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伍乐婷几乎可以肯定,葛院长一定知道狄农的秘密。而且很显然,他想要得到的那件东西,就是狄农的头颅那么,如果我把这颗头交给他,自然可以以此为条件获取狄农的秘密但是,这样岂不是违背了狄农的意愿
就在伍乐婷觉得左右为难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点明天早上,葛院长到病房去,看到那令人震惊的景象,一定会猜到狄农的头不会凭空消失,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我的手上
想到这里,伍乐婷局促不安起来。站在热气汩汩翻腾的淋浴花洒之下,她仍感到浑身发冷。她焦虑地思忖着葛院长会怎样做他会报警吗如果他向警方控告我涉嫌谋杀或盗窃尸体,我是无论如何都说不清的狄农已经死了,没有任何人知道或相信,这件事是他自己吩咐我做的
伍乐婷仰起头,闭上眼睛,让细细的水流从头到脚地冲刷着自己。试图尽快思索出最好的办法。
几分钟后,她做出决定明天一早,我就打电话给葛院长,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再随机应变。
主意拿定,她关了花洒,用浴巾擦干头发和身体,穿着睡裙走出卫生间。
躺到床上,伍乐婷相信自己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立刻睡着。今天这一天,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事情。此刻,她已经疲惫得什么都不愿再想了,只想立即入眠。
摁下床头灯的同时,伍乐婷就睡着了。睡得很熟。
夜里,伍乐婷做了一个噩梦。她在梦中看到,狄农坐在病床上,双手把钢琴线缠在自己脖子上,用力一扯那颗头颅就从脖子上滚落下来,刚好掉进前面打开着的皮包里。而脖子上喷涌着鲜血的狄农并没有立刻死去,他慢慢睡下去,双手抓住起被子,将自己的尸体盖住
伍乐婷在尖叫中醒来,满头是汗。回想起梦境中的所见,也许就是狄农死去时的真实情景。她浑身发冷,既恐惧又悲伤,躲在被窝里抽噎起来。
第二天清晨,伍乐婷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了。
一瞬间,她睡意全无,立刻意识到这个电话是谁打的。一看来电显示,果不其然葛院长。
伍乐婷的心里咯噔一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早晨八点十分这么早,葛院长就到医院去了他已经到狄农的房间去看过了难道他猜到要出事
伍乐婷忐忑不安地接起电话。
“喂,伍乐婷吗”电话那头传出葛院长焦急的声音。“你在哪里”
“怎么了,葛院长”伍乐婷试探着问。
电话那头叹息一声,接下来是葛院长不耐烦的声音。“行了,伍乐婷,别装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早就该猜到的我昨天听到你们俩在房间里窃窃私语,就该想到你们在商量什么昨晚回家后,我就一直心神不宁,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早上我提前到狄农的房间去一看,果然发生这种事了好了,现在我不怪你,伍乐婷。我只希望你立刻把那件东西交给我”
伍乐婷捏着手机,紧绷着嘴唇听着院长说完这番话。她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决定跟他敞开天窗说亮话。“好吧,葛院长,我也不瞒你。你想要的东西,确实在我手里。”
“很好,很好伍乐婷。”他的声音异常激动。“告诉我,你现在的具体地点,我马上过来拿。”
“我为什么要把它给你”伍乐婷问。
“那东西你拿着没用,相信我,它对你一钱不值”
“那你拿来又有什么用”
“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伍乐婷我们约好了的,如果狄农死了,你要第一时间告知我。”
“对。但是并没说我一定要把什么东西给你。这件东西,是狄老给我的。”
“但他是叫你把它销毁,对吧”葛院长紧张起来。“你千万不要这样做你没有这样做吧”
“暂时还没有。”伍乐婷意识到自己掌握了主动权。“但是如果你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说服我留下它的话,我只能把它销毁。”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葛院长说话的腔调突然变得凶恶起来。“听着,伍乐婷,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你非常清楚你现在的状况。如果我报警的话,形式只会对你不利”
伍乐婷猜出葛院长只是在恐吓她。她说道:“好啊,那你报警吧。如果警察介入此事,我看你还能不能得到这件东西。而且,提醒你一点,葛院长,我有证据能够证明你利用职权和手段将狄农秘密地拘禁了十三年。如果你不害怕这些事情曝光,就尽管报警吧。”
此番话一出,葛院长的口气立刻就软了。他竟然哀求起来:“对对不起,伍乐婷。是我的错,我收回刚才说的那些话。我求你了,把它给我吧时间已经快过十二个小时了,再迟些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