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州过来的府兵都是步骑混杂,全是各州最精锐之兵州将骑兵全部抽调出来,竟然组成了一支五千铁骑的大军,宇文这些天一直驱驶的是新征士兵对临晋发动攻击,他的精锐士兵动用很少,以步对骑,又是在平整的区域,官军突然反击,莫说是这些新兵,即使都是精锐也无法抵抗,无数的叛军没有反应过来就倒在了马蹄之下。
望着己方的攻城士兵被官军追杀的狼奔豕突,宇文身边的将领和幕僚都是脸色大变,宇文咬了咬牙:“传令,骑兵出动,步兵随后跟上,全军突击。”
听到宇文的命令,他身边的幕僚和将领都是脸色一白,这条命令一下,就等于孤独一掷,今日就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咚、咚、咚”的战鼓声响了起来,宇文一直没有动用的七百骑兵首先迎了上去,尽管双方的兵力是一比七,这些一直养精蓄锐的骑兵依然没有畏惧,宇文带来的五百骑兵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老兵,比这个兵力更悬殊的战斗也都经历过,何况他们身后还有步兵跟随。
“杀!”双方的骑兵狠狠的撞在一起,刹时间,整个临晋城外都是一片人喊马嘶的声音,双方骑兵用马槊、长枪、长刀狠狠的砍杀在一起,官军骑兵数量众多,黑压压的一片片涌上,只是由于骑兵来自多个州郡,彼此并不熟悉,各州骑兵配合间不免留有缝隙。并不能连成一体。叛军人数少,却组成一支锥形的阵式,狠狠的扎入官军缝隙当中。显得游刃有余,靠近这个锥形四周地官军纷纷跌下马来,初次交战,反而是官军吃了配合不熟地大亏。
杨勇站在城楼上,对下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不由赞叹:“宇文指挥若定。不亏为军中宿将。”
屈突通、段达、梁默、杨石等人随同在杨勇身边,此次作战,那些新来的剌史,太守都想当着太子地面立功,每个人都亲自带队,却没有杨勇的护卫什么事。
听到杨勇对宇文的夸赞,屈突通在旁听得不服气:“殿下,宇文只是一勇夫尔。如何当得起殿下夸奖,眼下我军胜过数倍,纵使他兵力再精也必败无疑,明知必败而自找死路。亏他还敢夸口自比韩、白、卫、霍四人。”
韩、白、卫、霍自然指的是韩信,白起。卫青,霍去病四人,宇文十二岁时就能左右驰射,骁捷若飞。与群辈游戏,辄为部伍,进止行列,无不用命,他亲宇文贵这对个儿子都不得不特别看待。
宇文曾对父亲夸口:“自古名将,唯以韩、白、卫、霍为美谈,吾察其行事,未足多尚。若使与仆并时,不令竖子独擅高名也。”
此话一经宣染,众人只当是小孩狂言,只是传到当时的宇文护耳中,对这个十二岁的宇文却大感惊奇,亲自召见,加以鼓励,年十八时,即从齐王宪讨突厥有功,拜仪同三司,赐爵兴固县公。韦孝宽坐镇玉壁时,以宇文骁勇,请与同行。刚好碰到齐帝高欢围攻玉壁,二十岁地宇文在这一役中大放异彩,算得上少年成名。
在杨勇心中,若是要找一个与韩、白、卫、霍四人相提并论之一,未来的李靖算是一个,李靖是韩擒虎的外甥,现在只有十二岁,暂时还不能用,杨勇曾打算将李靖招进东宫作伴读,又怕影响李靖成长,最后还是作罢,宇文与韩、白、卫、霍四人相提并论当然不够格,不过,屈突通说宇文不知进退却是冤枉了他,纵然宇文现在想退也无处可退,唯有拼死一战。
果然,随着时间愈久,宇文的骑兵数量少的劣势便显现出来,官军死一人,马上有两人补充,而叛军死一人便少一人,激战半个时辰,官军死伤达到**百人,却还有四千多人,而叛军死伤了三百人左右,则只剩下四百,双方的兵力达到了一比十,四百叛军骑兵夹在中间被官军团团围住,就象是大海中的一块礁石,随时都有可能被吞没。
宇文亲领着数千精兵在外围攻打,想将自己的最后一点骑兵救出来,只是此时城中地步兵也出动了,很快宇文的步兵也陷入到包围当中,步了骑兵的后尘。
超过七八万的大军交战在一起,好在临晋城外是一片平原,才能容纳如此多地人马,不过,这种地形对
极其不利,宇文开头只有一万五千人,加上后来增一共三万大军,经过这些天地进攻,已经损伤了万人,实际上只有二万兵力,只是真正顶事的只有五千左右精兵,这五千精兵被重重围住,其余新招之兵马上就散得散,降的降,有些降兵害怕朝庭怪罪,还拼命请求戴罪立功。
这些叛军都是宇文的亲信,虽然被包围,自知已无生路,却是不肯投降,激战大半天,叛军的骑兵首先支持不住,人数越来越少,最后全军覆灭,七百骑无一存活,可以说惨烈无比,官军为止付出了超过一千人的伤亡,望着中间层层叠叠的尸体,剩下的官军都露出数分敬意。
“咻!咻!咻!”无数的箭支朝中间的叛军飞去,尽管叛军外围都举起了一人高的盾牌,还是有不少箭支越过盾牌朝中间的叛军落去。
“保护大人!”数支长箭正落向宇文所在的地方,数名亲兵连忙用身体将宇文护住。
“卟,卟”数声铁箭插入**的声音传来,鲜血飞溅,宇文感觉到脸上一热,一股血腥气钻进了他的鼻子中,前面一名亲兵软软的倒在他身上,宇文将倒下来的亲兵护住,见到亲兵背上郝然插着两支长箭,这名亲兵为了救他已经死了。
“大人,杀出来吧!”宇文身边数名将领焦急的大喊。
“杀出去?”宇文心中苦笑,他的骑兵已全军覆灭,身边仅剩十余骑,就是能带着剩下的数千部下杀出去又能怎样,只能死在对方骑兵无穷无尽的追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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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不用相劝,今日有死而已,随本将杀敌!”宇文将手中扶着的亲兵轻轻的放在地上,拨出自己的长剑大声喊道。
“杀敌!杀敌!”宇文的话被身边的亲兵传了出去,所有的叛军全部呐喊起来,得知必死的他们反而暴发出更加强烈的战意,跟随着宇文向四周的官军发起一浪一浪的冲击。
只是双方巨大的差距并不是意志就能弥补,叛军的人数越来越少,他们的包围圈也越来越窄,激战到天黑,宇文四千精锐的步兵已不足二千人了。
激战一天的军士都已疲累,城下无数的火把点燃起来,将撕杀的中央照得亮如白昼,交战的双方慢慢脱离了接触,喊杀声渐渐褪去,只要军士沉重的呼吸声和剥剥火把燃烧发出的声音。
官军在外面轮流攻击,虽然疲累却还可以支撑,而宇文的部下发现激战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全身顿时像散了架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站都懒得站起来。
围得铁桶一样的官军突然向两旁分去,让出一条可以容纳数人并骑的道路,道路中央传来一阵“泼剌,泼刺”的马蹄声,一名黑衣黑甲的骑士出现在两军阵前,直到两军的中间,这名骑士才一勒缰绳,马儿律律的一声大叫,停了下来。
骑士从怀中掏出一道书帛,大声嚷道:“对面的叛军听着,太子殿下仁慈,发出诏令,若诸位现在投降,死罪可免,祸不及家人,若不降,不但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就是家人也要一辈子背负叛逆之名。”
现场依然安静的很,骑士的话众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那名骑士大怒,厉声喝道:“宇文阴谋作乱,死有余辜,你们跟随他作乱,已是不忠,如今大势已去,宁愿连累家人也不愿投降,就是不孝,你们莫非铁心要做不忠不孝之人,宇文,若你还有一点良知,就该现在下令投降,你不要忘了,你还有兄弟在工部任职,为了自己的私欲,你已连累死了上万官兵,莫非还要这些人都统统替你陪葬。”
宇文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将长剑丢在地上。
若不是提起宇文恺,宇文都要差点忘了这个兄弟,小时候,宇文文武双全,受尽了家人宠爱,而宇文恺则痴迷于各种机关游戏,对兵事根本不敢兴趣,家人只当宇文恺是一个另类,将宠爱都集中到宇文身上,宇文也看不起这个没出息的兄弟,密谋起事之事丝毫没有向宇文恺透露,如今重提宇文恺,却彻底击穿了宇文的防线,他已失败,没有必要将宇文恺牵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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