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有点迟疑。
陈洛初说过,这个项目对她而言,十分重要。
“合同你先过目过目。”吴父道,“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再细谈。”
姜钰收回思绪,应了声。看合同时还有些走神。吴父道:“阿钰,你怎么了?”
“您看这里是不是有些问题?这条条款跟您说的有些出入。”姜钰收回思绪,指出合同中的一个问题。
吴父一看,还真是。
“那我回去再让负责人修改修改,到时候再让人给你送过来。签约那咱们就另约时间。”吴父道。
姜钰应了声:“到时候您改好了,再联系我。再忙我也会先抽时间跟您见面。”
因为彼此都有合作都意图,两个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下午的时候,姜钰处理好文件,就接到了叶晨曦的电话。
他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但是叶晨曦那边的电弧却打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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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钰最后不得不接起。
叶晨曦支支吾吾道:“姜钰,你要不要来医院看看洛初姐。”
“怎么了?”他蹙眉。
“今天我来医院做检查,跟陈洛初撞上了,然后看见她跟旁人起了点矛盾,看见她被人……”叶晨曦没有把话给继续说下去。
“被人怎么了?”姜钰的声音直掉冰渣子。
“看见她被两个男人,踹了好几脚。然后头撞到了墙上。”叶晨曦道,“我跟她关系不好,想来想去,也只能跟你转告一声。你看看可不可以联系她姑姑。”
姜钰却没有说话,很久才道:“有人对她动手是么?”
“嗯。”
“我现在就过来。”姜钰的声音都有些不稳。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飞快往外走去,赶到医院的时候,陈洛初整张脸都已经见不得人,即便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嘴角和眼睛都是肿的紫的。
她抱着腿,垂着头,头发也随意的耷拉着,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沉默。
姜钰的腿立刻就软了,走过去的时候,想抱她,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能轻声喊她:“洛初姐。”
她听见声音,才抬头看了看他。
陈洛初抬头的时候,整张脸也就露了出来,正脸看上去,远比侧脸要严重许多,当姜钰看到她另一边肿起的侧脸和睁不开的眼睛时,终于忍不住重重吸了一口气,然后偏开了头。
姜钰的眼睛很红,心疼坏了,他从来不舍得这么对陈洛初,就连平时玩闹过分一点,他心里都会一紧,没想到却被别人给伤成这样。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擦了擦眼睛,将那点泪意,给收了回去。
陈洛初没有说话,姜钰想过去给她调整一个舒服的位置,她却避开了,小声说道:“疼。”
姜钰有些无所适从,站在原地不敢乱动,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忍耐着说:“谁动的你?”
陈洛初垂着头,温和的说:“一个客户的老婆。她觉得我勾引他老公,所以找人来教训我。不过也没有什么,做生意,本来就不容易。难缠的客户很多,只有跟你们姜氏合作,是最惬意的。”
她再次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急不躁的说:“要么我做出名声了,但是这也很难,我没有经验,没有人愿意给我那些比较优质的项目。所以这永远是一个死胡同,我也不知道从谁哪那里,去拿优质的项目。”
姜钰沉声不说话,只是双手用力的握紧。
陈洛初的声音越发柔和了:“你也不需要担心我,这些都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什么叫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姜钰冷道,“我从来舍不得动你,凭什么被人家欺负?”
陈洛初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恳求道:“姜钰,别再我面前吵,我想休息了。”
“那你休息。”姜钰说,“我先出去。”
只是他往外走时,脸色变得极其阴沉,连门外的叶晨曦也忍不住后腿了两步。
“记不记得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他开口问。
叶晨曦描述了个大概,姜钰听了就走了,再等他回来没多久,她就听到那个女人被紧急送到医院的事,据说在路上遇到了流浪汉,惹了对方不快。
叶晨曦却知道这事肯定跟姜钰有关,因为他接电话时,都说的针对女方那家人,字里行间有封杀的意思。
姜钰这会儿太冷了,完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即便公司紧急事情要他处理,他也没有回去,全部推给了他的助理。
叶晨曦在一旁听着,不打扰她。
姜钰挂了电话之后,眼神锐利看向她,警告道:“她也算是你的老师,希望你能对她客气一点。陈横山在我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说完话,就进了病房。陈洛初还在睡觉,他小心翼翼的替她把衣服给盖上了,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她。
然后看着看着,眼睛又开始发红了。
叶晨曦提醒道:“洛初姐说,不希望你在这里打扰她,等会儿要是有人来看她了,看见你了不太合适。她想让你走。”
他置若罔闻。
“你难不成要让她为难吗?”叶晨曦说。
姜钰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随后直起身道:“她要是醒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只是姜钰离开之后,满脑子还是陈洛初,担心得发疯,心疼得发疯,几乎要控制不住情绪。
偏偏吴父那边问他什么时候签合同。
姜钰这会儿只觉得头疼,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他效率低,在公司待到很晚,陈洛初那句“这永远是一个死胡同”,一直在在他脑子里盘旋。
他很想去看陈洛初了,但是这会儿会有其他长辈在,姜钰只能等,最后到了十二点时,他还是没忍住去找了陈洛初。
姜钰买了粥,陈洛初看见他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姜钰喂粥的时候,她嘴巴困难的张不开,每喝一口都困难。
姜钰心里直发抖,他快要受不了了。
陈洛初在勉强张嘴的时候,感觉到了姜钰的一滴眼泪,掉在了地上。
她看了一眼晕开的水珠,温和安慰道:“我没事。”
姜钰不动声色的吸了吸鼻子,随后清清嗓子,轻声喊了一句:“老婆。”
声音又干涩又沙哑,不知道陈载了多少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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