算。”
严今初警觉的蹿上屋顶,左右巡视,生怕这事叫人给偷听了去,坏了所有的计划。
“我的打算,就是和他们抗争到底,绝不会妥协。”
“很好,如我想象中的一样,从现在起,我会严锁武当山,不让任何人进出外,放出猎鹰封死消息,武当山现在起就是座诀山,外人不知道我们的消息,我们也别想下去,要彻底查清楚了崆峒派的所有人,直到找回陈姑娘才开山。”
夏寒被灵阳真人的认真态度感动,当下就是作揖三拜,道:“谢过真人,真人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不必多礼,这本就是武当山的失责,分内的事情,我已是自责不已。”
南少天见灵阳真人做事妥当,实在不对他胃口,心想要是自己,肯定扛着鬼刀搜山了,见了乔汝城直接几刀砍了去,叫他说出全部实话来,要是有什么花招,头颈分离。
几人又进屋商量了细微事宜,转眼间就是到了下午,太阳比早上的更加毒辣,灵阳真人因为有山内事务要处理,早了些几步出来,灵阳真人走不久后众人便听见了钟鸣,知道是下午擂赛要开始,众人纷纷望住夏寒,眼中有说不出的期盼。
“江老弟,要是遇到我,你可不要让了,我可是要和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在下场等你。”、
“你说什么,你今日都已是胜了擂台,我和江澜才是最应该被担心两个,嘿,江澜,要是碰上你,我就不打了,直接认输了算了。”
“啪!”
南笙笙想也没想就一个巴掌打出,眼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南少天笑笑,道:“星儿,要是江澜认真,你是没有半点胜算,认输也是个方法,多半还能气气乔汝城那阴鬼。”
钟又鸣了几次,是在提醒擂台即将开始,几人起身后朝擂台走去,夏寒这几日习惯了中午睡觉的毛病,今日没有休息,却很是精神,他内心猜测多半是和陈曼沙有关,如今他不能输,输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引出那个人,让他警告自己不能赢,那个人出来后,就打开了希望之门,夏寒抖擞了精神,快步走向前去。
擂台上,灵阳真人看起来还是那般神气,睥睨四周,口中说着客套的话,是在向周围豪侠为今早不辞而别的事情赔礼道歉,严今初已经是习惯了这种场面,灵阳真人是个善于结交朋友的人,自己的大师父,在说话上,算得上是武林一流,这也是见怪不怪了,严今初又瞥了几人,都有可能是接下来夏寒的对手,既然是想赢,那么获利者肯定就在这里面,除了乔汝城,天城武馆的人也要多留意,不过天城武馆与崆峒派仿佛都只是剩下掌门,没有多余弟子进入下轮,那么,会不会是其他,严今初大胆想了无数种可能,都被自己想出来的理由给推翻,后来自己也不知道,索性道:“江老弟,下手狠点,要让这擂馆内的那个人知道你的决心,让他知道,你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夏寒点点头,道:“我生气了,本来我不想这样,但如今事已至此,那么这个武林,也是要尝试着接受它。”
“接受它?”
严今初一头雾水,不知道夏寒在说什么,不过看他脸上全是杀气,正是自己想要他表现出来的那个状态,就没有多问,小心翼翼的继续打探看台上下。
南笙笙的眼睛有些发肿,仿佛是刚才偷偷哭过一场,无精打采的靠着苏星,道:“若你真是遇上江公子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自知实力在何,不会贸然进攻,如果遇上江澜,是件幸事,是他让我学会了变通,成就了刀法上的大同,若无他,我也不会娶到你这么好的娘子,但是,为了雁荡,我也要全力以赴呀,这才是正确的擂斗方式,尊重对手,尊重自己,什么认输,说说笑而已的啦。”
南笙笙变得像个小女生,依偎在苏星怀里,还在为陈曼沙的事情伤感,舒洛儿则满脸严肃,盯着之前南天仲与乔汝城的位置,久久没有表情,南天仲与乔汝城不知道去了哪里,看来是为上午曹大鳄的踪迹烦恼,或者是崆峒与天城武馆都没弟子入这轮,也无多兴趣再看,但是这是个不好的信号,舒洛儿很警觉,重要场面,七大掌门竟然是缺了两个,而且武当山之大,也不是任由他二人随意浪荡的。
想到此处,舒洛儿与一旁的严今初打了打手势,指了指他俩的位置,示意并无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