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這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
“你……”
我想了很久但是還是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夠愣在原地。
“你是想說我是在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陸南辰開口說道，他的聲音之中全都是嘲諷。
我沒有說話，但是我想我現在一定很狼狽很心虛，否則他也不會這樣說。
“在我見到小辰的那天，知道小辰的父親不在的時候，我就想過要去給他找找他的父親，我想，小辰有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的權利，於是就取了小辰的dna，讓人幫忙去查驗。”
陸南辰說著，並且用那一雙淩厲的眸盯著我看，我下意識地躲避著，不敢直視。
“隻是沒有想到的是，我本身隻是想要幫小辰看看他的父親是誰，可是卻在偶然之間發現，其實我才是小辰的親生父親。”陸南辰說出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我轉身就想要離開，可他一把就抓住我的肩膀，把我直接摁在牆上：“所以，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你和我當初究竟發生過什麽，我們，是不是曾經相愛過？還有，為什麽事情會變成今天的模樣，為什麽我什麽都記不起來？”陸南辰煩躁地說道。
“這六年來，我一直信以為真，一直以為媽說的都是真的，我過著傀儡一般的日子，這是我的人生，我請你同情我，告訴我當初的真相！”陸南辰逼問道。
我這個時候就算是想要逃，也插翅難飛，他已經找到了小辰的身份，如果他想要把小辰給帶走，那要怎麽辦？
我的腦袋裏亂糟糟的，我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臉上全都是惱怒，我命令自己冷靜，仔細回想剛才他說的話。
沒關係，一切都還有回轉的餘地，我不能一下子就走到死路。
他說隻是從報告上知道他和小辰是父子關係，所以其實是沒有想起來當初的事情，也沒有想起我和他之間的愛恨情仇，所以，我還是可以編造出一個謊言……
雖然自從說了第一個謊言之後，就要用無數的謊言去圓謊，可是現在的我隻能這樣做。
“說！”
他再次逼問，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杆，說：“陸總，當初的事情，現在再去追究，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小辰，本不在我的預料。”
“最後我把他生了下來，這是我的選擇，在我離開a市之後，就沒有想過再和你們陸家有任何的牽連，當初的那些恨，也都隨著時光淡忘，你既然還沒有想起，那就是緣分，就這樣吧，就不要想起吧。”
我說完之後就推開他，準備離開，可他還是不讓我走。
“你說來說去還是繞回到了原點，其實你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籠統地繞圈子。”他來到我的麵前，狐疑地看著我：“我之前一直都覺得你很熟悉，卻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我才看清楚，原來你和我很像。”
“你的一舉一動，似乎都有我的影子，我不知道是我像你，還是你像我，我們之間曾經一定發生過什麽，或許，我們曾經是親密的愛人，也或許，我之所以能夠對你有這樣的熟悉感，是因為我曾深愛過你。”
他越說越是激動，我卻不敢看他的眼。
“一定是這樣對不對？”
陸南辰握著我的手，我的手腕很疼，我想要甩開他，可他卻不肯鬆開我。
“要不然為什麽小辰會是我的兒子，我想當初我們一定很相愛，所以你才會對我念念不忘。”
他的猜測字字戳中我的軟肋，讓我不知應當如何應答。
“六年之後，我們再一次重逢，你看到我，之所以會選擇逃開，不是因為恨，而是因為愛，是不是？”
“江念憶你回答我是不是！”陸南辰的聲音之中全都是激動。
“夠了！”我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這一次終於甩開了他的手。
我趕緊就來到一邊，和他保持著安全距離。
“陸先生，我承認你的推測看起來很有道理，好像一切都是順理成章，但是有的時候，往往事實卻和猜測相差甚遠。”
我藏在身後的手握得發抖，卻趁著拖延的時間絞盡腦汁。
“如果我們真的曾經相愛過，那麽我們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就應該想起所有的一切，不是嗎？”
我看著他的眼，發現他有著片刻的愣神，我知道，這第一步的進攻稍微取得成效。
“既然沒有想起來，那麽就有兩個可能性，一，其實我們並沒有相愛，二，我們之間的感情並沒有你想象當中的那麽深，這兩點，無論是其中的哪一點，沒有想起就是沒有想起，也沒有必要繼續。”
第一步，偷換概念，混淆視聽。
我看著他沉思著，不給他深想的機會，繼續道：“然後，你說我和你的各種處事方式都很像，那我可以告訴你，對，是我費盡心思學的你，因為我當初想要報複你，所以就會研究你，當初的你在a市隻手遮天，我隻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才是最佳的報複手段。”
“至於現在我為什麽會延續著這些方式，不過是因為習慣罷了。”
第二步，針對細節，條條擊破。
他的眉頭皺著，雙唇微微張開，我知道他是想要發問，但是我要掌控主動權，出擊才是自衛的最好方式。
“至於你說的小辰的事情，我承認，當初是和你有過一夜|情，可那又怎樣？你不會以為，隻是一個肉體關係，就是愛情？”
第三步，掌控主動權，由守反攻。
“陸總，現在你和我說的這一切，都是在追究我們的過去，但是過去真的那麽重要嗎？你會因為那些莫須有的猜測，就停下和林小姐的婚禮嗎？”
“還是你要小辰？但是小辰離不開我，你難道想要來個三人行？可是我不願意，小辰也不會願意，林小姐更不會願意，這對於我們來說，都隻會帶來痛苦。”
“所以，別再追究那麽多，陸先生，人都是要朝前看的，不要再為當初的那些不值得的人，忽視了最值得你珍惜的人。”
我洋洋灑灑地將這一片給說完，我看著他迷糊的模樣，想著當初從他的身上學來的東西還真的有點兒用處。
我想他大約已經不記得當初他教我的那一切了吧。
就像是剛才我說的一樣，過去，那永遠都隻是過去，人都是要朝前看的。
可他似乎還是不甘心，他逼近我，雙眼危險地眯起，逼問我：“江念憶，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我們之間，有沒有相愛過？”