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们老元家就是这十里八乡最不要脸的门户了,据说人家螺子沟的乡亲们都嫌弃他们,都想把他们赶出螺子沟去呢……”
众人几乎全是讽刺的腔调,但他们恐怕不知道,其实有一句话说对了。
那就是元婆子的脸是真大。
她就是横竖不走。
两眼还直往屋内瞧,可能是想在人群里找到元春花,找了一圈,没找到。
“大娘,许大娘,您别气,听我好好说道说道,我们今天来真没有恶意,就是想替你们家老二庆祝顺利康复……”
“咱们两家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滚吧。”许张氏两眼一瞪,拿着大扫帚,老元家人谁敢往前走一步,她就扫谁,那铁竹枝子,扫谁谁疼。
这扫帚是她新扎的,用得最硬的竹枝子。
元婆子被扫退了好几步,但是仍旧忍着陪笑,“嘿嘿,许大娘,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们,但是儿孙辈的缘份挣不脱呐,我两个外孙得了天花,不是我们春花闺女给照顾好的吗?我们春花不是回到了老许家吗?这不是一家人是什么?”
许张氏一听就来气。
说实话,就在元婆子说一家人的时候,许张氏就猜到了,她们就是这个意思。
就是因为老许家留了元春花下来,所以,巴巴的赶了过来。
甚至于,以前留元春花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今天这么一天的。
要不是今天院子里这么多的宾客,她现在直接就上去手撕元婆子了。
直接大耳刮子上去了。
今天这么多客人,吵一下可以,打起架来得话,太丢形象了。
估计,老元家也就是凑这么个好机会,巴巴的赶过来的。
要不然,早不来晚不来,就今天这个时候来呢。
这么多外人在场,也是再次讲明两家关系的好时机,只要今天老许家看在元春花的面子上,认了她们当亲家,甚至于,只要不赶她们出去,她们以后就可以逢人就讲,她们家元春花又和许老二和好了,又是两口子了。
她们以后又可以名正言顺的来往,来打秋风了。
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什么叫回来?你们家元春花是……”许张氏没把话说完,就见元春花从厨房内走了出来。
之前,元春花一直在厨房内,许张氏不待见她,不让她出来,说大喜的事情,怕她招来晦气,元春花就乖乖地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一面。
元春花出来后,朝许张氏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许大娘,莫怪罪,是我又惹麻烦了,我来跟她们说清楚,以后保证不这样了。”
之前,元春花自愿卖身给老许家的时候,称呼都是改了的。
叫许有德为老大爷,叫许张氏为老太太。
许老二那一辈儿叫老爷,叫太太。
叫许娇娇为姑奶奶,叫二郎二丫她们一辈都是小姐,少爷……
这才是奴婢称呼主家人的正确叫法,但是许有德说,乡下人家不讲这些虚名,听起来让人膈应。
于是元春花又改回了之前的称呼,叫许大叔,许大娘,其它平辈与小辈直呼名字就可以了。
许张氏看到元春花就迁怒,本来说好说歹都不想留她的,这个人死皮赖脸就非不走了。
现在,她要是与老元家还讲什么情谊的话,哪怕是半分,她就把她直接扫地出门,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她们老许家这么多人,难道还差个干活利落的人不成?
就算差,也不要!
可是看到二房几个孩子们那眼巴巴的眼神,许张氏忍了又忍,总算没有第一时间内对元春花发脾气。
先给元春花一个机会再看吧。
老元家的人见元春花出来了,也十分的高兴。
元春花出来了就好说了,就有个突破口了。
老许家死鸭子嘴硬,她们老元家的闺女,他们倒是留下了,却不想与她们老元家来往,沾边,这是想得美呢。
噢,过了河就想拆桥,哪里有这等美事呢?
“春花,你出来了啊,我们在家里听说三丫四郎得了天花症,你不顾生死把他们照顾好了,我们这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就落下了,又担心孩子又担心你的,生怕你也有个三长两短的,现在好了,你留在了老许家,怎么也不打发人给我们送个信儿,我们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你咋了……”元婆子忙上前去,打量元春花。
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
若是往常元春花见到元婆子这般作派,肯定会感动。
现在的她面无表情,一丝多余的神情也没有。
甚至于,她还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元婆子伸过来的手。
“爹,娘,以后你们都不用为我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