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在凡尔赛宫当值的夜晚,藤乃在临近零点的时候为他手chong了一杯咖啡,为了夺得守夜冠军。
“这不是结束,甚至可能不是结束的开始,而是开始的结束。”
唐璜念着丘吉尔的话,对着窗户外的空气装逼,每当这时候,黑暗的大地,低垂的夜空总能让他生出一种心旷神怡的幽静感……当然,没有美人相伴的话,独自一人面对夜色,勾起的更多的是孤独。
每当那时候,他总感觉自己是住在人类里的异类,他们外表相似,内在却截然不同。
“为巴黎的和平干杯。”
唐璜不喜欢太苦的咖啡,却也讨厌砂糖甜腻的感觉,所以最后藤乃放了些许牛奶与蜂蜜加以调和,蜂蜜受热之后性质发生变化,微酸的味道混入咖啡的苦涩与香醇里,意外的变成了他中意的口味。
结果,在他为和平干杯而饮下咖啡的瞬间,在他的视野里,窗外的夜空就不自然的扭曲,超然的视觉让他看到了南城区发生了一次能量强度惊人的爆炸,能量大部分被宣泄到了半空,变成猩红的伊塔之柱,在凡尔赛宫则能变得和远航时的灯塔一样。
“噗!”
他一口把咖啡吐了出来,无辜的曼德拉草感受到咖啡雨冲天而降,发出刺耳的嚎叫作为抗议,迅速吵醒了隔壁房间已经倒在资格赛的守夜人选手。
唐璜擦了擦嘴,转身对藤乃说道:“手续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要给那个没事整天瞎逛的大小姐善后去了。”
“我来给你善后。”藤乃点点头。
唐璜走到外边的时候,巴麻美已经坐了起来,推开她身上的大衣,顺带着一拳把艾姬多娜敲醒,这两个也是倒在守夜人资格赛的选手,只不过魔法少女是那种缺乏安全感的人,睡眠很浅,一点动静就能把她吵醒,而吵醒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重新入睡的睡眠障碍人士。
而艾姬多娜,见鬼,这是个自由如风的女人,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从来没有任何东西能妨碍她甜美的梦境……也不尽然,有时候她会梦到她已经被毁灭的故乡,冷漠的父母和唯一表现出家人感情的弟弟,大大咧咧的她也会在梦中流泪。
等到宫廷法师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他和巴黎法师协会来的援兵一起处理了现场,忙到将近天明的时候大家初步完成了统计,然后散伙去吃早餐。
“小哥哥,来这里嘛,人家有好东西给你看看~”
一条滚圆的手臂伸出来把唐璜拽进两个公寓之间阴暗黑暗的夹缝中,宫廷法师被一具火热的身体袭击了,他能感受到女人柔弱无骨的贴在他身上,软软的、在他的身躯上慢慢扩散,像是被融化了一样。
他也搂住了对方的腰,当然不是为了享受,或者说享受只是目的之一,他顺带着也检查了对方的状态。
“这是关心我吗?好感动哦,要我给你些福li吗?”
“不,”唐璜示意他的护卫们等在外面,“这是怎么回事,迪妮莎?”
“我昨晚遇到了八只大蚂蚁在开会,他们本事只是蚂蚁里的一员,比其他蚂蚁强的有限,但是,他们秘密聚会的地点所供奉的存在很有意思,那个被黑扇遮住面容的女人叫什么?”
“巴啦啦小魔仙。”
“你在耍我吗?”
“没有你耍我的十分之一多,拜某人所赐,我可是加了一个晚上的班。”
“所以现在的福li不就是补偿吗?”
“我可不觉得是补偿。”
在唐璜眼里,这个外表幻化成迪妮莎的女人内在像是一团纠缠的血管,他虽然称得上口味宽泛,还不至于对一团血管发情——据说,在异世界,有的变态已经到了对细胞发情的地步。
“小气男人,好吧,总之。我都感受到她与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却又相互敌对,是三角恋吗?”
“……还行,你就当那么回事了。”
法国文学题材里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爱情,而爱情里,又有八成涉及到三角恋关系,无论是文学大师们,还是在小黑屋里写着不入流小说的不入流作家们,作品里往往都会有一一男二女或者一女两男的三角恋,情感动人,内心曲折,还方便水字数骗读者眼泪,成为历代文人屡试不爽的套路。
当然,这是基于当地的文化,如果放到东方,那就变成了潘金莲阎婆惜这样一斧子下去变成呕泥酱的重口剧情了。
三角恋的威力是如此强大,连异世界的邪神都污染了。
“好吧,因为不知道你对他们的态度,所以我特意留手没杀一个人,不过嘛,那个穿着动力爪拿着一把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什么的权杖和我放对的小姑娘应该是不太好了,她斩断了我一根指甲,而她,除了指甲大概身体没什么完整的部位了。
用人类的话说,她很勇敢,所以我放过了她,也让她为之奋战的同伴逃掉了。”
“你没做什么多余的事吧?”
“多余的的事……啊,我给那小姑娘喝了我的血,只有三滴。”
喂,三滴已经很过分了!唐璜想。
之前的时候,大概其看加鲁什叠加挨打看多了,这个异世界的邪神产生了某种我是在玩挂机养成游戏的错觉,显然,加鲁什那时候的状态是个50级的干员,还远远不够看。
游戏里干员不够强就要肝出材料和龙门币精一,升级,如果不够接着在游戏副本里搬砖升精二,做到智力不够数值来凑,而在现实里,邪神小姐属于大爷玩家,她一点都不想肝,也不氪金,所以选择用自己的血一下子把加鲁什升格两个位阶,变成了一个脑袋巨大而四肢纤细的怪物。
按照邪神的话说,那似乎是人类未来进化方向,大部分体力劳动由机器承担,而人做的事设计体统、维护机器和总体上的调度,甚至,就此在全息游戏舱里一睡不醒,在虚拟的异世界成为英雄的人也不少。
脑力劳动取代了体力劳动,那么人自身也做出了改变,通过修改基因把自己最合适的方式,一个个大头娃娃通过空气里的纳米机器组成思考网络,他们既是个体,也是族群的一部分。
一个人很弱小,所有弱小的人类组成的名为人类的怪物却是令人战栗的存在。
只不过,加鲁什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变化,他过于纤细的四肢让他无法从事繁重的劳动,他肠胃变得十分高效,即便如此他也必须像大象一样一刻不停的进食,以满足那颗大的摇摇欲坠的脑袋的消耗。
同理,他的呼吸就像鼓风机,以更大的脑袋进行高效的思考,所需要的氧气含量非同一般。
最痛苦的则是思考本身,加鲁什时刻处于贤者时间,思考人与自然,思考这个宇宙的奥秘,全然顾不得去守护什么女神——在他进化到未来节点的时候,家庭的概念已经崩坏,两xing关系只剩下繁衍的义务而不附带其他更感性的成分,人活的越来越像机器,而机器也越来越像人类。
唐璜觉得,加鲁什失去了舔狗的要素就好像被禁言的鹦鹉,整个存在都失去乐趣了,所以他接触了加鲁什的异常状态,不止是加鲁什本人,连其他人也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