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新戏
翌日一早,许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傅西棠又早起了。因为他嫌懒不想爬楼梯,所以卧室就在一楼,推开门出去,他就看到傅西棠正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喝茶。
他睁着朦胧的睡眼,赤着脚光着上半身走过去,嘴里嘟弄着“傅先生”,一头栽在傅西棠怀里。
傅西棠第一时间拉过沙发上的薄毯将他包住,而后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去吃早饭。”
许白并不想动,他还没睡够呢。傅西棠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抱着他就不想再动,只想在他身上磨蹭。
忽然,身后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咳。”
许白霍然抬头,转身看向背后,就见背后的沙发上,坐着一脸便秘加无奈的朱子毅。
朱子毅推了推眼镜,说:“早啊。”
许白这才坐起来,脸上没有一丝被人撞破的尴尬,说:“你怎么在这儿?”
朱子毅真想一口茶水喷死他,但碍于大老板在此,他连翻个白眼都不敢。
傅西棠解释道:“他来跟我商量你日后的行程。”
“哦。”许白不再多问。傅西棠又催了他一句,他就乖乖地起身去吃早饭了。
早饭已经做好了摆在厨房里,还是热的。许白思忖着傅西棠大概是吃过了,就端着盘子靠在厨房的桌子上,遥遥看着客厅里的傅西棠下饭。
傅西棠看过去,他还冲他眨眨眼。
朱子毅纵观全程,从来不知道自家艺人私下里竟还是这样的,没个正经。辣眼睛,非常的辣眼睛。
过一会儿,许白进屋换衣服,傅西棠也跟了进来。
许白这才问他:“朱子毅都跟你谈些什么呢?”
傅西棠:“他只是站在经纪人的角度,为你说了些话。他很专业,也很负责。”
“那是当然。”许白大概明白了,朱子毅大约是怕两人身份太不对等,许白会吃亏。大妖的心思很难猜啊,比起人类,大妖与小妖之间更多了一种臣服与被臣服的关系。
朱子毅并不希望许白失去自主权,他可以不管许白的私人情感,但这一点,是无论他交什么朋友都必须坚守的底线。
好在今天这一番看下来,朱子毅觉得情况还挺乐观。他跟傅西棠接触很少,但一个人的言行足以体现出他的品格,他连对自己这样的小人物都能保持应有的尊重和礼貌,应该并没有什么专制霸道的毛病。
而且,这俩人的感情似乎真的很好,他也是白操心了。
许白换完衣服就跟着朱子毅出门,新剧的筹备活动已经开始了,在进组之前,他要先进行武术训练和戏曲训练。
这一次许白一人分饰两角,演一对双胞胎。两人自幼分离,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成了别人的入幕之宾。不仅认太监做干爹,甚至能丢下自己身为男儿的脸面、自尊,学那戏子咿呀婉转,曲意逢迎。另一个则冷酷刚直,无情还似有情,一步步靠实力升迁,时任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
故事发生在天启年间,阉党横行,但这部剧,却并非一部正宗的权谋大剧,甚至很多都发生在远离庙堂的江湖乡野。两位男主在那个年代,也不过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他们从同一个起点出发,最终交出了两份完全不同的人生答卷,并以此向观众呈现出那个波澜壮阔的动荡年代。
很典型的以小见大的手法,很典型的林雍老爷子的风格,很典型的许白喜欢的款,狗血又刺激。
武术指导是樊导亲自邀请的大腕儿,许白到达位于城郊的训练场所时,已经有好几个同组演员在了。他并没有迟到,但毫无疑问,他的课程是排得最满的,所以来的还是有点晚了。
武术指导的脸有些臭,这一位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臭。
许白摸摸鼻子,忽然有点小兴奋。
他做一个武打明星的梦,终于要实现了!
于是,原本想要给许白一点下马威看看的武指,在许白不断的“继续”、“再来”声中,仿佛看到了一个外星人。
这大影帝看起来白白净净的,那么打起来那么牲口?
先不说招式是不是花架子,这体力实在太变态了,哪有人趴下那么多次还能好站起来的,还兴致勃勃的???
“呼……”许白喘了口气,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此刻他已全身是汗,黑色的T恤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露出结实的腹肌。
他随意抹了把汗,把贴在额头上的头发往后撩去,张着嘴喘着气,笑说:“吴老师你可太狠了,打得我都快没力气了。”
吴商嘴角抽抽,这还叫没力气,变态啊你!
“下盘不稳,你继续蹲马步。”他瞪了许白一眼,转身坐到了长凳上,妈的,累死他了。
许白摸摸鼻子,没什么异议的照办了。
一天很快过去,一同训练的演员们年纪差不多,很快就混成了一片。大家你推我我推你,最终推出一个腼腆的小青年来,问许白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不好意思啊,今晚我有约了。”许白随手把毛巾拿起。
“哦……”小青年有些失望,随即看着许白手里的毛巾,又忍不住说道:“许哥要去洗澡吗?不如我们一块儿过去吧,现在人有点多,提前过去就能占到位置了。”
许白想了想,正要点头,一旁候着的姜生却连忙冲上来,说:“那个,谢谢了啊,我们待会儿还有点事,就不在这里洗了。许哥我们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闻言,那小青年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望向许白,却只看到许白无奈地耸了耸肩。
“明天见。”许白挥挥手,利落地跟姜生走了。
小青年没办法,只好转身看着同伴,摇了摇头。
回家的车上,许白忍受着一身汗,看向认真开车的姜生,问:“今晚我们有事吗?谁让你这么说的?”
“子毅哥啊!他说你不能跟大家一起洗澡,让我一定拦着你,并把你准时送回家。”
闻言,许白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朱子毅那个叛徒,才不过跟傅先生聊了两句,怎么就开始替傅先生管着他了?
向资本大佬低头的叛徒!
回到家,许白隔着老远,就把随身的东西往沙发上一扔,而后大步流星地往浴室跑。路过厨房看到正在做饭的傅西棠,他也只是来去如风的喊了声“傅先生”,就一头扎进浴室。
“砰”的一声,关门也没个轻重。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的刹那,许白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而后愉快地拿着肥皂给自己打满泡沫。
他哼着歌,可洗完澡拿起毛巾时才发现——他没有拿内裤。
让傅先生拿吧,还有有点羞耻。
自己隔空取物吧,距离好像有点远,法力不够。
权衡再三,他干脆把浴巾往腰上一裹,赤着脚就从浴室出去了。做妖么,就要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坦坦荡荡无遮掩。
出去一看,傅先生竟然不在。
于是许白更加大胆,直接跑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冰可乐。洗完热水澡,一口冰可乐,快活似神仙呀似神仙。
傅西棠从屋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放浪不羁的一幕。湿着头发的青年背靠在冰箱上,全身上下只有一块浴巾裹着,大大方方地展示着他过人的身材。赤裸的上半身满是吻痕和淤青,白花花的大腿上,甚至还有他昨夜留下的指痕。
他好像饿了,又转身掀锅盖偷食,直接上手拿,一点儿不讲究。
“啪!”许白刚把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屁股就挨了打。
可他又不敢生气,讪讪地回过头去,舔着嘴角的酱汁看着傅西棠,讨好似地笑了笑,说:“傅先生刚才去哪儿了?找你好久。”
傅西棠目光幽深地看着他,不露喜怒,“去沙发上趴着。”
许白:“干嘛,你要打我啊?”
相处得越久,浪里白条的小毛病就暴露得越多。比如懒,不如不讲究,比如容易“恃宠而骄”,就好比现在,他的手又偷偷摸摸背到身后,企图再拿一块肉吃。
“去趴着。”傅西棠冷下脸来,他才不情不愿地收回手,认命地趴到了沙发上。
看到傅西棠过去,他还伸手捂着屁股,说:“你可不能再打了,再打该肿了。”
傅西棠忍不住屈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再乱动,就不是打一下了。”
许白表面装乖巧,其实心里在想:你又不能打死我,打在我身,痛在你心。
哦,不对,爽在你心。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傅先生。
傅西棠又好气又好笑,干脆塞给他一个抱枕,拿出药油来替他推拿。这满身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去被人揍了。
傅西棠的手劲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许白舒服得忍不住哼哼,动一动,腰上的浴巾就直往下掉。
他也不伸手去拉,只是趴在抱枕上转头看着傅西棠,嘴里哼哼着,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浪荡笑意。那刚洗过澡还氤氲着水汽的眼神里,像藏着小勾子,眨一眨眼,春色无边。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头,两人自然而然滚地沙发上,交换一个深吻。傅西棠伸手沿着松散的浴巾探入,许白作势要踢开他,却抬腿缠在他腰上。
一方衣着整齐,一方不着寸缕。
但许白今天是真的有点累了,所以傅西棠只是按着他狠狠吻了一通,连吻痕都小心地没有留下。他马上就要去拍戏了,不方便。
“傅先生,饿了。”许白趴在他身上,肚子唱着空城计。
傅西棠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屁股,“起来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